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姜汤后,大毛的喉咙舒服多了。
看着倒塌的房子,他说:“我们一走,爹回来就找不到我们了。”
“能不能找到的前提是活着,活着就有希望。”许茵茵张开了嘴。她的眼睛和眉毛稍微淡然了一些。她想,如果那个从未出现过的死鬼找不到他们,那就好了。
她不想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继续她那奇怪而毫无意义的婚姻。
大毛看了她几秒钟,说:“都准备好了吗?”
衣服,被褥,锅碗瓢盆,食物,盐和常用的药品。许茵茵指着院子里的车,车已经满了。
只要村长开口,他们就可以马上离开。
大毛眼睛盯着车子,他的眼睛有点困惑。不管他有多早熟,此刻他只是个孩子。此刻,他就像一只浮萍,没有什么可依靠的。刚刚经历了一场地震,再次发现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
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许茵茵吃饱喝足,望着几只幼崽说:“逃荒是个体力活。从今天开始,你们都要锻炼。每个人都必须待在原地,练习站立和行走的耐力。”
崔大毛看着许茵茵。现在不应该寻找更多的物资,把它们打包在路上用。为什么开始练习,“我为什么要练习这个?”
“因为你晚上想吃东西。”许茵茵笑着说。
果然,一口食物就能搞定未来的大反派。
许茵茵在几只幼崽面前,示范了正确站立和行走时应注意的事项。
大毛、二毛和蔓荷都在锻炼。
至于小毛,他还太小,暂时跟着玩好了。
三天刚好能把几个孩子体内积累的乳酸代谢掉,这样路上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许茵茵对孩子的听话很满意。
她喜欢这样的孩子。
聪明,识时务。
知道斗不过她,马上加入她。
三天一晃就过去了。
那天晚上,村里的每个人都推着自己的大车,按照村长的话牵着牛羊牲畜,慢慢地离开了这个很多人都有人生回忆的地方。
许茵茵推着车,三岁的小毛躺在车上。
二毛走在车前,大毛拉着小妹的手跟在许茵茵后面。
走出村子,发现外面有很多人,一些出嫁的女人和她们的丈夫和长辈。队伍一下子壮大了好几倍,村长的压力也加大了。
几个族老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逃到京城去。
南下虽一年四季郁郁葱葱,看似物产丰富,实则蛇虫瘴气,语言不通,对食物认知不正确,会致人死地。
北都的地方在皇帝的脚下。即使真的发生了战乱,底层百姓也不会受到影响。
从二道沟到京师,要经过襄阳、洛阳,再往北走。当然,这是一条平坦的道路,没有错误的方向。如果有什么问题,它将被重新调整。
二道沟村长自然没有大齐国的地图。
知道这些,只是在年轻的时候出去闯荡过,心里就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后娘,看那边。那不是你娘家的人吗?”大毛突然伸出手,指着一个方向。
原主的娘家人?许茵茵仔细地回忆起最初的记忆,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拍了拍。
这些天她一直很忙。忘记了。
原主男人当年所给的20两彩礼,都是被父母用了。她是姐姐,还有三个弟弟。这二十两银子,足够三个弟弟成亲了。
因此,原身是两手空空的落户在了二道沟。
近年来,原身没少回去打秋风。否则,她怎么能和她的四个孩子活到今天。
“大姐,我们来了。”三个弟弟各自推了一辆车。老母亲坐在车上,红着眼睛看着许茵茵。
在她的上一世中,她从福利院出来。世上只有一个母亲,伟大的祖国。
现在她又多了一个肉身的生母。一时间很难接受。
老父亲还活着,他的背微微弯着,声音充满了抱怨:“如果不是你嫂子带话来,我们都不知道你会和他们一起逃走。你说,你要怎么生活下去?孤儿寡妇被欺负的时候,没有地方哭。”
“这不是怕连累你们吗。”许茵茵嘴角抽了一下,僵硬地说。
她回头看了看人群中的吴氏。
吴氏正好看向她,挤了挤眼睛:“妹子,咋说你呢?你甚至都不想要你父亲。之前,你不是说闺女是赔钱货。你为什么还没出手呢?更多的人会有更多的口粮。我认识一个大户人家,最喜欢孩子……”
“你说谁是赔钱货?”许茵茵皱着眉头,同时放松了下来。
她不想处理父母之间的关系。
现在,吴氏没事找事,正好拿她出气,整理他的情绪,并考虑如何与他的父母相处。
留下不管吗?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是,像对待父母一样对待他们?
她不明白那应该是什么态度。
“就是你家蔓荷啊,丫头有什么用?”吴氏见许茵茵假装不明白,便扬起了眉毛。蔓荷的外表、鼻子和眼睛,让她知道再长大了更不得了。
尽快把她卖了,她就能分到一些钱了。
等她长大了,就很难了。
吴氏看着许老头,高兴地说:“老爷子,你不这么认为吗?这多一张嘴,路上就多了一份风险。这丫头也和你无关。”
和大毛走在一起的蔓荷突然抬起头来。
牙齿轻轻地咬着嘴唇。
她眼里的泪水很快就会流出来,但孩子会努力忍住泪水。
大毛紧紧握住她的手,好像这样会给她勇气。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不怕。哥哥在保护你。”
人群在月光下喧闹不安。前面的二毛向后看。他听清楚了吴氏的话,慢慢地走到她身边。站在她面前说:“如果想卖你就先把我卖了,不要害怕。”
二毛和蔓荷是双胞胎。他们有所谓的心灵感应。他能感觉到此刻蔓荷内心的恐惧和恐慌。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当他们看许茵茵时,提高了警惕。
许茵茵瞥了一眼二毛,心说,她会干卖孩子的事情?
没时间理会二毛的想法。
她站在吴氏的面前,抱着胳膊,眼睛里带着微笑问:“我家蔓荷是个赔钱货,你不是女人吗?”
“我是她的婶子。”
“婶子是什么?你不是女人吗?”许茵茵再次强调。
吴氏皱起眉头,不知道许茵茵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