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想过我那活泼可爱的外孙女，竟然会从十楼掉下去。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的心脏忽悠一下，差点摔倒。
我搀扶着老伴，往医院赶。路上，老伴嘴里嘟嘟囔囔地念着佛经，希望佛祖能保佑外孙女平安无事。
可结果，我们没有看到期盼中的奇迹，而是听到了外孙女抢救无效的消息。
我女儿林娟因无法承受，当场晕过去，进了抢救室。而我的女婿，则是跪在手术室门口，嚎啕大哭。
我跟老伴很疼爱外孙女，我们的悲恸并不比她的父母少。
老伴身体不好，血压高，还有心脏病。看到她哭的喘不过气，我安慰她，让她不能倒下。
这种时候，即使再难过，也得坚强，因为我们要做女儿的后盾。
“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女婿来到我面前，声泪俱下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上午，云朵坐在窗台上玩蛋糕公主，我去厨房给她切水果……忽然听到一声大叫，我立刻跑回去……可她已经……已经……”
我的血液逆流，滔天的愤怒冲向头顶。
“告诉你们多少次了，不要让孩子上窗台，你怎么不阻止？”
“云朵一直都有危险意识，而且都那么大了……没想到……我真的好后悔……”
“后悔有个屁用！她才六岁，还是个孩子，能有什么危险意识？她要是知道，还能坐在上面？”
女婿的愚蠢，让我攥紧了拳头。可还没等我出手，他倒是扇了自己几个巴掌，嘴里翻来覆去的说着自责忏悔的话。
纵然我再气，看到他这副模样，终究下不去手。
本以为外孙女的死，对我跟老伴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打击，却不想一个月后，我们再次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不欲生。
我们的女儿，去世了……
1.
小娟死于车祸。
肇事司机并没有逃逸，而是被赶到的警察，当场带走。
从警方那儿得知，肇事者有严重的抑郁症。
他本想轻生，看到小娟在路上走，忽然决定拉她当个垫背的，于是一脚油门踩下去，故意将我女儿撞死。
我跟老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接受女儿的离去，竟是别人如此随意做出的决定。
短短时间里，我们失去了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两个人。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双重打击更让人崩溃！
老伴实在无法承受，病倒在床上。
灵堂上，女婿哭的昏天黑地。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的心里更加难受，坚强了一辈子，到头来才发现，其实脆弱存在于每个人的心里，只是有没有遇到那个能唤醒它的沉重打击。
“别哭了，小娟看到你这样，走的能安心吗？”
“是啊赵鹏，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哎，节哀顺变吧！”
亲朋好友纷纷开导他，可女婿却哭的愈发伤心。
“云朵刚走，小娟就出了这样的意外。为什么这种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在我身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是啊，这也是我想问的！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一次次经历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
像我这个年纪，正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可我们家的欢乐，却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不知还能活多久，但我知道，我的余生再也无法体会到，儿孙承欢膝下的幸福。
“赵鹏啊，人死不能复生，想开点……你得振作，毕竟日子还得过。”
“没有小娟跟云朵的日子，还是日子吗？”
女婿的话，再次戳中我的内心。的确，失去了她们，日子过的还能有啥意思？
“别这样，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
女婿才三十多岁，确实还年轻，所以我完全能够接受他将来再娶妻生子。
可女婿的反应却很激烈，“我只爱小娟一个人，以后的路我自己走，这辈子我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说实话，身为岳父听到这样的话，很感动。但身为男人，我觉得想要做到，很难。
可不管将来如何，他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态，已经难得。
在女婿的搀扶下，我们去了墓地。
有很多事，人活着的时候来不及做。以至于很多人不惜花重金去操办丧事，来表达对逝者的怀念。
赵鹏就是这样。
这块墓地依山傍水，风水极佳，听说是他花了十五万买下的。
整个下葬过程，由专业人士操作，并且还请了几位法师诵经超度，希望云朵跟小娟可以去那个没有痛苦的极乐世界。
我们家的不幸，在社会上得到广泛关注，还上了新闻。
无意中，我看到了女婿接受采访的视频，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我希望家长们，能引以为戒，不要犯我这种错误。一定要看好孩子，如果存在安全隐患，千万不能离开孩子的身边！”
“我已经向孤儿院递了申请，去做义工，会用一生的时间忏悔自己犯下的过错。”
女婿诚恳的态度，让我动容。
为人父母的，有谁希望自己的骨肉发生这样的悲剧！
他是无心的，并且已经深刻意识到了错误，我又何苦揪着不放？
“那么，你是怎样看待妻子被抑郁症患者故意撞死这件事的呢？”
这个记者的问题，如把刀，插进我的心。
“当时我既悲痛又愤怒，但后来想想，那个司机是个病人，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恨他，对他不公平……”
没想到女婿竟如此善良大度，我自愧不如……
2.
