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衣见南宫瑾炎紧绷着脸,匆匆从墨轻安的帐中出来,向着绫均阁走去。
他看到南宫瑾炎的戒指还戴在他手上。
贺青衣:" (那丫头没骗我。)"
他悄悄的跟上了南宫瑾炎。
绫均阁门前,南宫瑾炎停住了脚步。
南宫瑾炎(宁王):" 你来有何事?"
贺青衣:"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殿下吗?"
贺青衣:" 殿下身旁又多了个女人,属替您担心。"
贺青衣:" 万一又是个细作,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南宫瑾炎(宁王):" 此事你不必插手,她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贺青衣:" 殿下放心,属下自有分寸。"
贺青衣:" 属下接近她,一来是为了监视她,二来殿下的断袖之名总要演下去。"
贺青衣:" 可不能穿了帮。"
南宫瑾炎(宁王):" 也好,你盯着她的同时确保她的安全。"
南宫瑾炎(宁王):" 恐怕有人会对她不利。"
军营后山。
夜空星辰黯淡,顾安与卓越并肩而立。
顾安:" 阿越,你比我早几个月来到这里,从前你不是这样的,今日怎么了?"
卓越:" 将军,给您丢脸了……"
卓越:" 我……"
顾安:" 但说无妨。"
卓越:" 云梦城战事这几月受到重创,我亲眼看着弟兄们被炸的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卓越:" 晚上还在和我说话的人,第二天就没了。"
卓越:" 今天还见过的面孔,明天就见不到了……"
卓越:" 这情况比在渝州城的时候严重许多。"
卓越:" 弟兄们晚上聚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聊起女人,他们大多数都是没有成家,都不知道那种滋味,所以听说轻安姑娘要洗浴,还活着的弟兄们心痒难耐。"
卓越:" 反正看看也不会少块肉,我们又不会真对她怎么样。"
顾安听完卓越的话,心情十分沉重,陷入了沉思。
卓越:" 将军,大家都是气血方刚的男儿,难道你就没有这个遗憾?"
顾安:" 好了,下不为例。"
顾安:"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若不能克制自己的行为,那不叫人,叫畜生。"
顾安:" 男儿血气方刚,挥洒热血去战场,偷鸡摸狗,算什么好汉?"
卓越:" 将军……你心里真不想吗?"
顾安:"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顾安:" 明知是错还去做,不值得同情。"
顾安:" 生命朝不保夕,不是你推卸责任的理由。"
卓越:" ……"
顾安:" 不要再有下一次。"
三日后,夜。
墨轻安辗转反侧,眼皮跳个不停。
外头连虫鸣声都没有,军营异常安静。
墨轻安:" 为什么连士兵巡逻的脚步声也没有?"
墨轻安:" 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呢?"
墨轻安:" 不如出去看看……"
墨轻安走出了营帐,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墨轻安:" 奇怪……"
墨轻安:" 都去哪了呢?"
她又去了主帐,发现那里也没有人……
又来到四周走动了几步,同样没有人。
巡逻也全都不见了……
反正也没有人,她大方的在南宫瑾炎的帐篷里东看西看。
发现柜子里有三封信。
她一看信封:轻安姑娘 轻启
墨轻安:" 咦?居然是写给我的?"
墨轻安:" 既然是写给我的,那我拆开看看也没什么吧。"
想到此,墨轻安侧耳静听,确定附近无人便放心拆阅。
原来是南宫瑾染写给她的信,墨轻安内心一阵激动。
墨轻安:" 没想到他人走了,还惦记着我呢。"
信上书:自军中一别,甚是挂念,不知轻安姑娘可安好?听顾安说,你要喝药一月有余,我做了一包桂花糖给你,若吃上一个月糖,恐怕牙都要坏了,因此少加了些糖,掺了些赤豆,也正好给你温补身体,新诞生的便叫赤豆桂花糖了,不知道这个口味你是否会喜欢?
才读了几行,墨轻安心头一暖。
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南宫瑾染的关怀,脑海中亦会清晰的浮现出他的样子。
初见时的疏离,在他说出朋友二字之后,早已消融了。
信中的真挚之情,在夜深人静烛影摇红之下慢慢流淌进心底。
眼眶不由得发烫,鼻子发酸。
那种被记挂,被真心实意关怀的感觉真好啊。
墨轻安在柜子里果然找到了一包赤豆桂花糖。
她捡了一颗放在嘴里,满口桂花的芳香。
手里握着信,不由得一笑。
墨轻安将第一封信折好放回,拆阅第二封信。
“一月有余,你应该能下地了吧,之前的信可有看到,若是被七弟拦截了,你看不到也是极有可能的,军营不比城里,你要注意气候,夜里风大容易着凉,我让人捎了一件披风予你,军营里本就物资简陋,适合你用的更少,你先用着,若不合适,日后再行更换。”
墨轻安果然找到了一件白色的披风,质地柔软,她轻轻的抚摸着……
她又将第二封信折好放回原位,满心期待的拆阅第三封信。
“这几日闲来无事,突然想起问问你,你无事的时候会做些什么呢?是看书、喝茶还是出行?今日看书无心、品尝无味、出行更觉无趣,我以为这便是孤独吧,想要说话的时候无人可说,有人可说的时候无话可说,与你吐露这些,见笑了。对了,前几日我发现了一块美丽的石头,待你前来,与你一同赏鉴 顺便带你吃遍平遥城的美味小吃。”
看着看着觉得肚子饿了,好馋啊……
恨不得立刻飞到平遥城。
信中所述都是些极为平常的事,墨轻安却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有了期待。
与他的距离……那么远,却那么近。
仿佛他跳动的心,就在她的眼前,触手可及。
墨轻安将第三封信默默收好,放回原位,将披风也放回在原位。
墨轻安:" (这些东西被南宫瑾炎扣下了,真是可惜。)"
墨轻安:" (小气鬼,连我收信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墨轻安:" (幸运的是我还是看到了,不虚此行。)"
墨轻安回想起初见南宫瑾染时那扑面而来的光滑,不胜唏嘘。
如此绝世的男子,却没有一双能站起来的腿。
然而这又有什么要紧的?
他即便是坐着,也令人仰望。
墨轻安拿出了他赠予的匕首,轻轻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