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浑身一震,“你什么意思?!”说着,冷笑了一声:“威远镖局这是打算倒打一耙么?!”
“那天晚上的黑影。”江清越开口:“那天晚上我看到的黑影,应该就是那位‘张夫人’吧?”
“黑影?哼,一个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存在的黑影,就想赖在我们夫人的身上?”刘福冷笑着说道,“我们夫人只是一介女流,怎么可能在你们威远镖局眼皮底下逃跑?”
“如果夫人不是女流呢?”江清越别有深意地反问道:“你们准备的确实很充分,毕竟女子和男子之间的身材是有差别的,所以你们用了披风,但是你们忽略了一点,男子再怎么伪装,脚是伪装不了的,夫人是内眷女流,不可能有一双男人那么大的脚。”
她的态度镇定,条理清晰,林哲远没有打断她,而是立在一边,听她的分析,就连其他的镖师都也安静下来,他们似乎隐约知道了,眼前的情况,是会影响到整个威远镖局,而现在能挽救情况的,只有江清越。
刘福眯着眼睛盯着江清越,最后又道:“随便你怎么说,我们张家只是商户,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们腊月寒冬的出门,本就非常可疑,可是你们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老爷生病,夫人去探望,可是从头到尾,你这位掌柜的,从来没有表现出对老爷病情的担忧,反而还有闲情逸致和镖师喝酒嬉笑,这当然有两种可能,你不担心你们老爷,二是你们老爷根本没生病。”江清越说道:“我觉得应该是第二种吧。”
“你有什么证据?”刘福冷声问道。
“你们这次带了不少的药材,说是柳州缺医少药,所以带过去给老爷用的,我就不说他能不能用得了这么好几车的药材,就是这些药只是白芨三七这些止血药材,便是柳州物资匮乏,也不会缺少这样的药材吧?”江清越接着说道。
“我们是运过去售卖的不行么?”刘福依然不肯松口。
“你当然可以这么说,只是这几种药材并不珍贵也不稀有,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必须要从京城千里迢迢地运送过去?”
“最奇怪的,是你对你‘外甥’的态度。”江清越自顾自地说道:“刚刚匪患过来,你身为忠心耿耿的掌柜,没有第一时间去守在夫人的身边,而是去叫洛北,而且还不顾安危的冲过去把洛北拉到身边,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为了一个亲戚,做到这个地步吧?还是说,其实洛北才是你主子?”
洛北轻轻地笑了笑,此时他的脸上再也没有吊儿郎当的不羁,反而带了几分郑重,和他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就因为那双脚?”洛北微笑着问道。
江清越摇了摇头:“是黑影离开的那晚,我回来之后,你来问我‘抓到黑影没有’,当时很多人都觉得我是眼花了,没有人相信黑影真的存在,你这么问,是因为你知道黑影真的存在,你很关心他,所以要知道我是不是抓住他了。”顿了顿,她继续道:“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洛北喃喃自语:“下次该换个脚小的人……”
“我们停在这里休息的时候,你不见了踪影,是因为你去附近熟悉地形了,只为了通知在马车里的‘夫人’,让他可以顺利逃脱,毕竟我们威远镖局威名赫赫,说不定会被发现。”江清越继续说道。
洛北不置可否,但是从他脸上的表情来,江清越的推测是没错的。
江清越眼里闪过一抹探究,看向洛北问道:“从一开始,车上的人就是个男子,人头是早就放在里面的,‘夫人’找机会离开,马车里只剩下一个人头,你们为什么……”
“清越。”林哲远此时打断了江清越的话。
林哲远的眼神,让江清越没有问出她的疑问。
江清越看了林哲远一眼,然后默默地退到一边。
林哲远先是看了洛北一眼,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了刘福的身上,他神色诚恳:“刘掌柜,我们威远镖局做的就是押镖走镖的生意,端的是这碗饭,我们要做的就是护送客人到指定的地方,收了银子,签了文书,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管,今天的事就是一场误会,刘掌柜意下如何?”
刘福看了洛北一眼,洛北转过头去,刘福就道:“是,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林哲远微微颌首,就吩咐一边的镖师收拾东西,准备继续上路。
章五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指着地上的死马还有马车里的人头:“大师兄,这个,这个要怎么处理啊?”
林哲远淡定的很:“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启程。”
“是!”
众人很小心地避开了马车,至于那个人头是谁,没有人去多问一句。
见惯了生死的人,对这些就都看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