这段采访视频在网络上被大量观看、转发。
一夜间，女婿得到许多人的暖心安慰，更有好心人自发给他捐款。
他没有拒绝，用这笔钱以‘云朵’命名，捐了所希望小学，并在网上晒出了捐赠证书。
女婿的做法，好评如潮，都说他以德报怨，称赞他是重情义，三观正的好男人。
自从老伴病的卧床不起，我们家里一团糟。
我既要买菜做饭，还要给她洗洗涮涮，喂药喂饭，几乎一整天都闲不下来。
晚上，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脑海里全都是外孙女跟我女儿的身影，很难入睡。
原本健康状况还算不错的我，终于扛不住，病倒了。
毕竟上了年纪，身体各项机能都不如从前，想要短时间恢复，是不可能的。
为了照顾老伴，我只能硬挺，不管好赖，起码不能饿着她。
至于家里，我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收拾。结婚三十多年，我们家从没像现在这样乱过。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女婿来了。
看到家里的情况，他放下手里的水果，二话不说，撸起袖子直奔厨房。
很快，他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打卤面，放到餐桌上。
“我看冰箱里没什么菜了，中午先对付一口，一会儿我去超市买点，晚上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不用麻烦了，我们吃不了什么。”
“你们都这把年纪了，还都病了，光吃面条可不行，得加强营养。”
看着女婿弯腰扫地的背影，我的眼眶情不自禁地湿润，可感谢的话却如鲠在喉。
“爸，你跟妈趁热吃饭吧！吃完，你进屋歇着，家里的活交给我就行。”
女婿的话，让我心生感激。
吃着热乎乎的面条，我跟老伴的心都感受到了温暖。
好久没睡过午觉，一觉醒来，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我走出屋子，看到客厅被女婿收拾的干净整洁，就连阳台上的那些花草，都被他修剪过。
厨房里传出炒菜的声音，忽然让我有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错觉。
女婿做了一大桌子菜，很丰盛。
我塞给他五百块钱，让他别嫌少。
不想，我的举动竟让女婿急了，“爸，你这样就见外了。我是晚辈，孝敬你们很正常，怎么能要钱！”
“大鹏，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你能来看我们已经很好了，还干了那么多活，我是真的过意不去，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花钱买菜，拿着吧！”
女婿坚决不肯要，硬是给我塞了回来。
就这样，他连续来了一个星期，每天买菜做饭，收拾屋子。
我实在不好意思，拿出三千块钱，却再次被他拒绝。
“你不要，以后就别来了！”
听我这样说，女婿把钱接过去，“那好吧，钱我拿着。我得来，不然你们吃啥？”
又过了几天，在他的照顾下，我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叫他不用再来，回去好好工作。
他让我不要客气，虽然小娟不在了，但他会一直把我们当父母，希望我们能把他当儿子。
我感动的热泪盈眶，真心拿他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一个星期后，女婿再次登门，可随之而来的还有媒体记者。
我问女婿，他说之前并不知情，恰巧在门口碰到的。
记者想要采访我，被我断然拒绝。
我们家的悲剧已经发生，我不想在公众面前一次次被剖析，一次次被放大。
更不想利用这种方式，获取别人的同情。
记者不想白跑一趟，把采访对象换成了女婿，并把他在我们家干活的场景全都拍了下来。
我感觉有些怪，却没有多想……
3.
