一个阴森的声音在我后面传来:“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走了?”
我被这个声音又吓了一跳,轻轻抹了一把头顶渗出来的冷汗,边迈着灌了铅般的双腿出来,边对他说道:“不用客气,是我应该做的,你就给五百元吧,如果你还来的话,下次就能优惠一些。”
这人跟了出来,冲着我点了点头,把手伸进怀里,忽然停了下来,目射凶光地盯着我问道:“你好像非常紧张啊?你不是医生吗,你紧张什么?是不是催眠的过程中问过我什么?”
我被这人的眼神儿看得心里又是一凛,连忙摇头说道:“我没有问过你什么,就是让你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这人听我这么一说,手很快就从怀里掏了出来,顺带着拿出一个钱夹,把五百块钱递给我:“过两天我还会来的,希望你还可以帮我,可别像前面那两个心理医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我被这句话又吓了一跳,脑子里不由得想起关哥和我说过的话,连忙问道:“你在其他心理诊所看过?是哪个诊所?”
“看过两个,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这人微微迟疑一下就说道:“前面一个我记不住了,后面的一个叫耿华心理咨询,听说还是个有名的诊所。”
我脑子里又是“嗡”的一声,耿华心理咨询,还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先后看过两个医生,这两个医生可能都死了,这不就是早上关玉涛和我说过的这个奇怪的患者吗?
这个患者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才连忙把诊所的门关上。
说实话,早上关玉涛走了之后,我还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也想过给耿华打个电话,但是又觉得不太好,改天路过的时候,看一看诊所是不是关门也就知道了。
这个奇怪的患者这么一说,更加证实耿华已经死了,要不然这个患者也不会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他还先后看过两个心理医生,这就更是和关哥的话对上了!
尽管我不太相信这些诡异的事情,但是事到临头,任谁也难免要多想一些,尤其这个人还这么怪异。
我心情忐忑地把刚才这个人在催眠状态下说过的话想了一遍,越发觉得怪异,那番话似乎是在说明一个地址,又似乎是在告诉我。
尤其是后面说的日子,两天时间,希望我能在十五之前找到,还说谢谢我,否则那两个字就带着威胁的口吻了,如果我找不到,或者我不去找,是不是就和耿华以及另一位医生一样,夜里猝死呢?
我顿时瘫软在椅子上,还没遇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今天这个人就是关玉涛说的奇怪患者,要不是刚才那一幕我记得异常清晰,几乎要认为我被这个奇怪的患者催眠过。
我再次回想起奇怪患者说的话,前面说的是梦境,有个红衣女人往他的床前走来,当时这个奇怪的患者也是满脸恐惧之色。
后来再说话的时候,就换了一种状态,好像是在陈述什么事情一样,这也未免太诡异了!
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我即便是立即给关玉涛打电话,关玉涛此时也不好带着我去耿华家里了,还是明天早上再说吧。
由于我租了这个房子,开业就在这里,关业之后就住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下意识地在日历上画了一个圈,这才迷迷糊糊地回到左面房间,躺在床上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有些事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明天一定要弄清楚,先让关玉涛带着我去耿华家里看一看,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就要行动起来了,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
早上天色刚亮,我就爬了起来,不到七点就给关玉涛拨过电话去。
关玉涛那边也很快就接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小直,这么早来电话,什么事儿啊?”
“关哥,你先别来健身馆,我去找你。”我立即说道:“有些事情要问你,也许要你帮忙呢!”
关玉涛那边答应一声,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我急忙离开诊所,下楼看到地面上铺着的黄粉相间地砖,心里又是一惊。
这两年城市规划搞的相当不错,地砖都是新换的,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根据这些线索根本就没法找到这个地方,只有死路一条啊!
顾不得想那么多了,打车来到关于涛家小区,直接跑上楼,敲响关玉涛家门。
“小直啊?”关玉涛含含糊糊地给我开了门,嘴里还叼着一根牙刷:“你这是怎么了,没钱交房租也不用这么急吧,我一会儿给你带去不就行了?”
