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悠悠慢慢道:“我想问的是，关于贵公司的产品研发师汤姆先生，现在还有上班吗？”
听到这句话，柳志冰额头吐出了豆大的汗珠，面露难色，不可思议地看着蔡悠悠。
难道这小妮子知道些什么？
柳志冰暗自斟酌。
旁边的叶尘见柳志冰踟蹰不定，不由得感到古怪。
古怪的地方在于，叶尘心知蔡悠悠擅长于公关交际，一向知进退，但是提出的这个问题好像无关要紧！
更古怪的是，柳志冰居然被难住了！
隔了一会儿，柳志冰直截了当说道:“汤姆先生已经离开敝公司了。”
眼神中满是愁云。
蔡悠悠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么贵公司的主打产品汤节源负增压器版权是否归属于你？还是已经离职的汤姆先生？”
柳志冰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叶尘:“柳先生，您身体不舒服吗？”
柳志冰瞥了叶尘一眼，连连说道:“嗯。最近身体不怎么舒服……”
“柳先生！”
蔡悠悠心知柳志冰想支开话题。可是这个问题意义深远，所以她才这么迫切。
“蔡小姐，我……”柳志冰如鲠在喉，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仔细看时，他的眼眶已经红肿了一些。
叶尘瞪了蔡悠悠一眼，示意她闭上嘴巴。虽然他不知道这样的问题有什么大要紧的。
“柳先生，你没事吧？”叶尘亲切地问道。
柳志冰摇一摇头，叹息一声，仿佛终于铁了心:“谢谢叶少爷关心，我没事的。”
“柳先生，对不起了。只是我作为叶少爷的助理，有些事我必须挑开说。”蔡悠悠满脸歉意。
“不关你的问题。一切都是我的不对。我原想着瞒天过海，后来瞒不过了，我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你们是叶家的人，既然我找你们来，你们就有权力知道这一切。”柳志冰有气无力地说道。
说话间，他全然没有刚才的风光。
蔡悠悠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蔡悠悠心里其实很清楚，一旦涉及这一趟浑水，说不定会给燕京那边的世家带来麻烦，所以才更加要小心谨慎。
当柳志冰准备将全部秘密倾述出来的时候，忽然外面响起一个声音:
“黄氏集团董事长到！”
话音刚落，柳志冰和蔡悠悠对视一眼，眼神充满疑惑。
柳志冰面露愠色，喃喃道:“他怎么来了……”
跟着柳志冰抽身离开，往外面走去。
叶尘把杯中剩余的香槟灌入肚子，两腮通红，已然有三分醉意。“好喝！再来一杯！”
蔡悠悠不由得嗔道:“别喝了。”
“为啥？”
“你知不知道黄董事是何人？又与柳志冰什么关系？”
叶尘白了蔡悠悠一眼，“我不知道呀，关我什么事！刚才你的提问，以及你们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明白。我还不如喝香槟好。”
蔡悠悠忽然拿出了一张纸，纸张显得是刚撕下来的。上面有叶尘的笔迹。正是昨天叶尘给她的承诺书。
蔡悠悠不满地道:“我看你说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叶尘解释道:“这是两回事呀！我不想牵扯进他们的恩怨。”
“可是你想在广城发展，早晚会遇上这关。”
“为什么呢？”
叶尘挠一挠头发。
原来，广城只有一个黄董事，那就是黄光斗，黄氏集团的负责人。
黄光斗的生意买卖跟柳志冰一样，主要生产销售一种负增压器。两大集团争锋相对，水火不容。
这种负增压器主要作用于汽车上。
利用汽车发动机的负压和产品的增压。
改变容积压力，形成发生漩流增压。
然后，汽车可以更省油，更环保。
现在柳志冰的公司穷途末路，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经过数年的争斗，黄光斗终于击溃了老对手，没有理由不穷追不舍。
“按照你的意思，这黄光斗是来挑事的？”叶尘诧异地看着蔡悠悠。
蔡悠悠眼珠子往上一翻，随即说道:“多半如此。”
“哦哦！”
说完，叶尘又端起了香槟。
这个举动让蔡悠悠的肺都快气炸了，她强忍着怒火说道:“这香槟味道很好吗？”
叶尘笑嘻嘻地说道:“味道还可以。为主是从来没喝过。反正不要钱的，请让我多喝一杯。”
蔡悠悠无语。
“你也来一杯吧！”叶尘忽然对蔡悠悠说道。
蔡悠悠双手插着胸口，一边说道:“我不喝！”
叶尘就把香槟放下，道:“好！那我也不喝！我们过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打起来吧？”
“这怎么可能！要知道，他们同是广城的泰山北斗，肯定会用更高端的决斗方式。”
……
黄光斗提着一个五寸象牙镶金烟斗，一边吐着浓浓白烟雾。
看形状，黄光斗可一点儿不像做大买卖的人。
当他笑时，边角的那一颗金牙齿分外惹人注意。
“死到临头了，还打肿脸充胖子。”这当儿，黄光斗对眼前的柳志冰讽刺一声。
柳志冰顿时从椅子上跳起来，火冒三丈说道:“关你什么事！我今天也没有邀请你，你这恬不知耻地过来，究竟有什么屁要放？放完赶紧滚吧！”
黄光斗冷冷地笑起来，笑容宛如梦中漆黑丛林一般诡异。笑声硬邦邦的，好似敲击铁块一样。
黄光斗用烟斗在桌面上敲一敲，继续说道:“柳志冰，你现在跟我说话最好客气一点。这广城的商界是我阿斗的天下了。包括天华府也是一样的，只要我现在打一通电话过去，他们的酒店经理立马让你滚蛋！”
“你唬谁呢！”柳志冰盯着黄光斗，大喝道。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响亮，心却是虚的。他知道黄光斗所说的倒也是事实。
自从汤姆离职开始，汤节源公司被黄光斗一步步算计，四面楚歌不说，内部还支离破碎。
昨天，连公司的财务都辞职了。
员工跳槽的跳槽，走的走。
墙头草两边倒。
原本投靠柳志冰势力的人，纷纷投靠黄光斗去了。其中华天府的老总就是之一。
“哼！你不信？”
说完，黄光斗直接掏出了手机，拨通华天府经理的号码。
一旁的柳志冰清晰无误地听完了他们对话，宛如掉入一块冰窖一般。
挂了电话后，黄光斗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跪在我的面前，这当然只会让你颜面扫地，二是直接让你的宴会举办不下去，让你的脸面和朋友都没有！”
“你……”
“你个龟孙！你好狠毒！”
柳志冰气得手指头都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