我家发生了那么大的悲剧，跟很多人自然而然断了联系。
人情世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怕染上晦气，人家不愿意，甚至不敢跟我们来往。其实没什么不好，说实话我跟老伴没心情，也没精力去应酬那些。
即便如此，也依然有关心我们的人，对于他们，我既感激又感恩。
敬而远之可以理解，锦上添花也不算什么，但雪中送炭却是真正的难能可贵！
这天，连桥来看我们，从他口中，听到了让我吃惊的消息。
“什么？大鹏想卖房？”
我不明白，那是他跟小娟唯一的房子，卖了他住哪？
“可不嘛！他没跟你说吗？前两天还让我帮他在网上发卖房信息呢，我以为你知道了……”
琢磨了一下，我把女婿找来，想把情况弄清楚。
看到他欲言又止，我急了，再三询问后，大鹏终于说出背后的隐情。
小娟生前开了家咖啡厅，去年生意不景气，无奈下，她跟别人借了四十万周转。
听到这里，我无比震惊，从没听女儿提过缺钱的事，更没想到她竟然借了这么多。
“哎，虽然小娟不在了，但是欠人家的钱该还，还是得还……”
了解了女婿的难处，我又怎能坐视不理！
“咱家的情况你知道，我跟你妈都是指工资吃饭的，多了没有，但好赖不计攒了二十来万，你拿去吧。”
“不行！”大鹏连忙摆手，“你们俩这么大岁数了，哪能用你们的钱！”
“这个债，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背。我俩现在身体还行，用不到什么钱。倒是你，卖房子这么大的事，可得想清楚。”
即使女婿再三推辞，但我还是坚持把钱给了他。
老婆、女儿都不在了，他一个人不容易。虽然能力有限，但能帮的，我们一定竭尽所能。
之前跟闺女学过刷微博，只是平时比较充实，很少看。
如今就剩我们老两口了，倒是时常用它来打发时间，填补空虚。
无意中，我刷到那天女婿来家里接受采访的视频。
视频里，他系着围裙做饭，收拾屋子，忙东忙西。
本来挺让人感动的一件事，在手机里放出来，就变的奇奇怪怪了。
要不是了解女婿的人品，我甚至会认为这是一场故意表演的真人秀。
大概浏览了一下网友们的留言，全都是对他的夸奖与赞扬，好评如潮，想到他们口中重情重义的优秀男人，是自己的女婿，我由衷的高兴与自豪。
……
“爸，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房子卖掉。一来，我想换个环境生活，二来，也想尽快把钱还给你们。”
我明白他想换环境的意思。的确，物是人非，整天生活在痛苦的回忆里，真的是种折磨。
“大鹏，钱是我们给你的，不需要你还。你的心情，我理解。既然想好了，就卖了吧，我没意见。”
没过两天，我再次接到女婿的电话，说已经有人相中房子，并且付了定金。
想到里面有小娟跟云朵的遗物，我提出过去看看，留点东西当念想。
只是没料到，在房子里，竟看到了一样让我心惊肉跳的东西……
4.
眼前是条带血的鞭子。
他们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拿在手里，我颤抖地递到女婿跟前，“这咋回事？上面的血是谁的？”
大概没想到我会发现这玩意，他的脸，肉眼可见的变了颜色。
“爸，那个……你还是别问了……”
他的态度，让我的心脏一阵阵抽痛。
“什么叫别问？你赶紧给我说清楚！”
从卧室，他拿出一个药瓶，上面全是英文，我一个字都看不懂，更不懂他的意思。
我让女婿有话直说，不要有顾虑。
“云朵走后，小娟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我带她去医院看过，这药是大夫给开的。”
我知道那段时间闺女的状态不好，只是那时，我跟她妈陷在失去外孙女的悲痛里，忽略了她。
“吃了药，她倒是能睡上几个小时，不过精神还是恍惚，脾气暴躁，一想起云朵，就像疯了一样，冲我发火……”
看了眼鞭子，他不再说话，我瞬间明白了一切。
“所以，这上面的血是你的，小娟会把火发泄在你身上？”
虽然用了疑问的语气，但我知道自己没说错。
“我不怪她，云朵的意外，是我造成的。小娟恨我是应该的，我只是心疼她……”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错不错，一点意义都没有。我只是没想到，女婿竟默默承受了这么多！
“大鹏啊……”我有些词穷，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我想替小娟说声对不起……”
“爸，你别这样！没什么对不起的。如果可以，我宁愿被她打一辈子，也不希望失去她。”
我被女婿的话，感动的热泪盈眶，心中感慨，虽然闺女的一生短暂，但能嫁给这样的好男人，是她的福气。
本以为赵鹏卖掉房子后，会重新买一个，但结果是，他一直在外面租房子住。
也是，现在房价那么高，哪那么容易买到可心的。
除了住的这套，我们家还有套老人留下来的一室一厅，始终租给别人。
我把房子收回来，又找人收拾了一下，把钥匙交给了女婿。
“住在自己家，总比租房强。”
“爸，我不能白住，我得给你们租金。”
“这是啥话！我要是想收租金，还用费这个事？你就安心住吧！想住多久，住多久。”
逝者已矣，无论如何，生者的日子总要一天天过下去。
老伴的身体虽没什么大碍，但始终下不来床。
我知道她那是心病，云朵跟小娟的离去，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每次看到她掉眼泪，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些事，不是一两句安慰就能释怀，但我知道，我们必须努力活着，因为这一定是闺女想要看到的。
这天，我照常去医院给老伴开药，刚走出大门，看到迎面走过来两个人。
活了这么大岁数，我从没那样震惊过，惊到我竟停下脚步，甚至忘了呼吸……
5.
