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你胡说什么?”
乔氏脸色难看,想要抬手推沈氏,没想到沈氏更加彪悍,直接把乔氏推去一边,大步走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两个庶女生的孩子而已,即使出身云家,那也是奴才。别说是他们两个小的,就算是他们的母亲,那也是给我们提鞋都不配。留他们下来,传出去,我们侯府也不体面。”
为了让老夫人打消念头,沈氏把话说的又直白又难听,就连云婉儿都差一点绷不住,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乔氏在一边也是恨的牙痒痒,在她眼里,云婉儿她可以不管,但沈氏骂两个孩子,就等于是在骂她儿子。
她有心反驳,却无奈于孩子的身份不能明说。
一边是宝贝孙子受了委屈,一边是儿子的名声,乔氏进退两难,心肝脾肺肾一起拧巴着疼。
云锦时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只觉得痛快。
她这个婆婆向来只想着儿子的利益,对别人向来是能用就用,用完再踩一下,还嫌你硌脚。
现在,她想要保全儿子的名声,就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咽。
当然,她也不介意,回踩一脚。
“祖母,母亲,锦时觉得,二婶说的在理。毕竟嫡庶有别,这差距——还是很大的。”
云锦时说着,故意将目光瞥向一旁的云婉儿。
前世,她临死前,云婉儿在她耳边说得话她还历历在目。
庶女的身份是云婉儿永远的痛,既然是痛,那她就要狠狠的踩,不仅要踩,还要往上面撒一把盐。
乔氏本就气的不轻,现在连云锦时都反对,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想开口,没想到,云锦时话锋一转,“不过锦时也知道,母亲一向心善,媳妇也不想母亲不开心,若母亲执意留他们下来,正巧府内还有处荒院无人居住,就让他们搬过去吧。”
荒院?
乔氏的脸色已经沉得不能再沉了。
好不容易将孙子接进府里,却只能住荒院,凭什么?
“这会不会太委屈了……”
“委屈什么委屈,她一个庶女,能留下来已经是天大的福分,怎么,要饭还想当主子啊?”
沈氏也看出来了,这母子三人算是赶不出去了,赶紧应和。
对于自己的这个“盟友”,云锦时更是打心眼里满意。
唯独乔氏,已经气的快要冒烟了。
“二嫂,我再说一遍,这是我们三房的事,不需要你们二房过来参合。”
如果可以,乔氏现在恨不得找个东西,能直接把沈氏的嘴巴堵上。
她就是想接自己的孙儿回家,怎么就这么不顺呢。
“什么二房三房的,我们的夫君都姓宋,我们都是宋家的媳妇,这还没分家呢,怎么,你着急了?”
沈氏胡搅蛮缠,就差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母亲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婉儿只是我的庶妹,给她个院子住已经是接济,若你非要让她与我们同吃同住,被外人知道了,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话来,要是再误会了我这外甥跟外甥女的出身,那岂不是逼着婉儿去死?”
云锦时处处都为云婉儿考虑,但要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楚,一旦传出孩子是宋景谦的,那么婉儿的忠贞就是问题。
死她肯定是不会死的,但前世自己所遭受的,每一样,她都要这对狗男女还回来!
“哪那么多闲话,锦时,她是你妹妹,你就这么容不下自己的亲妹妹吗?”
如此善妒小心眼,以后又怎么指望她能接纳两个孩子?
“真是奇怪,母亲似乎很喜欢我庶妹啊。”
云锦时的语气也冷淡下来。
所有人都认为她不发脾气是因为脾气好,识大体,可谁又能没有脾气呢?
前世她顾及着侯府的名声与脸面,处处忍让,那是因为她想。
可现在她不想了……
“我嫁来侯府八年,母亲从未待我如此亲厚,可印象中,母亲应该是第一次见庶妹,却百般维护,如果说这不是母亲在借机敲打锦时,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反正我是不受婆家喜欢的,既然如此,母亲不如替夫君休了我吧!”
看到云婉儿突然亮起来的眼睛,云锦时心里暗暗冷笑。
“只是,休我之前,还请靖安侯府把这八年来我填补宋家的银钱还给我,也免得靖安侯府遭人诟病,一边嫌弃媳妇,一边又没骨气,多丢人呐。”
宋景谦外出躲闲了八年,靖安侯府一应开支都出自云锦时的嫁妆,以及她娘家的补贴。
“你……你这是从何说起啊。”
乔氏原本还想装一下,结果一听要拿钱,顿时装不下去了,赶紧上来拉云锦时的手,却被云锦时躲开。
云家的大户,满门清贵,云锦时的父亲更是坐拥国内最大商号,外公也曾是身居高位,后来年纪大了才去地方当个闲职养老,三个嫡子更是个个出类拔萃。
宋景谦攀上云锦时,可以说直接少走了十几年弯路,而云婉儿一个庶女,虽然有两个孩子,却怎么也比不过云锦时。
哪怕她真的不喜欢这个连儿子都留不住的媳妇。
“锦时,娘亲怎么会不喜欢你呢,自从你嫁进侯府,我可都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我对你庶妹好,那还不是看你面子嘛。”
“是吗?”
见她眉眼之间尽是疏远,乔氏一咬牙,将手腕上常戴的珊瑚珠子摘了下来,套在云锦时的手上。
“当然,你看,这是娘专门去寺里为你求来的,早生贵子珊瑚珠。”
云锦时忍不住嗤笑一声。
宋景谦都八年没回来了,还早生贵子呢,她要是真生了,这些人八成会抓着她浸猪笼。
可即使这样,云锦时也没有松口,铁了心让云婉儿住荒院。
乔氏也不敢逼的太紧,只能让柳嬷嬷先带着云婉儿母子三人过去。
云婉儿虽然心有不甘,但现在她甚至没有说话的资格,只能听从安排。
看着眼前荒凉破败的院子,云婉儿气的脸色铁青,直接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摔的粉碎。
“该死的云锦时,凭你也敢挡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