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美琴擦眼泪的手顿了顿,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被八岁的侄儿子这么骂,她想说点什么,看看陈老太冷漠阴沉的脸,嗫嚅了下嘴唇,终究没张口。
陈泽源见状,哼了一声,又想继续挑肉吃,发现筷子没了,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伸出黑乎乎的手指去抓。
阮百合瞅准了,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
“啊…”陈泽源惨叫一声,捂着手背,抬眼瞪着她,“你这个赔钱货!你…”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他另外一只手背上。
陈泽源又痛又气,破口大骂,“贱……”
啪!
阮百合冷漠地盯着他,“再说脏话,一句打一下。”
陈泽源被她盯得将脏话吞回去,哇的一声哭了,从凳子上跳下来,抱住陈老太的大腿,“奶,我手断了,快来救命啊,我要被打死了。”
陈老太拉起他的手,心疼的吹了吹,瞪向阮百合,“你是不是有病啊?他也没惹你,无端端的打孩子做什么。”
阮百合眼神都没给她,活动了下手腕,盯着陈泽源,“你再敢骂人,我就拿针线缝上你的嘴。”
陈泽源被她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将头埋在陈老太怀里哭,“奶奶……我爸死了,我妈这个贱人也不疼我了,我只有你了,我好怕。”
陈老太想到家里什么都没有,和以往的生活天差地别,就算以后能勉强活着,想过什么好日子那是不能了,悲从心来,也抱着他掉眼泪。
小小的厨房,三个人哭,令人头大。
阮百合没话劝,也不想杵在厨房里,刚想离开,就见陈泽源在老太太怀里冒出头来,冲她做鬼脸,用嘴型说,“略略略,贱人。”
骂完就将头埋在陈老太怀里,撒娇道,“奶,我要吃红烧肉。”
阮百合气不打一处来,他娘的,一个熊孩子,还治不了了?
她冲过去,将陈泽源从陈老太怀里扯出来,不顾他又踢又打,哀嚎声震天,直接拖到院子里。
陈老太连忙追在身后,呵斥道,“阮百合,你再打泽源,我和你拼命!”
说着,又回头指使蒋美琴,“还不拉着你嫂子?闹成这样,你高兴了是吧。自己没儿子,也见不得别人好。”
阮百合将陈泽源丢在地上,回头说,“我教孩子,和弟妹有什么关系?妈,你能不能讲讲理,别挑软柿子捏。”
陈老太气得脸色难看,见她要抄扫把,还是跑过来抢扫把。
“泽源还小,慢慢教就是了,这么大的扫帚,会打坏的。”
阮百合十分火大,正教着孩子,她使劲护着,往后再打,怕是也没用了。
还打坏,老太太打孙女的时候,什么家伙没用过,现在和她说这些,双标!
又无可奈何,也不敢使劲,怕抢夺起来,弄伤老太太。
陈泽源躲在陈老太身后,露出得意的表情,继续用嘴型骂她,“略略略,死肥猪。”
阮百合一时间拿他没办法,恰好三个女孩刚好从屋里出来,穿着一模一样的裙子,月色朦胧,袖口的流苏微动,看起来真像翩翩起舞的蝴蝶。
都生得好看,穿得稍微鲜艳一些,模样就出来了,个顶个的娇俏可人。
阮百合瞬间就不生气了,松开了抢扫把的手。
虽然打算接受这些家人,干嘛非要教导陈泽源?只要他别影响大家,爱咋咋地。
她想得简单,陈泽源却不肯配合,看到几个姐妹穿得好看,喊叫起来。
“奶!你快看,二婶藏私房钱,给这几个赔钱货买衣服穿,还骗你说没钱,不拿出来给我买肉吃。”
阮百合率先解释道,“我用旧衣服改的,和弟妹没有任何关系。”
陈老太骂人的话被堵回去,面色讪讪的,她倒是希望是拿钱买的,这证明有钱,抠出来,还能维持一段日子。
她沉默了,陈泽源却是不干,三两步跑到廊檐下,扯着陈香的衣服,“赶紧脱了,赔钱货穿这么好看的衣裳干什么,拿去问邻居家换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