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丽萍转头看过来，轻笑道：“顾言，来的挺快呀，快来坐，刚才他们可是还说你呢。”
还故意拍了拍身边的一把椅子。
这让顾言认真打量这些同样看向他的男人，都有些熟悉。
“还真是顾秘书呀，有阵子没见了。”
“顾秘书，没想到你竟然调我们林山来了，上次我还说要请你吃饭呢，这都不用专门去市里了，自己跑来了。”
顾言听他们这么一说，才认出他们都是林山县各个局的局长。
之所以顾言认识，是因为当初他们都给曹正阳送过礼物。
而接待他们的就是顾言。
当然送的他们都是些普通的礼物，不然他们也早都被抓进去了。
当初顾言可是市长的代言人，自然是被这帮人各种推崇。
但是现在，顾言能从他们的话里，听出来调侃的意思。
好在顾言曾经对他们也都礼貌有加，自然是现在不至于为难他。
顾言坐下苦笑：“诸位领导，我这就是个小秘书而已。”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他都被下调林山县了，虽然组织还没告诉他职务变动情况，但按当前情况，估计已经是变成小科员了。
如此看来，这里是个人级别都比他高，顾言不怎么敢随便乱说话。
只是让顾言诧异的是，唐丽萍主任，竟然和他们这帮局长凑一张桌子。
唐丽萍也主动告诉他：“今天是方局长正式晋升农业局局长的日子，好好给他接风。”
顾言恍然，看着这农业局局长方修明，自己还记得，上次他给自己送过一箱酒，几条烟求过自己办事。
听到唐丽萍的话，他马上懂事的举起来一杯酒，恭敬道：“恭喜方局长晋升，我敬您一杯。”
方修明刚当上了局长，正在意气风发呢，只是淡淡看顾言一眼。
看样子，是看不上已经落魄的顾言了。
顾言尴尬，他也马上道：“我这先干为敬。”
虽然他心里很不爽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但是没有落对方面子，敬了酒。
当初他对顾言可是恭敬的很，开口闭口就是顾秘书，顾老弟之类的。
现在呢，顾言被扔林山县，而他起来了，他就看不上顾言了。
对于如今的状况，其他人都乐呵的看在眼里，都没当回事。
当顾言喝完，唐丽萍笑道：“方局，人家小顾专门敬你的，你这多少也要喝一杯吧？”
而方修明面对唐丽萍，也终于露个笑容：“我这还不是刚才被你们灌多了，喝不了啦。”
这算是给唐丽萍一个理由了，至于顾言，又看都不看一眼。
倒是民政局局长何博远笑着问顾言道：“小顾啊，你跟曹正阳时间不短了吧？”
这从顾秘书已经成小顾了，可见彻底把顾言没放在眼里了。
顾言略微点头：“有几年了。”
方修明对其他几个人看看。
大腹便便的电力局长常建白两眼都眯起来了：“小顾，曹正阳这被抓了，据说牵连了不少人。”
“就连我们几个也被训了，是不是还没抓完？”
顾言猛然抬头看他，再看向包括唐丽萍在内的其他几个目光紧盯他的人。
他突然有种感觉。
唐丽萍喊自己来，估计就是想从自己这里挖点什么出来吧。
不过他知道，这种事，才不可能告诉给其他人呢。
顾言假装发懵：“其他人？我不知道呀。”
“哎，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方修明不高兴的语气有点重：“你跟着曹正阳那么久了。”
“他什么事情你不知道？”
工商局局长徐建明慢悠悠的道：“曹正阳这几年，都接触过什么人，你最清楚吧？”
常建白依然笑眯眯的道：“小顾，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我们都熟人了，自然是不会为难你，而且还能帮你一把呢，是吧？”
“而曹正阳的案子，到了现在只抓走一些小虾米，大鱼一个都没，你作为秘书，肯定知道有哪些大人物和市长有什么特殊关系吧。”
顾言心里一阵无语，这群人不就是想问自己身上有哪些大人物的把柄么。
但是，他凭什么告诉这群人？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苦笑叹口气：“诸位，我就是个普通工作小秘书，如果在办公室的事情，我倒是知道。”
“可是办公室之外，曹市长的生活方面，我就不知道了，连他家都没去过几趟。”
几个家伙明显很失望。
特别是那方修明冷哼：“都抓进去了，还曹市长呢，你可真是忠心为主啊。”
这话太讽刺了，顾言脸色阴沉，也干脆不看他。
反正他一个农业局的局长，也不可能专门跑县政府里面找自己一个小秘书的麻烦。
倒是常建白依然笑面虎的道：“老方，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人家小顾也没说什么嘛。”
“小顾，刚来林山，很多都不熟悉吧。这样吧，老哥我把你调我们电力局吧，毕竟老熟人，看你落难不能不帮吧？而你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好好干，我保证不出两年，你能坐上副科。”
这话，不但是顾言诧异，就连其他人都意外的很。
顾言没着急回答，他现在还没明白，这常建白，这么积极帮自己干嘛呢。
说什么因为老熟人，想帮自己一把？
连林山县的狗都不相信吧？
顾言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
自己现在就是个落魄小秘书而已，还有什么价值。
甚至市里还有很多人想踩自己呢，他们这会儿伸手拉一把，就不怕市里有人小心眼的知道了，对他不利？
而且他们这些局长也没那本事能拉自己吧？
可是他还没琢磨明白呢。
徐建明也立刻道：“哎，老常，你做什么呢。”
“人家小顾，可是做过大市长秘书的才子，去你们电力局能干嘛，去修电箱啊？”
然后，他又转头朝顾言笑呵呵道：“小顾，来我们工商局吧，我保证，凭着你这么多年市里的经验，这绝对是好位置。”
听几人都那么说，何博远也是立刻道：“汗，去什么工商局呀，来民政局吧，小顾，我们民政局可是最好出业绩的地方呀，不出几年，我保证，你能重回市里，还可以更上一层楼呢。”
今天怎么了？顾言彻底的懵逼，自己怎么成香饽饽了？
这一个个到底是在嘲讽自己还是真有让自己过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