眼前的两人，一个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而另一个则是，我的女婿。
“爸！”
看到我，赵鹏下意识松开扶着那女人的手，吃惊程度不比我小。
虽然感情上不想接受，但作为过来人，我看得出，他们的关系绝非一般。
“别客气，叫叔叔就行。”
撂下这话，我从他们的身旁经过，一路上，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自从小娟去世，女婿暖心的表现，我全看在眼里，几次被他感动到眼眶湿润。
可此刻我却突然有种感觉，其实我并不真正了解他。
瞧那女人的肚子，应该有五六个月了，可小娟才去世一个多月，我实在不敢相信，女婿是婚内出轨。
晚上睡不着，我琢磨了一宿，最终决定，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我找了家信誉比较好的侦探事务所，把赵鹏的资料交给他们。
他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闺女的事，是不是我多心，胡思乱想，相信一定会有答案。
回来没多久，那个已经让我生疑的女婿登门。
“爸，昨天的事，你听我解释。”
我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自然不会剥夺他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她是我大学同学，上学时我俩处过对象，这件事小娟是知道的。”
我没说话，给予了他足够的尊重。
“几个月前她离婚了，离婚后才发现自己怀了前夫的孩子。而我们是最近才有的联系，我看她一个人可怜，才陪她去医院做产检的。”
他注视着我，似乎在等我说点什么，可遗憾的是，我没给他任何回应。
“爸，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我！”
他的慌张，让我觉得蹊跷又可疑，如果够坦荡，根本没必要非得让我相信。
“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的语气异常平静，甚至没什么情绪，“小娟不在了，你有权力选择新生活。从我的角度讲，也真心希望你幸福。”
赵鹏摇了摇头，看上去态度很坚决，“不管小娟在不在，我心里只有她一个人，不会爱上别人。”
原本对他只是怀疑，但听完这句话，我几乎能够确定，他在撒谎。
我的确上了年纪，但并不糊涂，能够听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果然几天后，我的想法被私家侦探证实。
早在两年前，女婿就跟那个女人频繁约会。一些开房记录跟银行流水账单，足可以证明赵鹏婚内出轨。
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优秀的演员。
在我的印象里，赵鹏对小娟很好，要不是被我亲眼撞见，我根本不会相信他会做出这种恶心事！
其实万事有迹可循，只是有时不自知。
小娟生前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当时，我觉得她是因为云朵的死，受了刺激导致的语无伦次，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她很可能发现了一些事，想表达什么，只不过没说明白而已。
那通电话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女儿被车撞死的消息，悬疑又诡异。
一个抑郁症患者，怎么就那么巧遇到了小娟？而且他的动机也实在荒谬。
我开始怀疑闺女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并且直觉告诉我，那个人是我的‘完美’女婿……
6.
