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婚,她拿着这些钱暂时可以解燃眉之急,然后自己再出去打工,挣钱给妈妈看病,看不起这么高级的医院,普通的医院也未尝不可。
不管怎么样,既然顶级的大夫已经下论断,妈妈最多也就一年,这一年她能形影不离地照顾妈妈,也算可以弥补三年未在膝下尽孝的遗憾!
只要能陪着妈妈!只要能陪着妈妈就可以了!她将要求降到最低,至少未来还能有所期盼。
高珍珍伸出手,颤抖地触向那张寄托了希望的支票,却未料一只大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叶瀚亭将她的手摁回,对着母亲冷漠地回应:“您不用操心,我自己的事自己会看着办!”
叶母闻言,声色俱厉道:“叶瀚亭,这几年你也闹够了,你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吧!”
她指着高珍珍,尖锐地说:“你都把她赶出家门了,难道对她还有什么感情吗?要不然你想干什么?还要用她做要挟,非要我同意那个林紫薇进门不可吗?”
叶瀚亭拉着高珍珍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以更冷漠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母亲:“您不用这么激动!我说过,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看着办!”
叶母气得手直抖,气结了半天才喘口气说:“行!你赢了!”
她瞥着叶瀚亭身后的高珍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如果你一定要林紫薇入主叶家,一年期内不准结婚,一年后你要还是觉得林紫薇好,我不拦着,好歹是个有文化的,总比这个农村人强吧!”
说着,叶母把支票扔在旁边的桌子上,对高珍珍说:“这些钱够给你妈治病的,拿了钱赶紧走人吧!我不会再允许你踏入叶家大门!”
说完,叶母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对叶瀚亭说:“你爸那身体撑不了多久,最近精神更不好了,你最好早作准备!这个女人不干不净,对你对叶氏毫无用处,你们年轻人那些情情爱爱的能有多长远,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一番话说完,叶母便走出去,哐地一下关上了房门,猛然看到高妈妈站在门边,许是听到了刚才的那番话,泪花在高妈妈眼中闪烁。
叶母愣了一下,只尴尬了片刻,便傲慢地扬起头,话也不说地离开了。
房间里,高珍珍低着头从叶瀚亭身后绕出,挪到桌子边,拿起了那张支票,支票上百万级别的数额,惊得她双手颤抖。
叶瀚亭看到她逐利的样子,愠怒了:“这些钱远远不够,别忘了你欠我的那些债!”
自从背负债务以来,金钱对高珍珍来说太重要了,现在又面临母亲治病的问题,她实在进退两难。
“叶先生!”她没什么底气,却又想奋力一搏:“我欠的债会按照你的吩咐好好还的,能不能让我知道一下,除了我曾经的债务,这些年大概欠了你多少钱?”
叶瀚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你告诉我,过去那些金子一样宝贵的感情,值多少钱?”
金子一样宝贵的感情?指的是他和林紫薇之间忠贞不渝的爱情吗?叶瀚亭的偏执简直让高珍珍无所适从!
她焦灼又难过:“可是我现在急需给妈妈治病,这些钱能让我先去给妈妈治病吗?”
一想到他现在和林紫薇擦不出任何火花,却每一次面对高珍珍的瘦弱都会难抑怜悯,叶瀚亭就非常愤怒,三年前他计划中的未来可不是现在这个局面。
他伸手夺过她手中的支票,看了看上面的数字,冷笑着想,自己的母亲还真是小气。
“我求求你,让我先给妈妈看病吧!”高珍珍卑微地哀求。
叶瀚亭心中郁闷至极,将支票撕个粉碎,珍珍捂着自己的嘴,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在眼前变得破碎不堪,眼泪忍不住断了线!
“今晚你可以留下,明天开始,准时出现在我要求的任何地方!”叶瀚亭说罢,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悲痛只能是片刻的,高珍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回到病房推开门看到病床上的母亲时,脸上洋溢的是明媚的笑。
第二天,陈志安排的行程不算紧张,是和代言的时装公司进行试装和商讨,晚上高珍珍被送回叶瀚亭位于市中心的家。
叶瀚亭回来的不算晚,洗漱后他坐在饭桌前,见面前的米饭还冒着热气,一看便是厨房里那人算好时间刚盛出来的。
高珍珍在厨房里收拾灶台,灶台已经很干净了,但她还是一遍一遍地擦拭,叶瀚亭看不下去,起身过去,取出一只碗,打开电饭煲。
高珍珍连忙说:“饭已经给你盛过去了!”
叶瀚亭没好气地盛饭,命令道:“你过去坐!”
高珍珍低下了头:“我吃过了!”她这一天总共也没吃几口饭,妈妈在医院的情况,她每想起来,五脏六腑都会翻腾,毫无食欲。
“我让你过去坐!”叶瀚亭生气了。
高珍珍只好解开围裙,坐在饭桌边,叶瀚亭将盛好的一碗饭放在她眼前,高珍珍摇头:“叶先生……”
叶瀚亭坐下,怒气冲冲地夹了一些菜进她碗里,霸道地说:“吃饭!吃不完这碗饭,不许说话!”
明明说着愤怒的话,手上却在做着关心的事情,高珍珍看着他夹到自己碗里如山的菜,心中隐隐疼痛起来,她缓缓拿起筷子,低着头,泪眼汪汪地给自己塞饭。
叶瀚亭这才开动自己的筷子,高珍珍日渐消瘦,再这样下去都快变成骨架了,他看惯了她三年来阳光健康的样子,对近期她与日俱瘦的趋势十分看不入眼。
饭吃到一半,他停下来,意识到自己扒拉饭菜的速度不同以往,他竟然觉得高珍珍做的饭很好吃?但转而又给出合理的解释,他认为这是自己吃惯了助理准备的商务餐,对家常便饭新鲜而已。
高珍珍依他的要求,将碗里的饭艰难地都塞了进去,放下碗筷,发现叶瀚亭正盯着她。
不知为何,从昨天开始,她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有点不敢注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