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我们兄弟二人…”陈安富正要争辩。
“大人没问你,不得插话!再有多嘴着,掌嘴!”户曹大人身旁随侍大声喝道。
陈安富、陈安喜脸刷的一下白了。
“下站何人?报上名来!”户曹大人低头吹了吹杯中茶,问道。
“小民陈安富”
“小民陈安喜”
陈安富兄弟二人回道。
“你是陈安富?族长所说是否属实?嗣母,生父同意,族长都已议定,你为何反对?”户曹大人指着陈安富问到。
陈安富一揖到底,恭恭敬敬的回答到:“回大人话,律法所云,过继嗣子必须按照宗族内部的亲疏远近来择取,选血缘最亲近的子侄为后嗣。陈安平家户绝,按律过继子嗣应在我们两家挑选,但是族长却跳过我们两家选了更远的族人陈安庆家,是以我二人不服。”
闻言,户曹大人点点头,说:“没错,律法确有此事。”
户曹大人看向章云娘:“想必你就是陈安平遗孀章氏了。”
章云娘上前行礼后,回道:“回大人,妇人正是陈安平遗孀章氏”
“过继嗣子,你为什么没有选择与你丈夫血缘关系更近的陈安富陈安喜兄弟俩家?”
“回大人,隔房堂兄陈安富与我夫家素有旧怨嫌隙,隔房堂弟陈安喜仅有一个儿子,年仅3岁,身体赢弱,不适合出继。惟有同曾祖的堂兄陈安庆之子瑞昌,现年8岁,素来被夫君所喜爱,所以我情愿依照择贤择爱的律例,将瑞昌过继为嗣,以承宗祧。”
“大人,那陈安庆只有瑞昌一子,他是单纯地过继给陈安平?还是要兼祧陈安平、陈安庆两房?文书内并没有写明白!”陈安喜抢着回道。
“哦?是吗?陈安庆呢?上前回话!”
陈安庆上前一步,行礼道:“回大人,还请大人明察,小人尚在中年,还能生育,且我还有两个亲弟弟,不会出现乏嗣的情况,现在情愿将亲子瑞昌过继给从堂弟陈安平,并不是兼祧两房,也没有钻营图谋。”
户曹大人放下茶杯,走下来,看着在场众人,背着手扬声说:“过继嗣子,就只能按照血缘关系的亲疏远近来选择吗?当然不是,因为除了“应继”的方式,还有“爱继”。”
“何谓“应继”?何谓“爱继”?”
““应继”就是《刑统?户婚律?户绝资产》中所云的,必须按照宗族内部的亲疏远近来择取,选血缘最亲近的子侄为后嗣,以体现儒家强调的亲亲之义。”
““爱继”就是不论血缘远近,但必须是本宗族内按昭穆论序择取,选择自己看着顺眼的同宗子侄辈做嗣子,这种方式有助于嗣子和嗣父母的新家庭更融洽、更稳定。”
“前者是以血缘亲疏次序为优先原则,后者则以择立贤能及所亲爱者为优先原则。”
户曹大人的话音刚落,章云娘和筠姐儿,陈安庆及族长都松了一口气。
陈安富、陈安喜低着头面露凶相,暗自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