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福宁殿。
“女帝……”
一名相貌娇美,却带着一身飒爽气息的女子,走进了殿中。
“潇儿啊,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女帝侧倚在龙案上,见来人慌张,她却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
潇儿,名为公孙潇,女帝从小的玩伴。
她是勋贵家的女儿,早年间因为母家叛乱被贬谪,女帝不忍心见她流放,所以便将她偷入宫中,做了一名女护卫。
两人在宫中一同长大,可以说是情同姐妹了。
自从先帝驾鹤,女帝顺位登基之后,她便一直跟在身边保护。
女帝还给他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枢密院。
这枢密院与皇城司一样,都是以探听情报为主。
不过是手段不同,一个是安插眼线,一个是派遣细作。
潇儿见女帝的情绪不高,便犹豫了一下,随着徐徐说道:“女帝,江景早上忽然醒了。”
醒了?
一听这话,女帝着实一愣。
她冷俊的脸庞之上,露出了一抹惊愕。
“御医不是说他水逆肺腑,无法医治吗?”
“怎么就醒了?”
说完,女帝深邃的眸子中便划过了一抹失望。
一想到江景这个狗东西,她就恨的牙痒。
若不是父尊说他有辅国之才,要她发誓断不可弃的话,她早就想把江景给大卸八块了。
哪能像现如今这样,违背良心笑颜待他!
潇儿苦笑着摇头说道:“这个,臣也不知。”
“方才皇城司那边的人传信过来,就是这么说的。”
潇儿知道,自家的这位女帝,虽然面子上对江景很好,可实则对他是深恶痛绝的。
这江景在他人眼中的一个狎玩弄臣,可实际上却是个利用权势只手遮天的阴毒之人!
尤其是现如今,女帝刚刚上位不久,朝堂上更是毫无根基。
而江景的眼线和势力却遍布天下,甚至朝中每个臣公家里都有他深埋的棋子。
虽然江景是内臣,在朝堂说不上话,但他可以威胁这些臣子,以此来左右皇权啊!
潇儿知道,女帝恨不得江景早点死。
在得知江景意外落水无药可医的消息后,最开心的就是她了。
女帝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
随后,她的脸上又恢复了刚毅的神情。
“还真是祸害遗千年呢!”
“怕不是这落水的戏码,也是他编排的呢!”
一听这话,潇儿的脸色一怔。
“女帝,您说这都是江景编排的?”
“可他为何要冒死这般做?”
啪!
女帝恨愤的拍案而起。
“还能为何!”
“自然是堵住悠悠众口!”
“定是这厮设计,欲将朕嫁给辽人,献媚辽帝!”
听女帝这么说,潇儿更是疑惑了。
“可这又为何呢?”
女帝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傻妹子啊,你想啊。”
“朕乃一介女流,膝下又无儿无子,他江景又是父尊临终钦点的辅国重臣。”
“若是顺了他的奸计嫁于辽人,那他不就可以只手遮天了!”
女帝觉得一定是这么回事,她越说就越激动,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要不是江景的奸计,那金辽怎么就会突然要联姻议和呢?
还指名要自己嫁过去!
听着女帝的解释,潇儿只觉得脊背发凉。
这个江景好生歹毒啊!
“女帝,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应对啊?”
女帝沉着脸,咬着牙说道:“朕就算是香消玉殒,也绝对不会让他的奸计得逞!”
“潇儿,金辽使臣现在何处?”
潇儿急忙垂头拱手道:“回禀官家,金辽使臣现在东乌驿馆。”
“立刻派人驱逐其出境,永世不得踏入我大乾国土!”
“让他回去告诉辽帝,死了这条心吧!”
“朕,乃是大乾女皇,怎可能嫁他屠狗宰牛之狄戎!?”
潇儿听见这话瞬间就愣住了,扑通一下跪在了女帝的面前。
“官家不可!”
“这……这恐怕会让辽帝恼羞成怒!”
“若是金辽借此攻打我朝,我朝毫无还手之力啊!”
虽然潇儿这话说的,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但女帝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
女帝紧闭着美眸,挣扎的说道:“就算如此,朕也不能将大乾百年基业拱手让人!”
“与其皇权旁落,不如玉石俱焚!”
“若非如此,朕哪有脸面见列祖列宗?”
在女帝想来,这联姻之事就是江景的奸计。
她本想着江景落水而亡,是老天爷的恩典,正好能借着此机会独揽大权。
可现如今,江景莫名其妙的活了,事情也就又难办了。
江景定然会继续奸计,操控着两国联姻的事情。
与其坐以待毙使得皇权旁落,倒不如主动出击,哪怕是玉石俱焚!
潇儿有些不忍,但也知道女帝的想法是她不可能改变的。
她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随着恭敬的说道:“尊旨。”
女帝做好了君主死社稷的准备了,潇儿也准备好了共同就义。
可他们殊不知,江景也冤枉啊!
他并不知道是谁害自己险些丧命,更不知道金辽为何要来联姻。
国信所治下。
东乌驿馆。
一辆通体漆黑镶嵌金边玄纹的马车,停在了正门口。
江景掀开门帘,从车上跳了下来。
“见过江司尊。”
门口的护卫见江景到来,纷纷跪拜行礼。
江景背负着手,微微颔首道:“金辽使臣何在?”
“这……”
护卫们相互对望,无人敢答话。
江景见状,眉头直接蹙了起来。
顺子倒是懂事,直接就冲了上前,一把利刃直接架在了护卫的脖子上。
“既知是司尊问话,还不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