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捡起向阳丢在地上的文件，翻开查看。
要调研走访的是荆氏集团旗下大商商场内的一家连锁品牌服装店花月。
“花月。”
苏墨轻念两个字，这个品牌倒是老牌子，只不过在最近这几年在异军突起的快时尚中销声匿迹。
“我这就去调研。”她回答的干脆，毫无抱怨。
刚刚化妆的女人林晓转过头，打量了一下苏墨，觉得有趣。
“来这种地方，还能干劲儿十足的新人可不多哦。”
“不过……也没用。”
她林晓何尝不是一个销售奇才，却也在这种鬼地方蒙尘。
合同没到，没办法离职，更何况，她已经快四十岁，就算出去找工作，结了婚有孩子，也很困难。
苏墨才不是真的想去调研什么，只不过不想呆在集团。
虽然公司七十多层，部门纷杂，但是难免会像刚刚那样遇到荆北霆，她可不愿意。
还是多跑跑外勤，更安全。
苏墨前往大商商场，找到花月品牌服装旗舰店。
正值周末，商场里人很多，可是几乎没有人进入花月，路过的人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门店售货员更是心不在焉，和集团部门里的那三个人如出一辙。
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她进入店铺，表明身份。
销售人员点点头，似乎对这种无用调研走访早就习以为常，她拿出薄薄的一张纸。
“这是这个月的销售额，应该很好查。”
一共就卖出去五件衣服，怎么可能不好查？
苏墨看着上面的数据，生意确实配得上部门那些人的态度。
就在她拍照记录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
“这不是我妹妹吗？前几天在苏家走的时候不是好大的排场嘛，怎么现在落魄到给一个快倒闭的店铺打工？”
苏婉婉穿着贵气，打扮精致，矫揉造作走进花月店铺，桀骜的抬着下巴，满脸看不起苏墨。
她瞟了一眼苏墨的胸针，抢过苏墨手中的调查报告，大声念着：“市场调查员——苏墨。”
她将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狠踩两脚：“真是可笑，离开苏家居然做这么下贱的工作，当时所谓的豪车珠宝，应该都是租过来的吧？”
“苏墨，花了多少钱啊？是不是租金都把你的信用卡透支了？还不起来这里上班？”
苏婉婉笑得越来越得意：“这样吧，你跪下来求求我，我给你十万块钱，解决燃眉之急，好不好？”
面对她的叫嚣挑衅，苏墨淡定自若，冷静的仿佛在看一个小丑，更显得苏婉婉是个疯婆子。
苏婉婉更加激动，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苏墨这副表情！
穿着一身破烂，凭什么还敢在她面前摆出那种运筹帷幄，高高在上的样子？
苏婉婉抬手便想抽苏墨巴掌，可是还没碰到苏墨，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麻烦你出去，我们店不欢迎你。”
苏墨扭头看去，居然是上午在办公室见过的那个化妆的女人，好像叫林晓。
此刻她穿着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气场全开，和上午办公室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苏婉婉更气，她惊叫：“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家大小姐，苏婉婉。”林晓回答的不卑不亢。
苏墨微顿，她没想到，林晓知道苏婉婉的身份，还会这样义无反顾的帮自己出头。
也难怪，只有这样直肠子的员工，才会被丢到那种混吃等死的部门。
“你知道，你还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让爸妈出马，动动手指，就能让你这鸟不拉屎的破店倒闭！”苏婉婉气急败坏。
听到这话，苏墨眸光暗沉下来。
林晓是为了帮她，所以从现在开始，没有人能动“花月”。
苏墨晃了晃手机，轻点屏幕，刚刚苏婉婉叫嚣的话从里面原封不动的播了出来。
她上前两步，声音阴冷：“下贱的工作？”
“要是我没记错，苏家也是靠着两元百货起家，现在旗下也有不少类似的店铺，要是让苏家的员工知道，苏家大小姐就是这么看他们的，你觉得，他们会如何？”
“给资本家打工，还要被骂下贱。苏婉婉，苏家员工集体罢工讨伐的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苏婉婉顿住，她之前从未见过如此盛气凌人的苏墨。
以往在苏家，要不是有老头子护着她，她早就死了。可是现在……她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苏婉婉被逼出店铺，支支吾吾却还是不肯嘴软：“这次我就先放过你，苏墨，离开苏家，你倒是翅膀硬了。”
“你，你你给我等着！”
苏婉婉被气得面目狰狞扭曲，秦川停完车赶来，刚好看到苏墨在教训苏婉婉。
她虽然穿着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可那张茭白若月的脸仍旧足够吸引男人的目光。
尤其是她身上的气质，她离开苏家，被曝光是野丫头之后，怎么还越来越好看，越来越像一位真正的大小姐了？
加之她好像还和京墨药坊有关系，一时间，更加让秦川移不开眼睛。
看到秦川，苏婉婉立刻哭哭啼啼，像只小鸟似的，依偎在男人怀中，捏着嗓子道：“川哥哥，苏墨在这种地方上班，我好心想给她钱，帮帮她，她还骂我，欺负我。”
秦川笑得温柔，揽住苏婉婉的肩膀，安抚道。
“没关系，宝贝，别和她一般见识，我给你在停车场准备了惊喜，你要不要先下去看看？”
“好爱你哦，川哥哥。”苏婉婉在秦川脸上留下一个吻痕，像宣示主权一般朝苏墨挑了挑眉。
这曾经可是你的男人，现在还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之下，为我鞍前马后？
苏婉婉得意转身离开，她觉得秦川的出现，对自己的宠爱一定会刺激到苏墨。
可苏墨看着两个人腻腻歪歪，心中除了“埋汰”，再没有其他的形容词。
秦川等苏婉婉背影消失在商场拐角，上前两步，妄图拉住苏墨的手，被后者不动声色躲开。
秦川也不觉得尴尬，一副关心备至的模样。
“墨墨，苏婉婉说你在这里上班，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