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讨债之人撂下狠话,趁机仓皇而逃,宛如丧家之犬。
林清懒得过多搭理这群魑魅魍魉,仍然在消化着庞大的信息。
他长出一口气,将信物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暂时先把血海深仇压在心底。
前所未有的紧迫感笼罩了林清。
自己搅黄了邓少的婚礼,凭借邓少睚眦必报的性格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带人来家中纠缠。
而另外一边,在阴谋的浓雾中,还有一双阴毒的眸子注视着自己,随时准备着斩草除根!
必须要尽早离开此地!
刻不容缓!
“姐姐,要不我们换个住所吧,这里之后恐怕会闹腾的很。”
林芳目中闪烁着渴望,却是有些迟疑。
“但是,现在姐姐身上一点钱都没有,可能都付不起房租的。”
林清温柔一笑。
“这些事,自然是给我操心就好。”
虽说信誓旦旦的给林芳做了保证,但走出家门,林清确实有些一筹莫展。
自己狱中归来,口袋里比林芳光洁的脸蛋还要干净,哪里能够短时间内筹集到搬家的钱财呢?
冥思苦想间,一道道尖叫却骤然响起,伴随着急促的刹车声。
林清偏头一看,只见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如同魅影疾驰而来,即便后轮锁死,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仍然难以止住恐怖的速度。
转眼间就已经来到眼前。
驾驶室中,坐着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女和一名虎目圆瞪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神色慌张,眼中却是有些神采溃散,魂不守舍。
路边行人甚至有不少蒙上眼睛,不忍看见接下来血腥的一幕。
千钧一发之际,在狱中苦练三年的江湖绝学终于派上用场。
只见林清身体伏低,身体宛如蓄势待发的猎豹,后腿绷紧,一触即发。
跑车几乎擦着林清的头皮掠过,林清身体迅捷如电,几乎拉出一道残影,从细小的缝隙中穿梭而过。
轰然巨响,跑车直直地撞在了一旁的树干之上。
“小伙子好灵巧的身手!”
“真是好险,差一点就没命了!”
林清一头冷汗,后怕酝酿出熊熊烈火,朝着跑车大步走了过去。
而跑车之上的少女也是快步走了下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见到林清,双手叉腰的怒斥道:
“长没长眼睛?走路不看道的吗?就是因为躲避你搞的我的车撞成这样,你赔得起吗?”
林清怒及反笑,眼中寒光凛然,那刁蛮少女只觉毛骨悚然,仿佛在丛林中被野兽注视,满腔怨言下意识吞了回去,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两步。
“我没长眼睛?大路之上哪有你这样开车的?横冲直撞,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少女养尊处优,哪里被人如此呵斥过,当即气的粉颊通红。
“行了,张欢,这次是我们不对,不要胡搅蛮缠!”
先前驾驶车辆的中年男子有些气喘的从驾驶室上走下,真挚的对着林清行了一礼,道歉道:
“小伙子,先前我有些走神,这才险些撞到了你,你没受伤吧?如果你需要补偿,尽可以直说。”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中年男子都这道歉了,林清自然不可能继续纠缠。
他摆了摆手,正欲离开,余光忽然瞥见中年男子鬓角的一块块黑斑,呼吸间一缕缕奇异的苦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这是……
中了凤尾毒?
一旁的少女颇为不愤,怒视着林清,嘟囔道:
“爸,您可是张家家主,地位显赫,至于和这无业游民叨叨叙叙嘛?把他赶走不就好了。”
张家?
林清皱了皱眉,目中闪过一道惊异。
滨海张家绝对堪称庞然大物,势力雄厚,雄踞滨海的医药业许久,比起林家也是不遑多让。
张家主似乎对张欢的态度极其不满,面色涨红,开口就欲呵斥,而气急攻心之下,一阵瘙痒从肺部袭来,连忙猛烈咳嗽了两声。
张欢赶忙为张家主拍着后背,又瞪了林清一眼。
“还不赶紧走?就是因为你才把爸爸气成这样!”
林清冷笑。
“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吧,你爹可经不起你几次气的,再来两次,你爹恐怕性命不保!”
这句话如同石破天惊,瞬间让张欢和张家族的表情僵硬在原地。
张欢勃然大怒,张牙舞爪的恨不得扑上来撕扯,怒斥道:
“闭上你的嘴!你居然敢诅咒我爸,你是找死不成?信不信我……”
张家主张天林忽然抬起头,目光炯炯的望着林清,沉声道:“这位小兄弟,莫非,你看出了什么?”
林清上下打量张天林一眼,言之凿凿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最近你应该经常心浮不定,平均频率在三四个小时之间,一定会有一次神智溃散,先前之所以车辆失控,也是因此吧?”
“肺部有唾液淤积,状似慢性咽炎,一旦有剧烈的情绪波动更是会通体发寒,手脚无力。”
张欢嗤之以鼻,嘲讽道:
“切,满嘴胡言!一个全身地摊货的土鳖,又能看出什么?爸,您就是太高看他了……”
她话音未落,却被张天林粗暴的打断,只见张天林双眼放着火热的光,兴奋的抓住林清的手臂,颤声道:“小兄弟,你所说的一字不假……请问,您是否有解决之法?”
张欢面露愕然。
从小到大,张天林在她的印象之中都是不怒自威的模样。
无数滨海的权贵豪强在张天林面前都是毕恭毕敬,何曾见其露出过如此失态的样子?
“爸,您疯了不成?”
张天林对张欢的话置若罔闻,怒斥道:“闭上你的嘴!我自有考量,不要冒犯了人家小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