自从发现女婿的秘密，只要闭上眼睛，那条带血的皮鞭会时常浮现在脑海。
一种强烈的感觉涌上心头，在这件事上赵鹏同样说了谎。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我先从小娟的健康状况开始调查。
以前只听说过侦探这个职业，却从不知他们神通广大到什么程度，老了老了倒是长见识了。
很快，我就收到了小娟生前的病例。
她的确有失眠的症状，但只是轻微的神经衰弱，医生给她开了两样中成药，并没有赵鹏给我看的那瓶全是英文的西药。
果然，那个家伙在跟我演戏，至于鞭子上的血……
即使再难接受，我也想得到一个真相，否则会一直不安。
我查到买房人的联系方式，给他打了个电话。
听赵鹏说过，卖房子时他连根头发丝都没带走，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找到那条鞭子。
买家人不错，特地大老远的帮我开门，而我也成功取到鞭子上的血迹。
“老哥，你看看还有没有要找的东西，下个星期我就要装修了。”
“不需要了，谢谢。”
临走前，再次看了眼这栋曾住着我闺女跟外孙女的房子，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她们跟那个混蛋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多年，现在想想只觉得后背发凉。
不过不管她娘俩曾经历了什么，我发誓要调查个水落石出！
两天后，血迹检验结果出来，显示血型为a型。
我心脏骤痛，差点晕倒。
小娟的血型是a型，而赵鹏的血型却是o型。
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个畜生不仅骗了我，还残忍的对待过我女儿！
我愤怒至极，恨不得立刻去找他算账，可我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深知现在并不是时候，因为还有更多的事，等着我弄清楚。
我给私家侦探加了钱，让他继续查小娟。
赵鹏满嘴谎言，所以之前他跟我说过的每件事，都值得核实一遍。
而那个家伙还真是没让我失望，甚至卑鄙无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原来，我闺女并没有跟别人借钱这回事，而是姓赵的那个王八蛋编造出来的！
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他清楚我跟老伴的为人，看到他有困难，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这样有心机，想出这么缺德的办法，来骗我们老两口的养老钱。
不仅如此，私家侦探还说了件让我恨得牙痒的事：
“两天前，赵鹏全款购买了套复式小洋楼，看样子是打算再婚用的。”
我说他怎么那么坚持卖房子，原来是买新房需要用钱，亏我还可怜他，给了他一套房子住。
好在没去办理过户，不然真就喂了狗！
虽然有心里准备，但我还是被得到证实的真相，实打实的震惊到。
人心难测，可像赵鹏那种人面兽心的家伙，真的超出了这辈子，我对‘人’这个字的认知。
一件件的事累积到一起，让我更加怀疑闺女死的不简单。
这辈子，我已经土埋大半截，怎样都无所谓，但女儿的死，说什么我都要弄个明白……
7.
得到肇事者家里的地址，我编了个理由，拜托小姨子照顾老伴两天，一个人坐上了长途汽车。
他家住在一个偏远的小乡镇，下了车，还得步行一段时间。
毕竟上了年纪，我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但凭着强大的信念，最终顺利敲开了他家的大门。
接待我的是一位瘦骨嶙峋、拄着拐杖、连话都说不太清的老太太。
跟她吃力的交谈一番，我才知道，她已经八十九岁了，是肇事司机的母亲。
我谎称自己是潘三儿的好哥们，看到我带来那么多糕点跟礼物，她没怀疑什么，还对我很热情，又是倒水，又是拿水果。
看得出，老太太人很善良，她似乎并不清楚潘三儿进监狱的事，甚至还向我打听，他的近况。
老人家年近九十，我怕她接受不了，没告诉她实情，只是含糊过去。
从她那里，我实在问不出什么，本以为白跑一趟，却在无意中，看到了一张照片，上面是老太太跟一个小姑娘的合影。
“大娘，那女孩是谁？”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眯了眯眼，老人家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那是我乖孙女……一个人在外地念大学，出息得很……”
原来潘三儿有女儿！
我收到的资料里，并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女孩的信息描述，以至于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光棍。
盯着照片看了会儿，我忽然有种感觉，或许在这个姑娘身上能够找到线索。
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还真让我发现了蹊跷。
他们家一年内没有任何大笔收入，唯独这女孩收到了什么人的资助，获得了十万元的奖学金。
而她获得奖学金的时间是两个月前，刚好是小娟去世的那个月。
顺着这条线索，我让私家侦探去查资助者的姓名，果然没让我失望。
汇款人的名字叫陈媛媛，是那天我在医院看到的大肚子女人，也就是赵鹏的姘头。
我不信天底下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虽眼下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小娟的死，是那两个人干的，但我心里清楚，并且认定了这件事。
在微博上，我申请了一个小号，把那两人婚内出轨的恶心事发布出去，并且附上了照片。
这是我知道的，让更多人了解真相，最快速也最有效的方法。
当然，想让事件成为热点，光靠我一个人是不够的，还需要助力。
通过侦探事务所给我的联系方式，我雇佣了水军，大量评论转发我的那条微博。
很快热度上去了，涌现出大量真实的评论，全都无比震惊，大骂赵鹏会演戏，道貌岸然之类的……
仅半天时间，便上了热搜榜，获得了曾关注过这件事的人的高度关注，跟讨论。
‘靠！还以为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原来是个人渣，亏我之前那么同情他！’
‘我的天啊！这也太悔三观了吧！这个车翻的好，不然我还被他骗呢！’
大家了解了赵鹏的真面目，这是我想要看到的，但好戏还没结束，我会让所有人彻底看到，那个家伙，有多么的畜生！
8.
