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主谋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
可助理小周却是摇头:“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我们只是短信联系而已。”
“那部手机。”
“……”
“说！你最好说实话！警方想要查一部手机的记录，轻而易举，假的口供只会让你……”
“是财务小唐丢了的那部！是我拿了她的手机！是我通过那部手机，联系了杀死乔欣的凶手！财务小唐是被我嫁祸的！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行了吧！”
宋予安终于暗自松了口气，靠在了椅背:“你和乔欣没仇，是陆亦程指示你这么做的吗？”
“……是！”
这是助理小周最后的挣扎了。
宋予安嗤笑:“既然是他指使你的，为什么还把能直接指向他的红色袋子留在案发现场？袋子装的现金是哪来的？他给你的吗？什么时候？在哪里给你的！取现金可是会有记录的，周先生。”
“我…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陆总是怎么想的，你们可以去问陆总。”
“好，既然不记得，那我们先不说这个，按你说的，你都替陆亦程去办杀人的事了，那给你打电话，要你告诉财务小唐那些话的，也是他喽？”
“……”助理小周根本没有底气说‘是’，毕竟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陆亦程不可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拐弯抹角的让人供出自己最致命的杀人动机！
宋予安突然打趣道:“小周啊，你这人还怪好的，能只因为给陆亦程打工，就帮他完成杀人，他也真是对你好啊，你都和要治他于死地的人勾结在了一起，还联系了这么久，他竟然也没先对你下手，你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啊？还是说陆亦程真的蠢，就没发现身边有你这么个居心不良的人。”
陆亦程忍不住嘟囔:“别瞎说，我和小周什么关系都没有。”
可宋予安听不到这些。
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助理小周，十分好奇他还会怎样挣扎:
“小周，我是好心劝你，你要知道，你是直接联系买凶的人！而且没有办法证明，就是陆亦程让你买凶的。”
“你想想，接下来我们万一证实了陆亦程事先不知道乔欣父亲是谁，他就没了作案动机。”
“你联系杀死乔欣的凶手前，乔欣更是还没有威胁陆亦程娶她。”
“到时候，你就是唯一嫌疑人…哦不，是唯一的主谋了，毕竟你已经承认了，是你联系的凶手杀死乔欣。”
“你甘心自己一个人被送上法庭吗？那个人现在都没有给财务小唐的父亲和孩子打钱。”
“他到底是想不到我们会注意到这点，还是故意留你背锅呢？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吧。”
“虚假口供会加重你的罪行，老实交代，或许还会……”
助理小周终于彻底泄了气，也无力的垂下手，双目无神道:
“我坦白，坦白全部。”
“陆总没有指示我，他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乔欣父亲是谁，因为乔欣的一些信…根本…没有送到陆总手上。”
“是我告诉乔欣，她的父亲都做了什么，每每她在信中提起这件事时，信就会被我拦下。”
“财务小唐那个蠢女人在把信给陆总前，其实我都看过，一旦相关，我就会拿走，然后保存起来。”
“可那些信前不久丢了，绝对是之前通过小唐手机联系我的人拿走的，可我…真的找不到他。”
“那个人身边似乎有一个身手了得，神出鬼没的手下，我的事，包括太多事，他都能悄无声息的得知。”
“财务小唐或许是以为这些信不重要，也或许是怕陆总办事不利，所以也没和陆总提过，完全就当没有收到那些丢了的信。”
“这就是一场针对陆总的嫁祸，而且是蓄谋已久的，但我真的不是主谋。”
“我也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而且你们通过手机也查不到什么，我请黑客查过，对方的号码根本无法追踪。”
“那个人联系我，是一年前开始的，那时候我…在网上dubo输了很大一笔钱。”
“是那个人帮我还的，打款账号也是国外虚拟的，无法追踪。”
“他当时只是让我做一些小事，比如汇报陆总的行踪，我猜到了是集团高层，但我…没想到他最后会嫁祸陆总杀人。”
宋予安抓住了重点:“只因为他帮你还钱，你就不惜杀人？”
“我…他……他可能是境外dubo软件的开发者或高层，通过操作，他陆续让我输了很多钱，却在那之后突然不帮我还了，所以我借了高利贷想翻身，却…输了更多，当时为了还高利贷，我…他们说……”
宋予安双眼微眯:“你参与了诈骗？参与了犯罪？”
助理小周紧握双手，悔恨至极:“是！我帮他们…联系了女人，送往境外！”
这样的犯罪事实，无疑是暴露就得坐牢的，助理小周的确会因为越陷越深，彻底被嫁祸陆亦程的人操控，最终导致一错再错。
这个案子牵扯出的东西，真的太大了！
陆亦程恍惚着退出了特殊梦，懊悔于自己终日专于工作，忽略了小周这个潜在的致命所在。
更自责于集团高层有境外犯罪的毒瘤，却从未察觉。
当天。
陆亦程就被正式释放了。
宋予安也通过那部被助理小周偷窃的，财务小唐的手机，追踪了幕后主谋的号码，却是意料之内的失败了。
这个蓄谋已久陷害陆亦程，并稳坐在陆氏集团内的境外犯罪团高层，如同深渊中的恶鬼一样，就这么遁入了黑暗之中。
他操控着一切，却又独善其身，撤出的干干净净！
最终。
这起以入室抢劫杀人案为伊始的案子，并没能随着助理小周的认罪，和实施杀害的凶手被捕，而得到真正的结案。
甚至还牵扯出了，境外的跨国犯罪。
其实。
财务小唐的父亲和孩子是收到了一笔钱的，但同样的，打款账户无法追踪到，最起码短时间内，无法清楚的锁定。
宋予安和陆亦程皆是捏了把汗，不禁后怕的。
对方的嫁祸手段高明，几乎天衣无缝。
如果宋予安没能注意到财务小唐供词的异常，从而想到她的父亲和孩子。
哪怕是知道助理小周手里也有那红色袋子，也无法让其供出什么。
更或者说是抓住了小周，却忽略了财务小唐的父亲和孩子，也无法让小周坦白。
这其中，缺一不可。
他们唯一庆幸的是陆亦程的善心，让陈姨知无不言，无意中提供了重要线索。
或许这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善与恶的果吧。
……
两天后。
财务小唐提出了要见陆亦程。
“陆总，对不起。”财务小唐低着头，不敢看陆亦程。
“没什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我想引出嫁祸我的人，你也不会被逼的做伪证。”
陆亦程真的感觉到了抱歉，不知何时，他的‘意志缺失’似乎的确好了不少，也不再想最初接手公司时，那么冷漠理智，不近人情了。
“其实最无辜的，还是乔欣那孩子。”财务小唐惋惜。
陆亦程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拿信是通过学校校长，怎么后来会和乔欣有直接来往？”
“我…我无意中看过她写的一封信，是我儿子不小心拆开的，我就看了一眼，不过那封信后来莫名其妙不见了，再加上我贪了你给那孩子的那么多钱，我当时只觉得太对不起她，于是就想…想找那孩子好好谈一谈，所以就…”
“你所看到的那封信上…说了什么？”陆亦程隐约能感觉到那封信绝对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