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为督拿起瓷坛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来,说道:“小兄弟,你家这个坛子还真是个老物件,就是可惜破损得太严重!连底款都辩认不清,因此我也很难判断这物件的具体年代!”
听他这么说,王谦不由咧嘴一笑。
开什么玩笑,你可是马为督啊!古董方面的知识都是从故宫博物馆的馆长王世香那学到的,你会看不出来这坛子是元代的青花瓷器?现在他这么说,不过就是为了杀价而已。
果然,马为督见王谦没接话,便又接着说:“虽然没能鉴定出这物件的年代,但我对这东西还是挺有兴趣的,小兄弟……你家大人在哪,能不能请过来谈谈。”
王谦摇了摇头,说:“找我家大人就不必了,因为这个瓷坛是我用自己的零花钱从别人那收来的,我也已经满十八周岁,这件东西我完全可以全权处置,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马为督不禁一愣,诧异地说:“你自己花钱收的?你现在还是学生吧,花钱收这东西干什么?”
王谦微微一笑,说:“说实话就是为了捡漏啊!如果你想听官方回答,那就是为了让我们祖先留下的瑰宝能重见天日,展现真正的价值。毕竟一件珍贵的元青花瓷器,却被人用来腌咸菜,相信任何一个喜欢古董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感觉心痛吧!”
“什么?这瓷坛竟然被人用来腌咸菜的!咳……我说怎么闻着一股咸萝卜味呢!”
马为督惊呼了一声,但随即又是脸色一变,有些心虚地问道:“你刚才说这物件是元青花?这个……你应该看错了吧?我怎么瞧着像清末的仿品啊?”
王谦摇头说:“马编辑,咱能别瞎说吗?我不信以你的眼光看不出这上面的花纹是用元代特有的苏麻离青烧制的。而这种进口青料早在元代就已经用尽,明清时代根本就无法仿制。您要是再假装看不明白,那丢的可就是王院长的脸了,您说是吧?”
马为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惊讶地望着王谦说:“你怎么知道我的老师是王老?还有,你年纪这么小,怎么懂得这么多!”
王谦咧嘴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说:“马编辑的事情我是听别人说的,至于我为什么懂这些……当然是从书上看的!我们那图书馆的藏书还是挺多的,关于古玩鉴赏的书籍多看几本,自然就懂了。”
一个高中生只是看几本书就能学会古董鉴定?骗鬼呢吧!
不过现在关键问题是……既然卖家是个懂行的,他再想捡漏显然没可能,于是马为督叹了一口气,说:“抱歉,小兄弟你说得对,这的确是元代官窑青花瓷器,虽然有些破损,但也同样价值不菲,我现在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小兄弟你还是把东西拿走吧!”
王谦闻言不禁皱起眉头,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要是这瓷坛卖不出去,他接下来的计划都无法实施。
犹豫了一下后,他试探着问道:“那马编辑本来是想花多少钱买我这个瓷坛?”
马为督眼神复杂地在瓷坛上扫了一眼,说:“我本来是想用五百块钱买下这物件的,不是我要占你的便宜,实在是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但要说这物件真正的价值,就算是五万也不止。既然小兄弟都提到了我老师,那我肯定不能再占你这个便宜!”
王谦不由一脸的失望,他是打算贱卖这个瓷坛,但也不可能五百块钱就出手。如果是五万的话,倒还可以考虑一下。
尽管他知道,这件有些破损的元青花瓷坛,如果放到十几年后的拍卖会上,至少也能拍出五百万以上的价格。可他更有把握,如果现在让他拿到五万块钱,十几年后绝对可以创造出远超五百万的利润。
哪怕他只是用五万块去京都买下五套四合院,那等十年后这五套院子得值多少钱?
但现在马为督拿不出这么多钱,他也着实没办法,只能缓缓上前,将瓷坛重新用破布头包起来,准备拿着走人,回头再另寻买家。
不过就在这时,那位一直坐在旁边没吭声的男人忽地站起身来,轻咳了一声,说:“小兄弟,我可以看看你这件宝贝吗?”
王谦有些诧异地看了这男人一眼,还没等他说话,一旁的马为督连忙说:“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堂哥马忠民,他是春城市第二服装厂的厂长。我这堂哥可不得了,他是第一批响应号召,以个人名义承包国营企业的改革先锋!”
说着,又有些奇怪地转头向马忠民问道:“二哥,你对古玩也感兴趣?”
马忠民笑着摇头说:“我对古玩没兴趣,但我对投资有兴趣。”
马为督有些不解地说:“投资?这和投资有什么关系?”
马忠民解释说:“怎么没关系?乱世黄金、盛世收藏这话你没听过?随着改革开放,我们国家经济越来越发达,将来的古玩收藏也肯定会逐渐火热起来。而随着喜欢的人越来越多,古玩的价值也必定会水涨船高,这不就有了投资的价值吗?”
马为督愕然片刻,随即苦笑说:“难怪二哥能把服装厂经营得那么好,就凭二哥这眼光和见识,那就肯定差不了!”
马忠民没有理会堂弟的吹捧,只是一本正经地看向王谦,说道:“你这件宝贝三万块卖给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