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二人就来了雨妃的送歌殿。
屋里,雨妃正懒洋洋的斜躺在软榻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文儿,“本宫这里好生招待着你,你又何苦为你那个不成器的主子打算?”
文儿眼眶红红,又是重重的磕了一头:“请雨妃娘娘放行,待奴婢把药送回去娘娘再来罚奴婢!”
雨妃笑的更开怀,“你这药都是偷来的,如何能给你家主子拿回去?”
文儿哭出声,“请娘娘宽宏大量,饶奴婢一回!如果再没有药,我家主子恐怕性命不保!”
暗处的玄君漠听见,浑身一震,她什么意思?
大步踏出,宫里人纷纷惊异赶紧请安,雨妃见状连忙下地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玄君漠没有理会她,而是目光紧紧盯着文儿,问道:“你刚才什么意思?”
文儿赶紧抬头,声音还带着几分颤抖:“娘娘其实上次落水之日就被人下了毒,只是不知何人所为,又无法寻医问药,身体本就孱弱。今日又挨了三十大板,人根本就醒不过来。奴婢想着出来为娘娘取药,但是太医院的人不给,于是奴婢偷偷拿了些外伤的药渣想带回去,只是被雨妃娘娘劫下 ——”
玄君漠感觉手脚冰凉,他自己都忘了,当初居然是打了她三十大板,打断文儿的话,厉声呵斥:“找太医,去瑾安宫!”
怎么可能?那个女人狠辣无情,诡计多端,怎么可能性命不保?
一定是假的,一定又是她的阴谋!
玄君漠心里不断说服着自己,心却越来越慌,直到打开瑾安宫的殿门——
他无数次念叨的那个阴狠的女人,此刻血肉模糊,面色惨白的躺在地上,四周格外安静,安静的就像那个人已经死了,毫无声息。
“轰”的一下,玄君漠脑子里一片空白,文儿见状,哭着跑上前:“娘娘,娘娘。”
刚想扶起玉瑾,就见身侧的皇上已经把她抱了起来,细看之下,玄君漠的手似乎都在颤抖。
“太医呢?!太医!给朕找来!”嘶哑的声音此刻犹如一只困兽,玄君漠看着怀里的人,头一次感到无以复加的惶恐。
玉瑾,玉瑾。
你还不能死,你醒来,醒来!
你若是敢死,朕定让你兄长为你陪葬!
太医跌跌撞撞的跑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得知给瑾安宫这位看病,更是惶惶不安。
进去见皇上紧紧抱着那个人,赶忙道:“皇上,将娘娘放在床上!”
过了一刻,玄君漠觉得格外漫长。他甚至都不敢多看玉瑾一眼,听着太医处理着伤口,一块块被血迹深深的染透的衣服被放在铜盆里,刺痛了玄君漠的心。
良久。太医出来。
“回皇上,瑾嫔娘娘失血过多,但是性命无碍,只是,娘娘体内有一种毒素,一直蚕食着娘娘的身体,这个毒实在罕见——老臣无能为力。”
闻言,玄君漠却是什么也没说,他吩咐文儿照顾好玉瑾,直接踏步离开。
玉瑾做了一个梦,梦见那年玄君漠还是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带着自己逛遍了整个西池国的半国城池。
他对她温柔的说:“瑾儿,这一生,有你陪着,都不算苦。”
紧接着,就是一片虚无。
玉瑾缓缓睁开眼,看见文儿焦急的脸,她有些恍惚,想张口说话,却是嗓子干痛涩哑,说不出来。
缓了缓道,“水……”
文儿连忙给玉瑾倒开水,一手扶着她撑着她坐起来,“娘娘,慢些。”
玉瑾喝过水,思绪才动了起来,问文儿,“可是发生了什么?”
她对于自己的昏迷还是有印象的,只是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身上的伤被人处理过,显然是太医院来人了。
文儿絮絮叨叨,把她昏睡三天里发生的事情一点点的都说了,玉瑾听到玄君漠来看她,心里微微一紧。
他是不是,还是有一些在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