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晚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头也没回。
主仆俩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小姐,徐家马车还挡在这,咱们怎么走?”
“绕路呗,狗对着你吠,难不成咱们还要试图跟狗讲道理?”
“哦,小姐说的有道理,杨叔,咱们绕行!”
马车踏踏远去,卷起一片灰尘。
徐柔面色一阵青一阵紫,身子不可抑的颤抖着。
“小……小姐,钟家小姐……何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了?”她身旁的丫鬟不由腹诽。
“滚开!”徐柔怒不可遏地推开多嘴的丫鬟,抬脚登上马车,“去裴府。”
妙竹挑着帘幕,眺望着乱成一团的徐家婢女们,掩唇轻笑,“小姐刚刚真威武。”
“小场面,”钟明晚捏了块栗子糕,“人善被人欺,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徐柔这种人就是欠怼,大家都是京城闺秀,她真没必要高人一等,她本出自当朝元老之后,更应该洁身自好,谨言慎行,可她却仗着自己身份惹事,怪谁?可怜徐太师殚精竭虑为国效劳,却被自家孙女坑惨了。”
妙竹歪着小脑袋看她,“咦,往日小姐不是最烦朝堂之事吗?怎么今日分析太师府倒分析的一本正经的?”
“谋无主则困,事无备则废,”钟明晚嘻嘻一笑,“只要大局势分析不错,就算他人心险恶,我也一样可以千变万化,竹呀,有什么比掌控自己人生更有意义的事。”
妙竹一脸懵逼。
“莫慌莫慌,以后小姐我带你飞。”钟明晚捏捏她的小脸蛋。
马车转了个弯,悠悠远去,不远处茶楼二层临窗三位看戏的男子才回过神来。
“三哥,我没看错吧?刚才那个是钟明晚吧?”
说话的是裴家四公子裴子寄,他身旁坐着裴子期,对面是太子府庶出三公子,皇孙周邵。
裴子期面色阴沉,抿唇未语。
周邵似笑非笑,眼神掠过裴子期的表情,笑意更深,“四表弟岂会看错,那样出挑的相貌,京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裴子期眸色更为阴沉。
裴子寄还完全搞不懂状况,“那刚才她是什么意思?这么快就不稀罕我三哥了?”
“这你还看不出来?”周邵心情不错,不由多解释了几句,“你三哥心仪的可是那徐家的姑娘,以钟家小姐的品貌,的确没必要争抢。”
“啊?”裴子寄想到徐柔相貌,忍不住抖了抖。
钟明晚心仪裴子期的事,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岂会不知,当时他就心生疑惑,对着那么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三哥还能不假辞色,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真可惜了小姑娘那张脸,他都想伸出怀抱,只可惜人家姑娘看不上他。
“哎,那这钟明晚如今醒能悟过来,也真是可喜可贺。”
裴子期阴沉着脸,将茶杯重重拍在桌上,“子寄,你是没别的事做了吗!”
裴子寄本就惧怕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被这一吼,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求助看向周邵。
周邵淡笑解围,“子期急什么,子寄说的也没错,既然你对那钟姑娘无意,她这般作态岂不正合你意?”
裴子期抿紧薄唇,没再提此事,反道,“参刘茂的折子已经呈到了皇上手里,表哥确定还要跟在下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
周邵终是收了笑,沉下脸来,“我早就说过,昨日应该多派些人手,就在城门口死守,你偏偏不让去,这回误了大事!”
裴子期淡淡开口,“我是说昨夜不宜行动的,可表哥不也不听劝阻去了南城门?还不是一无所获。”
周邵面色陡变,“裴子期!”
“知道送上呈文的是谁?”裴子期神色淡然。
周邵眯眼不语。
裴子期道,“陆惊羡亲自送的,你觉得自己能拦得住?”
周邵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终是没有哼声。
裴子期缓了下,才道,“呈文既然送到,就不必想着挽回了,刘茂那颗棋子,既然用不了,就弃了吧,别再牵扯出其他人。”
周邵一掌拍在桌上,沉声道,“你说的容易!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培养一个能送入琼州为我做事的人,就这么被拔了,父王会怎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