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还当自己是个主子呢?”如春嬷嬷朝着门的方向呸了一口,随后她又看向桑菊,故意扬声道:“王爷说了,不必把她当人看!看好这条畜生就好!”
“是。”两个侍女闻言,立刻恭敬屈膝应答,直到如春嬷嬷的身影在雨幕中消失才起身。
两个人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有些埋怨地瞟了一眼屋里,但碍于苏映月的余威,二人终究没敢开口得罪,毕竟她在不受宠,也是护国公嫡长女。
屋内的苏映月只觉身心一阵疲惫,看着铜镜里夸张的包扎,不禁叹了一口气,抱怨道:“若是有云南白药止血气雾剂和纱布贴就好了。”
在她刚说云南两字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手心一凉,云南白药止血气雾剂和纱布贴竟然就这么躺在了她的手心。
穿越已经够玄幻了,如今还能意念变物,让一向无神论者的苏映月心中一阵震荡。
她随即眼眸一亮,若是自己能意念变物的话,自己不仅离开王府能活的很好,她甚至还可以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开一所现代医院!
若是能让自己毕生所学,在这里生根发芽,发光发热救下更多的人,那这一生真的是值了。
于是,她热切地盯着自己的手心,再次试探地开口说:“若是有一把手枪就好了。”
话落……
她的手心没有丝毫反应。
“若是有一把手术刀和麻醉剂就好了。”
苏映月等的胳膊都酸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都快怀疑自己身上结蜘蛛网了,她的手心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由丧气地拆开了脖子的包扎,看着涂抹在伤口上揉碎的小蓟,长长一叹,“没有酒精,看来只能直接喷云南白药了。”
结果她才说第一个字酒的时候,她的手心便已经有了重量。
苏映月看着手心里的一小瓶酒精便是一阵怔愣出神。
难道说,只有自己在医治时,意念变物才会灵验么?
她再次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医用棉棒。”
话落,医用棉棒也躺在了她的手心里。
若是现代医用器械信手拈来,那么就算她自己和冷脸王爷和离,她相信就凭着自己这手医术,也绝对能在这个陌生世界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苏映月心里落了地,处理好脖子上的伤口,贴上纱布贴,便将自己重重地丢在床上了。
“嘶……这古代的床还真硬……”苏映月忍不住抱怨着,声音却渐渐变弱,刚合上眼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似回到了现代,来到了m国治疗海默子综合症的临床试验楼,只是往常人来人去的长廊里如今空无一人,处处透着一丝诡异的安静。
她顺着记忆,一路来到了顶楼,这里原本只有临床试验核心医生才有权限进入。
但现在,这道需要识别虹膜的权限门,竟然自动开了,她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实验室。
她一眼看到了书架上的实验记录……甚至还有一本六百年前的历史文献,而且上面竟然是华国文字。
她因为好奇,取下来快速地翻阅了起来……
没想到这实验竟是起源于六百年前的华国,只是因为研究实验的医师无故离奇失踪,这份研究便被永久搁置了,直到m国生物公司买入,将实验药剂用在海默子综合症的临床试验上。
是的,苏映月患有海默子综合症,而且她也是一名急诊主任医师,正因为自己年纪轻轻,正是这个职业最好的时候,她不甘就这样离开自己热爱的职业,所以她义无反顾地参加了这次临床试验。
只是没想到,这实验的副作用是,她再也没机会回到现代了。
她继续往下看,这药竟然不是延缓记忆减退,而是刺激大脑肌肉更加发达,甚至超越维度……
苏映月又翻了一页,后面竟都是试验到同一处开始空白。
自己穿越前,似乎也是到了这个阶段,所以她的穿越难道不是巧合?
就在她放下文献,想继续查看其他的实验记录时,耳边忽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杂乱的惊呼声:“娘!娘!你怎么了?”
这声惊呼,让她猛地睁开了眸子。
她作为急诊医师,早就已经习惯了时刻保持警觉,哪怕是睡觉的时候。
只是她凝神认真一听,才又发现这声音淹没在雨幕后,似乎离自己很远。
她快步开门,但桑菊和另一个侍女纹丝不动地守在门口两侧。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有没有人听到有人在呼救?”
两个侍女得了如春嬷嬷的吩咐,心里有了底气,虽然依旧怕她,但想到她作死的程度,还是硬着头皮冷冷地说:“王妃,您还是省点力气吧。”
“就是,大半夜的还下着雨,你要是爱折腾,你自己随意。”另一个侍女不满地说着。
苏映月刚想冲入雨帘,一抹娇嫩的粉色打着油纸伞,风情万种地跑了过来,梨花带雨地眸子朝屋子里张望着,说:“王爷在么?姨母犯病了。”
两名侍女闻言,眼睛猛地瞪大,如春嬷嬷的春雨阁与王妃所住的秋霜院可是一个在王府最东,一个在王府的最西呐!
况且今儿还下着暴雨,王妃是怎么听到的?
苏映月出于医生的本能,也顾不上两个侍女惊诧的目光,在听到少女的声音时,她立刻确定少女与梦中听到的,出自同一人之口。
再联系原主记忆,知道少女便是如春嬷嬷的义女点翠,于是她也不顾没有伞,便提着累赘的裙摆疾步冲进了雨幕中,凭着原主的记忆朝着如春嬷嬷的细无苑跑去。
"点翠姐姐,王爷去了书房。"其中一个侍女回过神,赶紧出声。
毕竟秦王府,没有人不知道如春嬷嬷在王爷心目中的位置。
点翠闻言,顿时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这才又莲步徐徐地朝着书房挪移而去。
而苏映月这头,已经气喘吁吁地推开了如春嬷嬷的卧房。
此时如春妈妈面色青紫,呼吸似乎风箱粗重而又费力,嘴唇也青白。
如春嬷嬷一看到是王妃,一双凸起的眼球,越发像死不瞑目,狠狠地瞪着她。
“你已经缺氧太久了,我现在必须紧急给你气管切口。”苏映月也不管如春嬷嬷是否能听懂,说话间碘酒、手术所需基本器械竟直接出现在床榻边。
如春嬷嬷看着凭空出现的东西,瞳孔猛缩,一脸的惊恐。“妖……”
“我劝你省点力气,等你病好了再骂。”苏映月头也不抬,声音清脆而又磊落。
她专注而又娴熟地先给如春嬷嬷做了局部麻醉和消毒,然后带上手术专用手套,认真反复清理消毒后,才拿着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气管,将一枚涂满润滑油的铝制细管套上塑料管芯,缓慢地插进了她气管中。她做完这些,时间才过去一分钟。
如初嬷嬷在看到苏映月拿起锋利的刀具时,以为自己今天是交代这儿了。但没曾想那奇怪的管子插进自己的脖子里,她的胸口竟然不憋闷了。
她嗫嚅了几次嘴唇,却都没有发出半点动静。
苏映月看着她的脸色渐渐好转,手里就变出听诊器,准备再给如春嬷嬷做个仔细的检查,也好确定病因。
“苏映月!你在干什么?!”一声怒喝忽然从门口传来。
苏映月知道,她这些惊人骇俗的东西,以宗政逸对自己的偏见,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
于是,她伸手收回了医疗器戒,同时不忘低声交代道:“如春嬷嬷,我插在你气管里的管子一定不能拔,如果御医不能在两个时辰内解决你的病因,一定要在两个时辰内来找我,过了时间我也没办法有十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