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的高.潮渐渐到来,可陆离却除了敬路澄的那杯酒后没再喝一滴。并不是没人劝她酒,也不是她用各种办法在故意躲酒。只不过是在有人向她敬酒的时候,路澄替她挡了两三杯。从那过后的整场局的后半场,陆离便没再碰过一次酒。
喝到最后,路澄喝的有些多,回家自然不便。好在云公馆本就是他路家的产业,从成立之初,这里就一直有属于路澄的固定房间,而将他送回房间的任务在众人的故意推托下,也就落在了唯一一个清醒的人身上——陆离。
路澄其实并不重,只是一个一八几几乎毫无意识的男人全力靠在一个瘦弱的女人身上着实很累。好在在服务员的帮助下,陆离可算是把路澄成功拖到了他的固定房间中。
陆离本想直接离开,却没曾想转身的那一刻被他抓住了手。
喝多的男人似乎真的很难受,一直呓语要水喝。
陆离将他身体微微抬起,将靠垫放在他身后,然后把水递在他的嘴边,就看到他一口口急切的喝着。她怕他呛着,细声提醒道:“喝慢一点。”
陆离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照顾醉汉丈夫的小妻子,看着重新躺下的路澄,微微带着些女人撒娇的怒气说:“看在你今天下午和晚上帮了我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一回。等你睡着我再走好了。”
喝了酒的路澄呼吸不稳,睡觉有些不安分,来回翻着身体。陆离怕他万一呕吐,再被自己呕吐物呛住,她只好将路澄身体翻向侧面,时刻盯着他。
临近午夜,路澄终于吐了出来。陆离一点一点的清理好他的呕吐物,然后为他擦了擦脏了的地方,将垃圾桶洗干净再次放在床下,便于他再次的呕吐。不过好在他只是吐了一回,吐过后的路澄似乎是舒服了,终于呼呼的睡了过去。
被他折腾了大半夜的陆离也终于可以稍稍休息一会儿。
清晨五点,陆离醒来。见路澄一切正常,还在熟睡,她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昨天她是开车来的这里,她找到自己的车,向公寓驶去。
一路上,她连打好几个哈欠。
到了家,她都没力气洗漱就直接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路澄醒来的时候,头痛炸裂。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喝过酒,如果昨天不是为了帮她挡酒,让她少喝点,他也不会多次主动提议举杯。结果到了最后,把那群人喝趴,自己也没落下什么好处。
不过,尽管路澄昨晚喝的有些多有些晕眩迷迷糊糊,但他还是保留了一丝清醒对昨晚的事有些印象。他感觉他昨晚似乎吐了,而吐的时候,有一个女人细软的手一直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女人的声音还很温柔,虽然好像是有些责备自己喝太多酒,但更多的似乎还是担心。
他揉了揉太阳穴,按压了一下眉梁中心,摇摇头,下床,走向浴室,看到洗漱台上有些微微反光的小东西。
他拿起放在自己手心上。那是一枚钻石耳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昨天在陆离的耳朵上看到了和这个一样的东西。
看来,昨晚照顾自己的真的是她。
路澄再次细细端详着指尖的饰品,却发现耳钉锁扣处似乎有点红色。
她流血了?
他没有太多思考,只想赶快洗个清爽的澡把身上的余味去掉然后更清醒一些。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房间内响起手机铃声。
陆离没有睡多久就靠着生物钟醒了过来,小忆昨天被她交给了程竹让她帮忙带两天,所以这两天公寓里只有她自己。
在床上稍稍躺了一会儿,起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将右耳钉似乎落在了路澄的房间
昨晚,她将路澄搬到床上的时候,由于男人的重力一下子将她带趴。无意间,她的右耳被他带着的金属裱带刮蹭了一下。就这样,陆离的右耳垂轻微划了一个小口子,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在卫生间整理的时候把带了血滴的耳钉摘了下来。
洗完澡后的路澄从浴室出来,房间的衣柜里备好了替换的衣服。路澄穿好衣服,拿起手机,发现来自季凉的一通未接来电。
他回拨过去。
“路总,关于您前天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有所进展。”
“说。”
“段家现在目前运营了关于国内的一个地铁项目,至今还欠着政府近两个亿的尾款。按理来说这些钱对于段家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这两年因为北美金融风暴的原因段家实力已经大不如前,陆陆续续的关闭掉国内外几家公司。现在政府那边催款催的比较急,段董事长正协商分期付款,只是政府很强势似乎没有谈拢。”
路澄听着季凉的汇报,如他所想,段家的资金链果然出现了问题。哪怕金融风暴再严重,都不应该把段家逼到现在这个地步。
看来,有人对段家出手了。
“接着说。”
“至于段恩哲,陆小姐刚出国没多久,卓展和段恩哲有在杭州见过一面。只是俩人那次交谈似乎并不顺利,从那之后他们二人再没有见过。但是也是从那之后,段家开始走起下坡路。”
“好,继续查。还有我要目前那个地铁项目政府那边和段家接洽的人。”
季凉汇报完正事,试探性的继续问道:“路总,森少和安少让我转告您,今晚八点夜色有惊喜。”
路澄不知道那俩人又要搞什么,只是对着话筒“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挂断。
舒婷君的后事办的很简单。陆家那些亲戚早在陆家出事后就没再有过联系。尽管知道了舒婷君不是自己的生母,甚至还是让自己和生母分离的幕后黑手,陆离还是恨不起来她。毕竟,过往二十余年,她的确在舒婷君的身上感受到了母爱。
她按照舒婷君留下的遗言,将其火化。她从陆家那场熊熊大火中活命,最终却还是归于灰烬。陆离没有再麻烦段恩哲,抱着装满舒婷君骨灰的骨灰盒,开车前往离a市最近的海边。
就让骨灰随风扬起,就让过往一切都成云烟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