所谓爬的有多高，摔的就有多惨。
当初赵鹏几次利用公众平台，把自己塑造成以德报怨的受害者。
以至于，深情好男人变成婚内出轨的渣男，让他承受了巨大的道德压力。
不止有在网络上谴责他的，还有之前捐过款的那些人对他的辱骂，甚至要求他把钱退回去。
而自从事件爆发，赵鹏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为自己辩解一句。
也是，我发的全是实锤，网友又不是傻子，假的真不了，真的也没那么容易洗白，毕竟有时说的多，会暴露得更多。
小娟的事查清楚后，私家侦探把目光放在了赵鹏身上。
听小王说，有很多神通广大的网友，人肉搜索到了那家伙现在的住址，天天在楼下蹲点，就为了痛痛快快的臭骂他一顿。
不过在我看来，这些还远远不够，因为那个人渣的罪行，远不止这些。
几天后，我又把赵鹏对小娟施暴的证据发布出去，引得一片哗然，仅两个小时就登上了热搜榜，引来剧烈的讨论。
看着网友们的一条条留言，我的眼眶一阵湿润，不为别的，而是为了我的宝贝闺女遭受虐待的时候，作为父亲的我全然不知。
当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
梦里，小娟跟云朵浑身是血，哭着来到我面前，求我帮帮她们……
从梦中惊醒，我一身冷汗，心里极不踏实。
凌晨起床，给老伴做完早饭，我去寺里见了个人。
我和老伴都是佛教徒，跟智空法师是很好的朋友，讲完昨晚的梦，他答应跟我一起去扫墓。
虽然我并不迷信，但有些事真的很难讲，或许是一种亲人之间的感应。
她们的墓碑上面，有一个袖珍精致却透着邪气的塔，引起了智空的注意。
“这叫镇魂塔，这个东西损阴德，很少见，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没想到真有实物，看来是有人希望她们永世不得超生啊！”
听完他的话，我仿佛置身于万丈深渊，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心像被凌迟了一般。
这块墓地是我那个‘好女婿’给她们买的，可想而知，这个东西是谁放在这里的。
真的很难想象，怎么说也曾是一家人，云朵更是他的亲生骨肉，那个姓赵的怎么能这样狠心，做出如此遭天谴的事！
我再也忍不了，找到了赵鹏，把那个破玩意扔到他身上，破口大骂，“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凭啥这样对待她们娘俩？也不怕遭报应！”
“爸，怎么了？发生啥事了？”
我是真的佩服他的演技跟心理素质，事到如今还能淡定到如此程度，即使上了岁数，我也没能抑制心里的冲动，一拳重重地落在他脸上。
“啥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从今天起，不要再叫我爸，我不认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混账！”
“到底因为啥啊？这个塔怎么了？这是我特意……”
我实在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的谎言，头也不回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仔细想了想所有事，陈媛媛这个名字猛然在脑海里浮现，心中打定了主意，或许她可以成为突破口……
9.
得到陈媛媛的联系方式后，我把她约了出来。
“你在电话里说赵鹏身上有秘密，啥秘密？”
“不这样说，你能出来见我吗？”
听完我的话，那女人的脸色骤变，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合着是骗我的！一把年纪了，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干什么事，跟年纪有啥关系！
原本可以这样回，可我实在没心情跟她周旋，直奔了主题，“那个人的秘密，你知道的比我多。我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为什么要害我女儿？”
“害你女儿？”她看上去震惊极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谁害你女儿了！天地良心，你可别血口喷人！”
“如果没证据，我不会找到你头上……”
“神经病啊！”不等说完，她骂骂咧咧的将我打断，“我什么都没干，凭啥找我！我看你这老头是受刺激，失心疯了……”
心平气和的等她发泄完，我才开口，“别激动，对胎儿不好。”
“你明知道我是孕妇，还刺激我，到底什么居心？”
叹了口气，我没再跟她废话，拿出那张上面赫然印着她名字的汇款单复印件。
“你给肇事司机的女儿打了十万块钱，我有理由相信，这笔钱是用来买凶杀人的。”
“放屁！别以为年纪大就可以装疯卖傻、胡言乱语！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更没给什么人打过什么钱。”
她用手捂着肚子，突然站了起来，“我要是有罪，警察早来抓我了，还轮得着你个老家伙装福尔摩斯？我警告你，别再造谣，小心我告你诬陷！”
虽然陈媛媛什么都没承认，但她有句话提醒了我：想要真相，想要正义，应该寻求警察的帮助，相信法律，相信政府。
这件事后，我同时进行了两步计划。
一边，我找了个跟我闺女长得很像的女人，让她打扮成小娟的模样，整天跟在陈媛媛后面。
如果心里有鬼，她一定受不了这种惊吓。相信，会等到她主动跟我联系。
另一边，我再次利用网络的力量，买了几篇通稿，内容是：关于赵鹏跟小三杀原配的说法。
这几篇稿子发布出去，如同一块块巨石，激起惊涛骇浪，掀起一番网络狂潮。
由于热度太大，受到了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而让我高兴的是，公安机关成功并且正式的介入调查。
我的心，如同打了强心剂一般，我坚信，法律定会让小娟沉冤得雪。
这天，我去早市买菜，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被两个人一直跟着。
我故意走了条偏僻的胡同，忽然停下转身，果然看到了两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壮汉。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凶，更是从身上掏出了棍子，向我走来。
活了这把年纪，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可我一点都没怕。
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甚至不认识，我猜他们一定是受人指使。
就在那两人快要走到我跟前时，我说了句话，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10.
