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医生也没有补品,靠着同事扔在抽屉里快要过期的消炎药,许墨坚强的活了下来。
在破旧的员工宿舍里整整修养了半个多月,她的身体才逐渐好转。脸上的淤 青也慢慢消失,恢复了本来清丽的面孔。
勉强能够下床的时候,许墨忍着凉水冲刷的剧痛,给自己彻彻底底洗了个澡。
伤口上的血渍和污脓被洗去,发白外翻的血肉看起来触目惊心。
望着墙上巴掌大的镜子里头的自己,许墨终于忍不住蹲下抱住自己赤裸的身体痛哭出声。
她不下千万遍地问过自己,她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沈清豫的事情,才能让他恨她恨到了骨子里?
夺许氏家产,害得她父母双双坠楼身亡,还要把她逼得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许墨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不过是十六岁的情窦初开,怎么会给自己带来这种毁天灭地的灾难。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沈清豫的时候,是在安静的课堂上。
作为插班生的他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转身微笑的样子像极了黑夜中璀璨的流星,直直地掉落在许墨的心头。
往后的岁月里,她每天都在为了能见到这个惊艳的少年而惊喜。
在青葱的暗恋时光里,许墨还记得她十八岁生日的那天,约沈清豫到西街的酒吧表白。
可等了整整一夜,沈清豫都没有来。
第二天就得知了他转学的消息。
伤心的她躲在卧室里哭得天翻地覆,她觉得这真是天底下最狠最绝情的拒绝方式。
就在许墨以为再也不会和沈清豫重逢的时候,五年后褪去稚嫩单纯披上成熟硬朗的男人,满身荣光归来。
但却不是圆她年少青涩的梦,而是将她从舒服的温室里拖入修罗地狱。
曾经身娇命贵的富家千金,如今只剩一条贱命在现实生活中残喘苟活。
许墨用手捂住泪水还在不停往外涌的肿痛的双眼,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强烈的眩晕感随着她站起的动作,充斥了整个脑袋,她小心翼翼换上衣服,正要拉开浴室的门,一个女人冷冷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沈爷让你过去一趟。”
门外的人是舞厅的主管兰韵,大家都叫她兰姐。
“现在就过去。”
兰姐又补了一句。
许墨低着头和她擦身而过,仿佛没有听见她刚说的话。
浓妆艳抹的媚俗女人眉头紧皱,不满地怒喝出声。
“我说沈爷让你过去!你聋了还是哑了?不会应声?”
许墨背影一僵,眼神里痛苦和矛盾交织着,随后无力的闭上眼睛。
“知道了兰姐。”
说完便颓废地往房间走去。
“等等。”
兰韵突然叫住她,鲜红的高跟鞋在地上碰撞发出“哒哒哒”的响声,随即绕过许墨在她面前停下。
“拿着。”
一管全新的药膏抛了过来,许墨慌忙地伸手接住。又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看清手里的物品,许墨还没来得及抬头道谢,冷漠的女人扭着腰身就走了,只留给她一个曼妙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