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浩浩荡荡近20人,在公路周围走走停停拍完照休整一番,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樊月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分唏嘘。几年没来,藏区已然开发成旅游旺地,连公路都通畅宽敞许多。
这是她心里挣扎的一点。希望这片土地上的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却私心希望它保持着原始和淳朴。
微微叹了口气,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过下午两点,若换算下时区其实也就是藏区的正午。
从羊湖到日喀则还要六个多小时的路程,途中再停下江孜,希望天黑前可以到达日喀则的酒店。
周墨走到车边,正准备开门身后传来一道女声,“那个……”
男人停住脚,转头看向她,身上套着那件荧光绿的外套有点眼熟,似乎是之前在布达拉宫前集合时,车队里有个女生穿着的。
那颗异于常人的大脑在扫到对方第一眼,迅速分析出,【和她差不多大】。
接着心里微微一怔,自己没用身边工作过一年多更为熟知的助理尤佳,而是才是见过两面的樊月,将人做了对比。
周墨面色淡然,开口,“有事么?”
“你好,我是二号车的,刚才听他们说……”说着回头指向公路对面聊天的几人,樊月站在其中,神采飞扬地说着什么,“听说你都是沪市的律师,我本科毕业了也想学法,过来打个招呼。”
“哥哥姐姐们好,我叫任瑶。”
女生声音甜美,一声“哥哥姐姐”叫的周墨头皮发麻。
他微微颔首,“你好。”
烈日当头,周墨额间出了细细的汗珠,抬手轻擦一把,几个同事已经同任瑶聊开。
从人群中退开一步绕开,开门上了车。
关上车门的瞬间,周墨从喉间舒出一口气,将头靠在椅座上。
开了一路,下车呼吸了新鲜而稀薄的空气,他有点累。
再度睁开眼透过前窗,视线里不远处的女生站在另一辆车边正和人说笑着。
视线下移,半阖着眼,打量着一双包裹在黑色瑜伽裤内笔直的腿。目光又移回,一头亚麻色的秀发不知何时被她扎起成有点凌乱慵懒的丸子头。
陈烁手里夹着根烟,“你ok不?那车上的人好相处吗?他们昨天不知从哪里弄到队长微信知道我们要上珠峰所以就加上他们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和我说,你这么小一只我们车里塞得下你。”
陈烁三十多岁,第一次见面她才初中毕业,之前某次出游还见过他太太,樊月心里就把对方被划分为叔辈。
鼻尖缭绕着有点冲鼻的烟草味,樊月退了一步忍住自己的烟瘾,笑笑,“没事,他们人都挺好的。再说之后去江孜还要三四个小时,五个人挤一辆车可难受了,我继续给你收尾。”
说着倒还挺自豪的,突然想起一件趣事,“记得那年我们去横店,头车是辆跑车还让你开了。那跑车计量单位英里不是公里,你一路飙不知道我们一群人在后面追得多辛苦,我们尾车到最后连对讲机都出了通讯范围。”
陈烁哈哈大笑,他当然记得,因为他那次开的的确很愉悦,“你爸当时就直接放弃了,我们在收费站等了你们二十多分钟。”
聊起旧事女生愈发放松,轻轻在对方手臂上拍了一掌,“是啊,我们那一小破车哪敢把自己当跑车开。晚上过x市时红绿灯,一整个车队浩浩荡荡的好壮观。我爸个老司机特遵守交通规则,红绿灯前肯定不闯,最后就卡了我们一辆尾车。”
“哎对了,你姐姐最近怎么样?她就和车队去过一次横店,之后再也没见过了。”
“她后来就上大学,现在在工作了,平时比较忙。”
周墨透过前窗,看着女生和对方聊完嘴角挂着上扬的弧度,朝他的方向走来。
开门上了车,心情似乎很是愉悦。
转头看向后座无人,“他们人呢?”
先前还在聊天的众人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周墨随口道,“可能上厕所去了。”
“哦,”男人这话倒提醒了她。樊月先前就忙着拍照和人聊天了,解开才系上的安全带,“我也得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