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就算是救小猫，也无需自己亲自下水啊，下人去不就好了？瞧瞧姐姐，脸上也都是水……”李馨月一边假惺惺的靠近李灵月，实际上是想演一出戏。

这出戏就是李灵月自己一人湿身不够，面对妹妹的关心，非要将她妹妹也推下水才好。

然而李馨月忘记了，这种伎俩若是换在别人的身上，或许真的可以成功，但是换做是李灵月，这个法子不仅行不通，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于是李灵月放任李馨月靠近自己，替自己擦去从脸上滑下去的水渍，再用只有她们俩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猜，我们两个同时掉进河里，父亲会先救谁呢？还有你所喜欢的太子殿下，又会先救谁呢？”

说完这句话以后，李灵月才抬高了声音道：“妹妹这话不对，晴儿和雨儿都怕水，我又怎么会叫怕水的人前去淌水呢？不过还是谢谢妹妹替我擦干，不然一会儿见到衍哥哥，他可就要担心……啊！！！”

这一声尖叫，直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馨月和李灵月的身上。

李馨月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李灵月前面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炫耀她如今既有父亲的偏爱，又已经嫁给了太子殿下，而自己怎么努力，都得不到这两样东西吗？

可也就是反应这样一迟，李馨月就觉得自己的腰带被李灵月给勾住了，她下意识就是想要推开李灵月！

李灵月算好了时机，之前故意叫了这一声，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是她李馨月推了自己下水，但因为自己慌乱之间，拉到了李馨月的袖口，将李馨月也带下了水！

萧衍就在不远处，看到了李灵月的所有行为，甚至依稀听到了李灵月对李馨月的低语。

如果萧衍没猜错的话，李灵月估计是要逼着自己和李丞相之间非要选一个了。

李丞相的选择不言而喻，毕竟他刚刚才怀念起来了那位已逝的丞相夫人，现在根本不可能坐视李灵月掉入河中毫不作为。

而自己作为李灵月名义上的夫君，这个时候也只能选择先去就李灵月，然后再去救李馨月，因为李灵月才是自己的妻子，而她李馨月对自己来说，什么都不是。

所以萧衍只有先救李灵月，才算是能护住自己的名声。

当然，萧衍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说自己去到了其他的地方，这样就可以袖手旁观李家的闹剧，顺便再看看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妻子，到底还能做出来多么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是正当萧衍打算选择后者，只当一个旁观者的时候，却忽然看到，李灵月在掉下水之前，似乎向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然后才砸入水中，溅起了水花！

她好像知道自己这里，而且笃定，自己也只会在这里，谁都不会救。

事实上李灵月只是在掉下去随便看了一眼周围，确认不会再有其他人在这里，或者路过，导致他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

至于萧衍？

不好意思，当时的情况千钧一发，李灵月根本就没有想到还有萧衍这么个人。

李家的两位小姐接连掉入水中，这叫一众人全都变得惊慌失措，尤其是李丞相，他竟然直接褪去了外层的衣物，就想要往水底下跳！

李丞相虽然不是暮年，但时常在朝为官，平日里公务都处理不完，哪还有时间去学习武艺？

因此在武功和体力值上，李丞相属实还没有原主那个身子强壮，如果说原主还能淌水过河再回来，那李丞相就属于淌过去就已经变得气喘吁吁，肯定没有办法走回来那种。

但是此时李丞相看到李灵月坠入河中的时候，顿时慌张到无法自己，若不是刘氏拉着，只怕是李丞相真的就要跳进去了！

“老爷！快叫护卫去救两位小姐啊！”刘氏担心李丞相进去以后也需要被救，因此冒着叫李丞相厌恶的风险，也不愿叫李丞相下去了！

而李丞相被刘氏这么一阻拦，好歹脑子算是清醒了一些，大喊道：“都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两位小姐掉进去了吗？快去救人啊！！”

侍卫这才纷纷跳下去，朝挣扎的最厉害的二人游过去！

李灵月在水中的时候，第一感觉是果然还是很冷。

她是刚刚淌过一次水的人，知道这条河是有多么冷的，只是再次坠入时，脚没有踩在河底，整个人蜷缩着，悬浮在水里。

李灵月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胸腔很闷，本能的想要呼吸，可一张嘴或者一吸气，河水就接踵而至的涌进来，剥夺了所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李灵月甚至在想，自己只是为了对付一个李馨月而已，何必给自如此折磨呢？

巨大的疲惫感席卷了李灵月，她不禁想起来自己以前研究过的溺水的人们，那些人的脸上虽然看似平静，但那都是因为已经失去了意识，被迫的平静而已，实际上他们死之前的痛苦和绝望是难以想象的。

但是这样的思考也仅仅只是出现了一瞬间，李灵月也就想起，自己走到这一步，不就是因为想要用这种痛苦和绝望，双重打击给李馨月吗？

让李馨月知道，在我们两个都这么痛苦的情况下，大家也都只会选择我，而不是你。

以前流传的一句话，如果我和你妈妈掉进河里，你会选择谁的问题，其实就是在考验被提问者，究竟会把谁看得更加重要。

而现在，李灵月只不过是更进一步的叫李馨月认识到，她作为一个庶女，母亲还不是正经上位的妾室，在李丞相和她所钟爱的太子殿下眼中，究竟是多么微不足道的存在。

李灵月看到有人向自己这边游来，而在她身旁不远处的李馨月却是无人问津，满意的笑了。

紧接着，李灵月闭上眼，放弃了一切挣扎的动作，身体缓缓的沉下去。

有人揽住了她的腰，接着，李灵月就被带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