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很善良，并不想伤人。”黑无常说着，又多看了方冶几眼：“长得还挺好看的，真是可惜了。”
护士说镇静剂的药效快过去了，催促着他们快离开。
一再的确定铁门已经锁好了，他们跟着护士一起下楼。
护士说他几乎没有面对面的跟方冶对过话，因为方冶会躲着他。
方冶提什么要求，都是通过视频。
“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有什么特殊之处吗？”鲁一般问道。
护士：“说话很温和，每一次因为他死了人以后，他都会很自责。”
朴院长说和方冶有过正面接触的人，已经死了好几个。
其中一个是本院一个专门照顾有暴力倾向病人的男护士，性格开朗又红又专的大学生，接受的都是唯物主义教育。
因为一直不信邪，那天下午他故意趁方冶不备，去了病房。
“当天晚上他值班，第二天大家就发现了他的尸体。尸检结果是窒息死亡，好像上吊死的。查了他值班室的监控，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处于熟睡的他突然挣扎着从床上摔下来，手一直掰着脖子那里，好像急于想要摆脱什么。”
朴院长皱起了眉头：“走吧，去监控屏幕面前等着方冶，他也应该快醒了。”
在方冶的主治医生那里坐了没多会儿，看监控画面，便发现他醒了。
他先是去洗了脸，然后到门口拿饭，顺便把镇静剂也拿回来了。
戴着黑框眼镜，因为长期不见阳光，方冶的脸色显得特别苍白。
鲁一般对着话筒说了一句：“我是城市猎手鲁一般，方冶，我们能跟你谈谈吗？”
对方只是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往监控镜头看了一眼：“要问什么你问吧。”
“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和你有过接触的人最后都会莫名其妙的死了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在他们死之前，我会看到另外一个我……”
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精神病人的世界本就是仅他们可见的光怪陆离。
不过看这个人的气质和言谈，鲁班很难把他跟精神病人联系起来。
“能讲讲你的故事吗？你是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的？”
有些触动，鲁一般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方冶便开始讲他的故事。
三年前，因为听雪轩刚刚建成不久，方冶的压力很大，那一段时间他都在忙于应酬，很少陪女朋友。
有一天晚上他回来得比较晚，还喝得有点多。
说到这里，方冶着重强调了一下：“我只是有点头晕，但思维很清晰。”
方冶说那天晚上他和女朋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又吵了起来，而且吵得很凶，女朋友说要回米国，不想跟他在一起。
“当时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我很爱她，我怕失去她。她这么说了，我就再也不敢还口，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她很快就睡着了，就在这时候，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说到这里，方冶停顿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但说话的声音还是有点微颤：“我突然看到墙角蹲着一个人。一开始他是背对着我的，后来他慢慢的站起身……简直不可思议，当他面对我的时候，我觉得我一定是精神出了问题！因为我看到那一张脸跟我一模一样！不仅仅是脸，衣服穿着谈吐神态……全都一模一样！”
之前去过方冶的病房，鲁一般确定那里没有什么不利气场 ，更不可能有什么妖魔鬼怪。
倒是朴院长显得特别不淡定：“你确定不是幻觉？”
方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继续讲故事：“我看到另外一个我脸上流着泪水，茫然的走到窗口，突然回过头，对我凄然一笑……”
方冶当时已经预感那个人会干什么了，赶紧跑过去，想要拉住他。
可方冶的动作还是太慢了，那个人不管不顾的从窗口跳了下去。
“当时我住的地方是六楼！我吓懵了，赶紧往楼下看，但是很奇怪，我没有看到可怕的坠楼现场。甚至楼下还有一只小狗从那里经过，悠然的摇着尾巴。”
方冶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心里也有点害怕。
因为抑郁症自己已经是精神病院的常客，也多多少少知道精神分裂是怎么回事，方冶很担心自己这样是因为患病了。
可是当他回过头，被吓得一声尖叫，因为他看到睡在床上的女友，浑身是血，翻着眼皮，身上的肌肉还在抽搐……
方冶的女朋友死了。
尸检报告说她应该是从高处坠落而亡。
说到这里，这个大男人已经泪流满面：“我甚至看到枕头上面有像豆腐渣一样的脑组织……都怪我，是我害死她的……”
“这倒也未必！”鲁一般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人们看到的样子。
方冶目光里带着乞求：“我听说过城市猎人，你们把我带走吧，我早不想活了！
“怎么验证他说的话是真的？”黑无常还一脸狐疑：“精神分裂症杀了人以后，很多人都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还总觉得那是别人干的。”
以前他是比较自信，现在他是比较相信鲁一般，鲁一般说了方冶的房间里没问题，就一定没问题。
所以他还是觉得方冶就是凶手，只不过这家伙太熟悉医院的环境，躲过了监控而已。
鲁一般又问：“还能把出事那天晚上的监控录像调出来吗？”
“警方已看过无数次了，是那个精神病人自己趴在马桶里淹死的。”方冶的主治医生说了一句。
朴院长赶紧道：“就再看看吧，万一这两个猎手能从视频里找到什么线索呢？不过这个监控资料已经交给警方了，黑大大，你要看这个东西还得自己去找负责这个案件的人。”
鲁一般对着摄像头挥了挥手，目光淡然：“淡定一点啊方冶，回头我们还会来看你。”
话说完他转身就走。
“鲁一般怎么又走了？”
李兰刚好在走道里碰到他。
回头一笑，鲁一般道：“舍不得我？那我经常回来看你好不好？”
“能出院是好事，别回来了。”
李兰说话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找到了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黑无常只是把自己的工作证给他看了一下，他就非常配合的带着黑无常和鲁班去看了监控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