“雇你们的人给多少钱，我给双倍。”
那两个人本来就是冲着钱，听到这话，立刻换了副嘴脸。
看在一人一万块的份上，他们不仅终止了行动，还主动供出雇主。
我那个女婿，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居然舍得花这么多钱来收拾我这条贱命，让我很难找出新颖的形容词来‘称赞’他。
狗急了跳墙，人急了容易乱了方寸，暴露自己。
起码通过这件事，我知道姓赵的心虚了，也知道小娟的死铁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没出一个星期，陈媛媛就坚持不住了，打来电话约我见面。
“大爷，你到底想干啥呀？”
“姑娘，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见我再次把那张汇款单复印件拿出来，她一副快哭了的表情，“我对天发誓，真没给那个人打过钱，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至于你闺女的死，跟我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我一个快当妈的人，怎么可能干出杀人这种事？我又不是法盲，没那么蠢。”
盯着她看了会儿，我点点头。
直觉告诉我，在这件事上，她没有说谎。
“我信你，但警方未必。这上面的确是你的名字，除非你能找出是谁利用了你。”
我的话让她慌张，眼神躲闪。
“有些事，我们心知肚明。赵鹏的嫌疑很大，只有让他认罪，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非常明确，陈媛媛不傻，我想她不会坐以待毙，等着警察找上门。
趁她不注意时，我把从侦探那里买来的袖珍窃听器，扔进她的包里。
回家后，我一直带着耳机，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终于等来了赵鹏的声音。
开始他们有一搭无一搭的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由于信号不好，声音断断续续的。
不过在一阵忙音后，让我听到了关键：
“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汇款时用了我的名？”
又是一阵忙音，我急的直跺脚。
虽然错过了赵鹏的回答，但没想到那女人接下来的一番话，信息量大到让我的瞳孔地震，心如刀绞。
“少tm放屁！你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想把我拖下水，亏我还包庇你，没去报警……”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屁股摔倒在地。
原来……云朵不是自己掉下去，而是被那个畜生推下去的！
虎毒不食子。
我做梦都没想到，那个家伙会不是人到这种程度，简直比恶魔还可怕。
跟他认识十二年，他叫了我十年爸，原来这些年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原来我见到的只是他的伪装。
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伴，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如果让她知道，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遭遇的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我想她一定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煎熬了整整一宿，第二天一大早，我走出家门，决定去会会那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好女婿’……
11.
