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男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沈绾妤冷笑了一声。
她没看正冷眼瞧着自己的陆清羽，而是环着手，靠着旁边的门，微微歪了头欣赏苏念宜的表演。
苏念宜一张小脸已经白的彻底，看起来倒真像是中了毒。
可惜了，苏念宜虽然想陷害她，但终究是不够狠心，下的也不是什么重药。
苏念宜扯着他胸前的衣服，脸上出了许些细汗，看起来疼得厉害。
“将军……千万不要太怪罪姐姐，姐姐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陆清羽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床榻上，将她额前被汗浸湿的头发往两边拨了拨：“你别操心她，大夫马上就到。”
苏念宜通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沈绾妤实在是头疼。
她现在明明已经对陆清羽一点想法也没有了，苏念宜还使这些小手段做什么？
郎中有些害怕，在陆清羽担忧的眼神中颤颤巍巍道：“将军，二夫人的身体现在是没有大碍了，不过还是要卧床好好将养着。”
陆清羽松了口气，微微颔首：“好，你去开方子吧，先熬一碗安胎药来。”
郎中行了礼，匆匆忙就走了。
陆清羽的气势实在骇人，他有些害怕。
“沈绾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原本以为你真的不会再做出伤害念宜的事情来，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冥顽不灵！”
沈绾妤扯着唇角微微笑了笑。
“陆清羽，你可知道她说我下了毒的补药，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沈绾妤掰着指头数了起来：“两根百年山参，三颗灵芝，我要是真想害她和腹中胎儿，哪里用得上这么贵重的东西？一副堕胎药不就行了？”
“啧啧啧，这百年山参，我那儿总共三根，父母都没舍得给，灵芝更是全部给妹妹拿了过来。”
“用这么贵重的东西害她，我有这么拎不清吗？”
陆清羽噎了一下，许久，抿了抿唇。
确实如此。
她是正房夫人，如果真的非要苏念宜喝一碗堕胎药，多的是办法。
苏念宜看出来他有些犹豫，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床边自己的侍女霜花。
霜花立刻会意，啪嗒一声就跪了下来。
“这补药确实贵重，自从夫人送过来，二夫人也是如珍似宝地收着，甚至不敢拿出来用。”
“前些日子刚出了那么回事，二夫人怕腹中的孩子出问题，问过了郎中，郎中也说补一补比较好。”
“二夫人这才让奴婢拿出来，熬了药来喝，没想到这一喝就出了问题。”
霜花抹了把眼泪，俯身就给沈绾妤重重磕了两个头。
“夫人，奴婢知道，您那儿什么珍贵的东西没有，自是看不上这些，可是我们二夫人是真真念着夫人您的好啊！”
“夫人，奴婢知道您爱重将军，不喜欢别的女子分了将军的宠爱，但是，求求您看在二夫人腹中是将军亲子的份上，饶了我们夫人吧。”
苏念宜适时地仰头，泪珠子顺着眼角滚下来：“霜花，别说了，能做将军的侍妾，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这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夫人对我做些什么，我也能忍受。”
沈绾妤看戏看的开心，甚至想让梅花给自己拿些瓜子果脯来接着看。
陆清羽刚刚有些缓和的脸色又黑了下来。
他转头看着沈绾妤：“念宜刚入门之时，你就想磋磨她，也怪我，不该相信你。”
“你这人跋扈惯了，向来是想到什么做什么，只是，你居然对她腹中孩子下手，实在是太过恶毒。”
“今日我定要给你些教训。”
“来人，将夫人压下去，重大二十大板！”
苏念宜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旁边的侍卫就要上来，梅花吓了一跳，连忙护住沈绾妤：“大胆，这可是大夫人！”
沈绾妤摆摆手，她的眸子里满是冷意。
“我看谁敢？”
“陆清羽，你怕是忘了，那野山参和灵芝，是当初我们大婚的时候圣上所赐。”
“如今你的爱妾吃那补药吃出了问题，难不成是说，圣上赐来的东西，是有毒的？”
陆清羽拧了拧眉：“怎么会？”
这场戏实在是无聊极了。
沈绾妤也不想再和他纠缠，只继续自顾自道：“这些东西都有登记，将军不信，大可去查。”
说着，她转头看向床榻上的苏念宜。
苏念宜脸色更白了，连嘴唇也毫无血色。
她慌张地看向陆清羽：“将军，我……”
“苏念宜，你想陷害我，我也能理解，不过这夫人的位置迟早是你的，你又着什么急？今日这一遭，可是要搭上自己的九族？”
沈绾妤的话音落下，偌大的房间没有一个人说话，掷针可闻。
霜花急着替自家主子辩解，结结巴巴开口：“说不定……说不定是你将药下在圣上御赐的东西里……”
“怎么，一个法子行不通，便要用其他由头陷害我？”
沈绾妤冷笑一声。
“好啊，那我现在就入宫求见圣上，让圣上替我评评理！”
苏念宜吓坏了。
说圣上御赐的东西有问题，那可是大逆不道，若是沈绾妤真告上去，到时候真的要牵连自己一家子人。
她连忙示意霜花别说了。
霜花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低着头不敢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远远传来一个声音：“怎的都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是老夫人来了。
沈绾妤啧了一声，后退了一步，让开了门。
老夫人一进门就看清了屋子里的情形，手中的拐杖狠狠敲了敲地：“真是鸡犬不宁，传出去，还让别人怎么看我们？”
沈绾妤行了礼，退至一边。
应该是陆清羽的人去请的老夫人。
看来他们也害怕这件事情真闹到圣上面前去。
陆清羽也恭敬行了礼，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夫人就斥责了起来。
“看看你干的好事！难不成想宠妾灭妻？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色令智昏的人！”
苏念宜大气也不敢出，她知道，今天这一遭，恐怕不是轻易能过去得了。
“还有你，既然已经进了我们家的门，就给我乖着些，少给我来后宅阴私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