“关哥,我昨天似乎遇见了你说的那个奇怪患者。”我口不择言地说道:“我想证实一下,你是不是和我开玩笑的,如果不是的话,我可能只有两天好活了!”
“啊?”关玉涛也愣住了,看着我疑惑地问道:“真的啊?”
我根本没心情和关玉涛绕圈子,直接把昨天晚上那个患者的事情说了一遍,看着关玉涛说道:“关哥,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吧?能带着我去见耿华的老婆吗?”
关玉涛也愣了一会儿,满脸惊诧地说道:“小直,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这还能开玩笑吗?”我知道这种事情很难让人相信,着急地说道:“关哥,趁着时间还早,你带我去见耿华的老婆,我们问一问耿华去世前后的事情,行吗?”
关玉涛当即站了起来,拉着我就走,下楼敲响了三楼的一个房门。
里面很快就出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嫂子,我是楼上小关啊!”关玉涛答应一声:“我兄弟有些事情要问你一下。”
门很快就打开了,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出现在门前:“小关,进来聊,有什么事情啊?”
关玉涛微微迟疑了一下就说道:“嫂子,我也不好出口,可不是说话没深没浅,我兄弟遇见了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想问一问你,让我兄弟和你说吧!”
我知道这就是耿华的老婆刘萍了,也觉得耿华刚刚死去,提起伤心事不太好,可是又不能不问,勉强笑了笑说道:“嫂子,我是想问一下耿大哥生前是接待过一位奇怪的患者吗?”
刘萍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你大哥去世的两天前,回来就心情不好,在日历上画了两个圈,那天是农历初八,另一个圈是农历初十,结果初十那天夜里,你大哥就······”
我听得心头又是一凛,这和那个患者催眠时候说的一样,给我两天时间,也就是说,明天夜里之前,我找不到的话,可能也要猝死!
“我觉得有些奇怪,就怀疑你大哥知道什么消息,或许是心里压力过大导致猝死的。”刘萍接着说道:“为此我特地问过他的助理,助理说,那天晚上七点多,要下班的时候,接待了一个奇怪的患者,之后心情就极为不好。”
我连忙问道:“那您问过耿大哥的助理,那个患者是什么样子的吗?”
“问过,助理说那患者身材中等,面容枯槁,双眼深陷,眼神儿有些骇人,进来就说要睡觉,也不留下什么信息。”刘萍说着话,奇怪地看着我问道:“小兄弟,你怎么对这个这么关心,你是警察?”
“不是,不是警察。”我连连摇头:“我也是个心理医生。”
“啊?”刘萍又是一愣:“那你······”
“对,嫂子猜的没错,我也遇见了这个奇怪的患者。”我连忙说道:“嫂子,听说最近还死了一个心理医生,您也认识,能给我说一下这个医生的事情吗?”
“你也遇见了?”刘萍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紧张地说道:“小兄弟,如果他再去,你可千万要留住这个人,报警也行,我怀疑他和你耿大哥死有关系。对了,他和你说什么了?”
我不知道这个患者今天或明天能不能再来,他走的时候说过两天来,这两天就是留给我的啊!
“行,他要是再来的话,我一定留住他,或者是选择报警。”我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他也没说什么,就是非常怪异,嫂子还是给我说一说您认识的另一个心理医生好了。”
“另一个心理医生是我们单位同事的丈夫,叫黄韬。”刘萍看我答应下来,点头接着说道:“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正好你大哥葬礼她也去了,我还特地问了一下,黄韬的助理也说他生前也接待过这个患者,还有一点也极为相似。”
我连忙问道:“是看日历的事情?”
“对!”刘萍立即说道:“黄韬死前,也在日历上画了两个圈,最后一个圈那天,夜里黄韬就死了,就好像知道自己的死期一样,我同事也觉得非常怪异。”
我听得心里又是一凉,昨天我也下意识的在日历上画了一个圈,标注出农历六月十三,好在我那是老实的日历牌,并没有翻页在农历十五那天画圈,是不是说明我不会死呢?
那奇怪的患者说出这些话,应该就是对我说的,我遭遇了耿华和黄韬同样的命运,可那地方又在哪里,我怎么才能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