“赵鹏，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杀人犯，还我女儿……”
我故意在单元门口扯着嗓门喊，引来许多邻居围观。
这栋房子，我们家之前住过一段时间，所以有几个相熟的老邻居。
“大哥，这是咋啦？”
我拉着老徐的手，声泪俱下地把那个畜生的可怕凶残描述出来，让所有听到的人无不震惊。
“天啊！你家女婿我之前见过几次，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不是！这也太吓人了，这种人千刀万剐了都不过分……”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赵鹏出现了，还有跟在他身后，挺着大肚子的陈媛媛。
“爸，你这是干啥？”
事到如今，他还在跟我演戏，让我觉得恶心至极。
“呸！你害死我闺女，还有脸叫我爸？赵鹏，亏我这些年把你当亲儿子看待，原来你根本就是魔鬼，是我看走眼了……”
“小娟的死是车祸，跟我没关系，你不要相信网上那些流言！”
“是流言还是事实，你心里清楚。”
见我态度坚决，赵鹏忽然像换了个人，目露凶光，语气里透着威胁，“我劝你别再闹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回去照顾老伴，她一个人躺在床上，你不担心？”
“大伙都听听，他说的什么话！这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啊！连病倒在床的老人都不放过，果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我气的浑身发抖，老伴是我最后的底线，如果她有什么闪失，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不会放过那个姓赵的！
除了我，在场的人都很气愤，纷纷出来表态。
“老林大哥你放心，我们大家都能证明他出言不逊，丧心病狂。”
“还反了你呢！现在是法制社会，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
现场一边倒的局面，让赵鹏慌了，“都tm给老子闭嘴，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有没有脑子？”
还说别人没脑子，我看没脑子的是他。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么可能就这样出现！
“别狡辩了！我想你应该知道警方已经重新开展调查了。据我所知，他们已经撬开了肇事司机的嘴，承认是收钱办事。”
我明显看到了赵鹏脸上的慌张，可他竟然还死鸭子嘴硬，说着与他无关之类的话。
这辈子，我很少嘲笑过什么人，唯独对他，我是打心眼里的嗤之以鼻，“谁给他女儿打了十万块助学金，谁就是指使他的凶手，这是肇事司机的原话。”
这倒让姓赵的眉头舒展，“我可没打过钱，跟我说不着！”
“汇款的是她，”我指向他身后的女人，“不过凭你们的关系，你也脱不了干系。”
我的话果然刺激到了陈媛媛，立刻站了出来，“不是我，我是被赵鹏利用的！”
“放屁，你个臭娘们，瞎说什么？”
“我没瞎说，我有证据。”
“屁个证据，原来是你害死我媳妇的，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王八蛋，你竟然诬陷我……”
看着他们狗咬狗，我觉得很讽刺，可赵鹏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我大跌眼镜……
12.
怎么说陈媛媛也怀了他的孩子，我没想到赵鹏竟然动手打她。
但其实也合理，云朵还是他亲生的呢，不也被他推下了楼！
一个大男人殴打孕妇，即使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玩意，旁观者也不会无动于衷。
有两个人看不过去，上前拉架，可此时的赵鹏就像疯了一样，见谁打谁，所以又有更多的人凑上去，加入了混战。
一时间场面变得混乱不堪，我趁这个时候，赶紧打了报警电话。
很快，110赶来了现场，把我们这些人全都带走了。
我跟警方举报了赵鹏，还拿出自己掌握的证据，求他们替我做主。
“大爷，放心吧，人民警察会还您一个公道！”
在警方有技巧的问话下，赵鹏终于坚持不住，退去伪装，承认了所有罪行，以故意杀人，买凶杀人等多项罪名，判了无期。
至于陈媛媛，当天被赵鹏打进医院，大出血孩子没保住，甚至失去了子宫。
据说出院后，她也会失去自由，包庇从犯，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坏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我的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没有解开。
“林大爷，赵鹏已经判了，您怎么又来了？”
“警察同志，我就是想问个事……那个畜生为啥要害我外孙女？”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那个小警官的话，久久未能平静。
原来那天，云朵撞见了他们在家里偷情。
虽然才六岁，但看见自己的爸爸跟别的女人亲热，孩子本能的反应就是想要告诉妈妈。
怕事情败露，赵鹏痛下杀手。
还有小娟，她发现了那个混蛋出轨，并且对云朵的死起了疑心……
就这样，我生命中的两个宝贝，惨死在那个本应是她们最亲近的男人手里。
事情结束后，我去了趟墓地，把法院判决书念给她们听，希望她们能够在九泉之下安息……
父亲将亲生女儿推下楼，在热搜新闻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我没点开，但能想象到，网友们该是多么的震惊跟气愤。
打开微博，我发表了一篇博文，阐述了从发现真相，到最后沉冤得雪的心路历程。
我真心希望每个人都能擦亮双眼，认清身边人的真面目，希望每个人都能够心存善念，真诚待人……
番外：
“老林！”
从梦中惊醒，我看到老伴坐在床边，平静祥和的看着我。
“咱俩去看看小娟她娘俩吧！”
“你……你能走了？”
她点点头，“我昨晚梦到她们了，她们现在过的挺好，娟儿说，下辈子还想做我闺女……我得去亲自告诉她，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再走到我前面……”
那天我才知道，其实老伴什么都知道了，但她跟我一样，选择了重新振作，向阳而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