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有像明月楼这样的酒楼,舍得放油和调料,做出的鱼足够鲜美,才有人喜欢。
不过在这种场合,价格自然也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
他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其实有自己的打算。
之前在明月楼中,他以三道菜换了十两银子,而这三道菜都与鱼有关。
这并不是巧合。
早上的时候他就观察到村子边上那座湖,这么大一座湖,里面肯定有鱼,而明月楼中有了他传授的那三道菜,肯定需要大量食材,而这便给他提供了机会。
若是能够搭上明月楼这条线,他就能源源不断地给对方供货,这是一笔长远的买卖,绝对不亏。
眼下,明月楼那边的契机已成,他若是能捕获到足够多的鱼,便能抢占这道先机。
“你知道谁家有渔网吗?”他问道。
“我家就有。”李二牛说道,“有些时候山里打不到猎物,爹就会带我们去湖里捕些鱼。”
“把你家渔网带上,跟我去一趟湖边。”他吩咐道。
“你真要抓鱼啊?”李二牛道,“我劝你还是别去了,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湖面结冰了,不好捕鱼,再说了,你买了那么多猪肉,还吃什么鱼啊!”
“别废话,跟我去就是了,我要的就是湖面结冰。”赵寒带头向湖边走去,又回头道,“对了,谁家有凿子,帮我借一个过来。”
“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抓不到鱼白忙活一场。”
李二牛并不情愿,不过看在赵寒给自家的二斤猪的份上,加之还有老头子的交代,他也只能按照赵寒的吩咐行事。
很快,两人带着工具来到了湖边。
赵寒观察了一阵,挑选了一处位置,在冰面上画了一个圈,对李二牛吩咐道:“用凿子把这一块凿开!”
“你疯了?”李二牛立刻摇头道,“咱们现在站在冰上面,凿开这么大一块,那整块冰不都得裂开?”
眼下这种气温,若是不小心掉进了冰层中,可能就爬不上来了,就算能够上岸,体质差的也得大病一场。
“听我的就是了,不会让你掉下去的。”赵寒拍了拍他的肩。
李二牛并不相信,在他看来,赵寒根本什么都不懂,这冰要是凿开了,他俩铁定得掉下去。
他打定主意,不论赵寒说什么,他绝对不会开凿。
“今天帮我这个忙,回头给你十文钱。”见他不动,赵寒只能出绝招。
“一言为定!”
虽然答应帮赵寒凿开冰面,李二牛却仍觉得到时候会裂开,非要赵寒回到岸上,才肯动手。
按照赵寒画出的痕迹,他小心的开凿着,直到最后一小块地方被凿断,整块冰面完全脱离开来。
“竟然真的没有裂开!”他有些意外。
赵寒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边,指挥着他将凿开的冰面挪开,露出一大块缺口。
凿冰是有学问的,不能太厚,也不能太薄,太厚不容易凿开,太薄了则容易导致冰层开裂,赵寒选定的位置刚刚好。
“就这么一小块位置,也捕不到鱼啊!”他望着赵寒,这么一小块位置,也就勉强可以下网,可哪能那么巧下面刚好有鱼。
“别急,等着就是了!”
赵寒让他提着网等候在一边,两人静立不动,尽量不发出动静。
李二牛对他的举动有些不解,不过看在十文钱的份上,他忍住了询问了冲动。
两人就这样保持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凿开的冰面上突然游过来一条鱼,浮出水面,鱼嘴不断张合着。
“有鱼!”
李二牛突然低声喊起来,他神情激动,就准备下网将鱼捕起来。
“再等等!”赵寒急忙喊住他。
李二牛只能按捺住冲动,继续等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缺口处浮出水面的鱼越来越多,他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不禁啧啧称奇。
“下网!”赵寒低喝一声。
李二牛动作迅速,收到命令后,立刻将网给撒下,然后奋力开始收网,赵寒也过来帮忙。
很快,一网鱼便被拉出水面。
因为湖里的鱼很少被捕,个头普遍都很大,李二牛数了一下,一共十二条,从刚才的手感来看,起码有六十斤。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网捕了这么多,就连自家老爹,也从未一次性捕到过这么多鱼。
“赵寒,你是如何知道这些鱼会浮出水面的?”
他抬头望向赵寒,眼神中带着一抹震惊。
在他看来,刚才的一幕简直太过离奇,这么多鱼浮出水面,仿佛是中了妖术一般。
“因为鱼在冰层下憋久了,要呼吸。”赵寒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鱼也要呼吸吗?”他有些不解。
“当然!几乎所有生物都要呼吸,鱼也一样,不过和我们不一样,可以靠鳃在水下呼吸,但因为湖面结冰,水下的氧气变少,只能到水面来吸引。”
李二牛听得一脸茫然,什么是氧气,他怎么完全没听说过?
“原来如此!”沉默了片刻后,他点了点头,装作听懂的样子,又好奇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从书里看到的。”赵寒随意编了一个理由。
李二牛恍然大悟,心想难怪了,他都不知道的事情,赵寒竟然知道,原来是从书里得来的。
这个时代读书人地位高,在一般人眼中,更是博学的象征,因为书里什么东西都有。
李二牛正准备将鱼装起来,帮他运回去,赵寒却告诉他还不够。
“这么多还不够?”他吃惊道。
“再下几网!”
李二牛无奈,不知道他要这么多鱼干什么,只能继下网。
两人等了一阵,等到冰面上又聚集了一批鱼,李二牛赶下网。
一连下了三次网,冰面上足足有近两百斤鱼,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他便招呼着李二牛,装好鱼准备运回去。
不过因为太多,一次无法运完,两人来往了两次,才将鱼全部运回去。
“你要这么多鱼干什么?”李二牛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明天拿出县里卖!”赵寒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李二牛一听,立刻摇头,劝他放弃这个想法:“没人会要咱们的鱼的,除非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