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池水从四面八方灌入口腔和耳朵。
年幼的女孩小手正死死抓着池壁,拼命的挣扎:“救……救命!”
“狗东西!你敢推我?”
林语念被推了一个趔趄,精致的羊角小辫沾了水,昂贵的缎面小袄也湿了大半,气呼呼的指挥身旁的佣人:“把她按在池子里喝水,蠢猪喝水要按头哈哈……”
佣人跟着恶劣的笑起来,抬手轻而易举将年幼的孩子再次按入水中。
“唔……”
冷水呛入虞欢肺部时,空气全部被抽干了似的。
濒临死亡的恐慌感从四面八方用来,虞欢猛地爆发出一股凶悍的力气,蹬着腿儿将佣人撞开,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她要去找爸爸救命!
冬日的寒风凛冽,跟刀子一样刮在虞欢单薄的身体上,每一刀都划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浑身湿透了,瑟瑟发抖得几乎要被寒风吹跑,却靠着一股找到爸爸救命的意念拼命撑着跑到门口。
主卧的门没关严实,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继母褚双双担忧的声音:“轩山,虞若兰这一死,会不会让人查出来与我们有关?”
虞欢小手小脚僵在了门口,紧紧贴着墙壁才没让自己倒下去,湿热滚烫的小脑袋晕乎乎的难以置信。
她听到了什么?
妈妈的死和爸爸、继母有关?
这话什么意思?
小姑娘惊恐的捂着嘴,趴在门缝里小心翼翼的往里看,大大的眼睛里倒映着父亲阴沉可怖的脸颊。
他说:“那个贱人好不容易死了,我怎么可能让她再拖后腿?”
是……爸爸害死的妈妈!
虞欢拼命捂着嘴巴,踉跄后退,不小心碰倒了墙角的绿植花瓶,惊动了里面的男人:“谁在外面!”
听着脚步声接近,虞欢仓皇往楼下跑,却被人直接推下了楼梯。
耳边响起女人的大声嘲笑:“虞家的贱种最终都会死在我手里!”
不!
不要!
她不能死!
……
“尊敬的旅客,您乘坐的nh488航机即将抵达北市国际机场,请您耐心等待飞机降落,不要随意走动……”
空姐甜美的声音从广播中响起,撕破了这一片冰冷黑暗的天空。
“啊!”
虞欢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背脊都湿透了。
她抹了一把虚汗,面无表情的向下俯瞰,是帝都的繁华日景。
阔别多年的城市,再如何物是人非,她繁华依旧,从不为任何人和故事停留发展的脚步。
城市如此,人亦如此。
这次回国,她便要亲手结束这个噩梦!
飞机顺利降落,虞欢随着人流往外走。
月白雪纺衫搭修身牛仔裤,脚踩一双驼色鹿皮长筒靴,外罩墨绿色的羊绒大衣。
再普通不过的装扮,却让她穿出了前卫的时尚感。
一路走来无数或欣赏或嫉妒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虞欢视若无睹,推着行李箱面无表情的停留在机场大屏下。
林语念最新的代言海报,跃然其上。
这一家三口踩着她至亲之人的鲜血才活得这么光鲜亮丽,明媚的身后藏着数不尽的污垢。
虞欢冷冷勾唇,戴上墨镜遮住眼底的杀意。
她要亲手撕碎这张虚伪的脸,将林家欠她的一切悉数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