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还以为看走眼,没认出你是个大人物,搞了半天,就是个芝麻官!”尹文媛一下就失望了,冷笑道,“撑死就是个排长,还事务繁忙,难道部队没了你,还转不动了!借口,都是借口!”
“妈,部队纪律严很正常,你别这么说他!”陈亦清忍不住插了一嘴,接着说道,“李北辰,待会儿到了老宅,你尽量少说话!”
“呵呵,真是鬼迷了心窍,向着他有什么好?”尹文媛又是一番数落,气的索性不说话,闭目养神。
半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了一座老宅门前。
李北辰跟着陈亦清,刚进门,一股咄咄逼人的气息就迎面扑来。
只见院子里,男男女女站了二三十个,最中间的,是一个两鬓银白的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
“哎呀,大伙儿都在呢!”尹文媛吓了一跳,脸上挤出一抹赔笑。
这摆明了是要兴师问罪啊!
“小婶,我们不在这,难道在哪儿?你是不是巴不得看不见我们,好瞒天过海和稀泥啊!”其中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阴阳怪调的说道。
她是陈亦清的堂姐陈芸芸,向来和陈亦清不对付。
逮着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芸芸,瞧你这话说的,我们有什么好瞒的……”尹文媛神色有些僵硬,话还没说完,一个穿着长衬衫的中年男子就跑上前。
他长着国字脸,略带憨厚,关切的问道:“老婆,你们回来了,缓缓她没事吧?还有,我听说我女婿回来了?”
“这位,就是我岳父大人吧?”李北辰抬头示意,“见过岳父大人!”
“你好……”岳父陈万和也点了点头招呼。
“好什么好?什么女婿,瞎喊什么?”尹文媛听的气不打一处来,“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滚一边去!”
“我……”陈万和憋红了脸,奈何他是个妻管严,性格唯唯诺诺的,只好尴尬的让到了一边。
“还真是奇了,见过女婿巴结岳父的,还从没见过岳父主动认女婿的,说出去也不怕笑话!”陈芸芸又开始讽刺起来。
“就是,万和,能不能不要丟陈家的脸!”
“你女儿因为这个野男人,生下了孽种,遭人嗤笑,搞的我们陈家也跟着受辱,你还一点不自觉!”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陈亦清的大伯陈万明和大伯母赵淑英满脸鄙夷,惹得陈家上下纷纷跟着叫骂。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尹文媛差点没气炸。
陈亦清也是紧咬着嘴唇,眸子里闪烁着委屈和不甘。
“够了,都少说两句!”这时候,陈家老太太敲了敲手里的拐杖,沉声道,“亦清,你是否该给大家一个解释?不是让你们去做心脏移植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哎呀,妈,这件事说来话长!”尹文媛生怕陈亦清说错话,抢先道,“本来是要做移植手术的,不过我们运气好,在医院碰到了屠万雄屠总,他女儿也生病住院,心生怜悯,就替我们说道了几句,然后朱家就作罢了……其实,也没啥大事!”
“胡扯,你真当我老眼昏花,什么都不知道吗?”陈老太太双眼一瞪,“明明是这个野男人,强行阻拦移植手术,几次惹得朱家震怒,直接撕破了脸,你还在这里跟我瞎编!”
“就是,闯下了大祸,还敢隐瞒!”
“他们这一家,就是扶不上的墙的烂泥!”
“还把这个让我们陈家蒙羞的野男人带回家,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陈家上下又是一阵口诛笔伐。
“你们牛比,你们自己怎么不去讨好朱家,要让我们上?”尹文媛忍不住怼了一句,虽然他们在陈家地位薄弱,可她也不是受气包,“妈,事情虽然没办成,可毕竟是屠总出了面的,也没啥太大的影响吧!”
“妇人之见!”陈老太太瓮声瓮气道,“你们是运气好,能让屠总帮你们,可不要忘了,朱家不敢得罪屠总,难道还不敢得罪我们吗?事后他们若是找上门来,要怎么办?”
“这……”尹文媛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她的确没想到这方面。
“奶奶,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小西装的青年急匆匆的跑进来。
他叫陈鹏程,是陈亦清的堂弟,气喘吁吁的说道:“朱家下了令,谁要是敢和我们陈家合作,就是与朱家为敌!还有,那些原来跟我们合作的商家,以及大部分的订单,全部被撕毀和退回,让我们公司直接陷入了停运……”
“什么?”
此话一出,陈家上下齐齐震怒。
陈老太太更是眼皮跳动,指着陈亦清骂道:“陈亦清,看你们干的好事!朱家一旦发难,我们根本承受不起!”
“害人精,你们全家都是害人精!”
“所有人,都要因为你,被拖下水!”
“真是造孽啊,如果朱家不松口,我们陈家,恐怕要一夜坍塌……这下,可如何是好一股恐慌,席卷全院。
还伴随着怒火和怨恨,充斥在陈亦清和李北辰的身上。
“都给我住嘴!”陈老太太心烦意乱,大喝一声,旋即紧紧的盯着陈亦清道,“陈亦清,祸是你闯出来的,你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陈亦清也是面色惨白:“奶奶,我……我会去找朱家,跟他们求情!”
“求情?朱家少爷做不了心脏移植手术,就是死路一条,光求情有什么用?”陈老太太怒道,“现在立刻马上,把缓缓送到他们家,跟朱少爷换心脏,并且赔礼道歉!”
“奶奶,我做不到!”陈亦清强烈反对。
“做不到也得做,没得商量!”
“奶奶,缓缓是我女儿,也是您的重外孙女儿,把她的命送出去,你于心何忍?”
“若真是我重外孙女儿,我自然心疼还来不及!”陈老太太冷冷道,“但她,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用她换我陈家的前途,是她的福分!”
“谁说,我女儿是野种?”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北辰,皱起了眉头,“且不论我身份,你尚不知,纵然我是个普通人,缓缓也是亦清怀胎十月所生,身上流有陈家的血脉!区区一个朱家,就让你不惜拿孩子的命,去交换所谓的利益!你枉为人母,枉为人祖,更枉为陈家的一家之主!陈家由你掌舵,真是悲哀!”
李北辰开口,一股冷意席卷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