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安国京城。
敲锣打鼓,喜庆的红妆马车几乎布满大半街道。
丞相之嫡孙女慕容清与状元郎叶暮的大婚之日。
城南深处,偏僻的院子里,一辆八抬华丽红轿子在院门口停着。
院内。
苏桑双腿被斩断,血肆意的流着,她倒在血泊里,依稀可见脸上的疤狰狞恐怖。
“贱人,既然死里逃生了何必回来送死,上次是你命贱,你以为这次我会给你机会?”
说着,慕容清一剑刺进苏桑身上,阴恻道:“你以为进了神医谷就能找我报仇?”
“呲~”又一剑落下,一袭红衣嫁妆的慕容清冷傲道:“什么东西,你也配?!”
苏桑的舌头被割,连一句恶毒的诅咒都骂不出口。
她以为她可以的……
“噢对了。”慕容清想到叶暮就是幸福的也一笑,“暮,他知道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后很是自责了一会,不过他原谅我了。”
苏桑猩红的眼里是充满戾气的恨意,森然的看着慕容清。
“罢了,就连你一口气看着我上花轿嫁给暮。”慕容清朝一旁的人道:“这次我要你们亲眼看着她被野狗残食!”
说完一剑插在苏桑胸口,转身出院门口的八抬大轿走去。
意识模糊前,苏桑的眼前只有那一片片的红。
慕容清、叶暮——
如有来世,我定化作地狱修罗!
…………
……
“哎呦,桑桑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人喔。”
“状元夫人,这下是麻雀变凤凰……”
耳边吵闹声,苏桑拧着眉猛然睁开眼。
“桑桑醒了!”
“状元夫人醒了。”
篱笆房里,堵了一屋的村妇全羡慕嫉妒的看着苏桑,来叶家看了几天了还天天凑热闹。
眼前的一幕很眼熟,苏桑眸底泛着寒光,摸了摸脸光滑一片,腿也是完好的。
她不是被……
“瞧,还没回过神呢。”一个妇人推了一把苏桑。
不是梦……
她是重生了?
重生回五年前,得知叶暮高中状元还没欣喜完就看到一封和离书的时候?
苏桑一直没搭理那些妇人的话,就又全去恭维叶父叶母去了。
屋里安静下来,苏桑从床上爬起来。
前世,她十五岁嫁给叶暮,新婚夜都没过,叶暮就赴京赶考。
一去就是三年,这三年来整个叶家是她在操办,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伺候两老。
偶尔农收有点余钱还托人给远在京城的叶暮送去。
三年等来了叶暮高中状元的喜讯,众人都为她高兴的时候,苏桑等来的是一封和离书。
再她多次表示死也不愿和离时,慕容清冒充叶暮的人来接她去京城。
单纯的苏桑毫无防备的去了,途中在慕容清的折磨下不肯签和离书,然后被杀抛尸荒野。
也是苏桑运气好被在山里采药的大师兄带回神医谷。
那时,苏桑容已毁,跟着师傅在医谷学了五年医,出谷找慕容清复仇,结果还是死在了她手里。
想到后天,慕容清……
“没事了就赶紧烧锅水,客人来了都不知道倒碗水。说你木愣愣的哪里配得上我儿子……”叶母在门口伴着脸刻薄道:“还真以为是状元夫人就等着人伺候呢?!”
苏桑吐了口浊气,两天前,叶母得知丞相孙女看上自家儿子并送来礼物后,便开始对苏桑鼻子不是鼻子。
苏桑去厨房烧了一大锅水,叶家发达了,开水里放了糖,等村民喝完糖水热热闹闹的走了。
几十个空碗摆在桌子上,苏桑阴沉着脸收拾,一边想着后天怎么报复慕容清。
“啪”一个没注意,碗从手里滑落掉地上摔碎。
“啪!”
“上不了台面的懒惰皮子,天杀的啊,好好的碗……”
高堂而坐的叶母穿着丝绸做的衣服,见苏桑打烂了碗,跳起来冲着脸甩了一耳光。
苏桑阴鸷的眼看过去,叶母骂人的话顿住,被她的眼神吓到。
“你、你敢瞪我?反了天了……”
“行了行了,不就一个碗,莫叫人看了笑话。”叶父端着架子冷冷道。
叶母一想她如今可是状元娘,是贵人,可得注意仪态。
“小桑啊,不是我跟你娘没良心,暮儿在朝为官没有一个帮衬的,如何走得远。”叶父是个老秀才,自然清楚有一个能帮衬的岳丈有多重要。
尤其,对方还是丞相的嫡孙女。
“你要知道‘福薄命浅’这四个字。”叶父叹息,半是威胁半是意味深长道。
“哼,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贵夫人的命,识趣拿了和离书回你娘家去。”叶母趾高气扬。
福薄命浅……
苏桑拳头握紧,神色冷漠道:“娘,你明知道我爹前年就没了,我又能去哪?”
“老娘管你去哪,死外面都行。”叶母拍桌道:“一百两银子不少了,你是不是嫌钱少?”
苏桑不语,神色越发的阴沉。
想着京中来信让他们别轻举妄动,万不能干出毁叶暮声誉的事,两老对视一眼皆冷冷看着苏桑。
这种隐晦的杀意……
苏桑嘴角扬起一抹冷讽的笑,可恨前世她没看出来。
苦心苦力好歹照顾了他们三年,一点情面都没有。
端着碗去厨房洗了。
叶暮碍于刚中状元,当然不能干休糟糠之妻的事。
和离自然是无大碍。
收拾完东西,一整天下来,叶氏夫妇皆没个好脸色。
看她的眼神跟杀父仇人一样。
第二日。
苏桑上山里找了一些有毒的草药,这次弄不死慕容清,也不教她好过!
看在看脸色的一天度过。
翌日上午,一辆京城来的马车进村引起轰动,以叶暮名义带回来的礼物送给村民们。
“哎哟这是来接苏桑去京城的?”
“苏桑有福享了。”
院外,村民们纷纷羡慕出声。
院内,叶氏夫妇虚伪得跟苏桑道:“唉,暮儿这孩子心善,哪里肯抛弃糟糠之妻,小桑跟着去了京城记得不要给暮儿丢脸,状元夫人的仪态……”
苏桑面无表情,身上穿着他们为她准备的丝绸衣服。
在她森然的寒眸下,叶父不知为何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口,只眼底有一抹愧疚。
苏桑上门车走了,村民们欢喜的送到村口。
叶氏夫妇如释重负的目送苏桑离开后就回了家。
刚拿起茶壶准备倒水,一张纸露出……
“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