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年刚量好尺寸从贵宾室出来，就看见这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小于俩姐妹的故事，许远曾跟他说起过，所有人都以为小于会这样永远做一个孩童，没想到今天竟被乔含烟轻描淡写的治好了。

连段嘉年都忍不住佩服起乔含烟的能力来，本以为她只是个靠奶奶名气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几次接触下来，没想到她不仅有真本领，还很有原则。

这次帮助这对姐妹还不要求回报，如此潇洒的处事态度，令他刮目相看。

“乔小姐放心，我们会好好生活的，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主管擦干眼泪，她实在敬业，妹妹病愈的狂喜也没让她忘记自己的工作。

“乔小姐的尺寸我们记下了，这次段爷要的急，来不及赶制新衣。乔小姐可以先在这些样衣里面选一件。”

乔含烟被引至一间挂满礼服的房间，她一看到这些纷繁的颜色和样式就头痛，忍不住回头看段嘉年。

段嘉年接收到她求救的眼神，优哉游哉的走过来：“试下这件。”

段爷眼光果然独到，那是一件深蓝色丝绒长裙。裙摆采用鱼尾设计，在肩带、胸口和下摆处恰到好处的用钻石点缀，可以想象走在灯光下，随着裙摆荡漾而闪耀的样子。

“乔小姐可以先试一下，不合身我们立刻就可以改。”

尽管挑衣服时便设想过她穿起来的样子，但段嘉年看到换上礼服的乔含烟时还是有被惊艳到。

她肤色本就偏白，在深蓝丝绒衬托下更显皮肤白皙，裙摆处的开叉设计让她一双长腿随着走动若隐若现，裙摆飘动，钻光摇曳。

段嘉年看着她，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两个字：人鱼。乔含烟此刻真的像一条人鱼，眼角带钩，抬眼看你时又像蛊惑水手迷航的海妖。

如果童话里的小美人鱼也这么美，哪个王子会忍心让她变成泡沫呢。

“就这件吧。”段嘉年果断敲定。

“腰部有点肥，麻烦乔小姐先换下来，我们的裁缝很快就可以改好。”

乔含烟去试衣间的空档，段嘉年又在店里挑了几件礼服。

“这几件样式，按照乔小姐的尺寸各做一件。”

这家店是高级定制，每款样式一经订出，便会下架，顾客拿到手就是孤品。

很多明星和名媛都会在这里定制礼服，既能满足仅此一件的虚荣心，也能避免不小心撞衫的尴尬。

其实之前送到乔含烟手里的那几套衣服也是段嘉年挑好后亲手搭配的，平时杀伐果断的段爷肯定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可以这么体贴。

乔含烟的礼服改好后再次试穿，果真十分合身，腰部改小了一点，更贴合她的身材。她不是丰满的类型，却也被这件衣服衬得曲线玲珑、凹凸有致。

定好礼服回到酒店，乔含烟只觉得疲惫不堪，只想着洗个澡之后好好睡一觉。

等她好不容易洗完澡，吹干了头发，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准备进入梦乡见周公时，敲门声又“适时”响起。

乔含烟本来不想理会，想着若没有什么紧急之事，这人吃了闭门羹自会离开。

偏偏这敲门的人十分有耐心，敲门声也很有规律，三下一停。将乔含烟折磨的从睡眼朦胧到怒目圆睁，好不容易抓住的瞌睡虫消失的无影无踪。

“谁呀？”她怒气冲冲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怒气冲冲的打开门。

门外站着段嘉年这尊凶神，他还对乔含烟扯出一个渗人的微笑。

乔含烟这下彻底清醒了：“你有事吗？”

段嘉年看着因生气而微微涨红的脸，竟然觉得她这个样子也挺可爱的。

“明天你做我的舞伴，我们一起参加舞会。”

“这件事你已经说过了。”乔含烟在心里翻个了个白眼，没想到段嘉年大晚上把她敲醒就为了说一句废话，她忍住想把门摔他脸上的冲动。

“舞会哦，乔小姐会跳舞吗？”

“……”乔含烟沉默了一会儿，她的确没学过跳舞。

“不如我来教你？我们明日跳一支舞就好，很容易学的。”

“好，那你进来吧。”

乔含烟除了手残之外，肢体也不太协调。

如果不是她幼时并未受过惊吓，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魂魄离体了，否则控制起自己笨拙的肉身怎会如此吃力。

段嘉年进到房内，走到窗边站定，转身向她行礼，递出邀请的手势。

他背后整片的落地窗让月光能够毫无保留的倾泻在他身上，月光本该是清冷的，照在他身上反而将他周身披裹上一层柔光。

乔含烟鬼使神差的朝他抬起手，把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心里。

“现在教你记舞步，估计明天也不会记得了。不如我跳的慢一点带着你，你顺着我的动作做反应就好。”

段嘉年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扶在她腰间：“搭在我肩上。”他示意乔含烟把僵硬垂在身侧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别紧张，慢慢来。”说着他左脚向前跨出一步，乔含烟怕他贴到自己脸上，连忙后撤一步，两人一进一退，看起来也十分和谐。

只是顺着他的舞步做反应，几个回合下来竟也能跳的有模有样了。

“不错，继续。”段嘉年看乔含烟动作有些僵硬，开口鼓励她。

但她还是很紧张，尤其是随着两人移动，身体也会时不时的贴近，乔含烟一紧张就……踩到了段嘉年的脚。

她小心观察对面人的表情，那人神色并无异样，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丝笑意。

乔含烟觉得有些脸热，这个面瘫不可能笑的这么温柔吧，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段嘉年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对劲，哪怕对面的人又不小心踩了自己一脚，他不仅不会不耐烦，反而心情十分愉悦，比今天碾压白岩拿下竞标书还要开心。

如此有耐心的他让自己都感到十分陌生，陌生的像中了邪。

或许是这个小玄师用玄学给自己下了什么迷魂的咒语。

也可能只是因为，今晚的月色很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