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

季雨萌出来的时候，季家几人已经录完口供出来了。

他们虽然见到警察就怂，但说真话也还好，就是有些紧张，这些人里，最属季雨萌最悠闲了。

她不仅条理清晰地叙述了当时的场景，还向问话的警察提出自己的想法，让人不由跟随她的思路走。

这一路上发生的事，着实让苏岩有些意外，小姑娘看着不大，没想到行事不仅老道，脑子也是非常灵活。

不管是让村长和村书记必须给她做证明，还知道保留犯罪痕迹，一桩一件。

一环套一环的，看似简单实则将什么都算计好了，估计就连现在的情况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一切看起来非常不像是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姑娘能做得出来的，倒像个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

他的想法季雨萌不知道，要是知道绝对要赞同他的话。

她还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什么样的客户她都见过，自然方方面面都要考虑。

“萌萌，出来了，怎么样，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季妈看到女儿出来就迎了上来，说到后半句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季雨萌有些好笑，抱着她的胳膊撒娇：“没有，警长们都很好。”

季妈听女儿这么说安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不一会，苏岩就带着几人从审讯室出来。

“季同志，你提供的证据我们已经查过了，的确是她的鞋印，但指纹问题我们还需要后续的查证。”

这个时候虽有指纹能查，但技术上还是有难题的。

说到这，苏岩犹豫了下，还是和他们说了。

“不过季同志我要告诉你的是，那些指纹有些模糊，后续可能很难查证。即使查出来是凶手的，但这些证据并不足以指控对方故意杀人。”

季雨萌有些头疼，她谋划好了一切，但却忘了这个时代的技术不足的问题，这就有些难办了。

“那这些能让她有什么处罚？”

“这最多算是过失，且没有明确证据，最多关上几天。”

他不由感慨一句，“若是有人看到了就好了。”

“好，谢谢苏警官，我知道了。那就……”

那就这样吧，能关上几天，总好过放过王珊珊那人。

不过光这几天也足够给她打击了。

恰在这时候，宋修齐的声音传来。

“我看到了，当天的事我都看到了！”

季雨萌有些惊奇，“宋大哥？！”

苏岩：“宋修齐？你怎么来了？”

宋修齐几步上前，先朝季雨萌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苏岩郑重地开口。

“苏警官，那天的事我都看到了，我是证人，亲眼所见。”

他没直接叫苏岩的名字，毕竟现在这是为了办公事，名字还是私下叫叫就好。

苏岩闻言皱了皱眉，看两人的相处应该是认识的，不由正色。

“宋修齐我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做假证是要坐牢的，你当过兵，这点你应该清楚！”

宋修齐知道苏岩的担心，但他确实看到了额，他又没撒谎。

盯着苏岩的目光十分坚定：“嗯，自然。”

苏岩盯着宋修齐看了一会，表情严肃。

“那行，我去准备一下，一会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先进去录个口供。”

苏岩走了，季雨萌有些奇怪地看着宋修齐。

“宋大哥，你怎么来了？”

关键是还说看到了当天的事，假的吧？那天她明明没看到有人在。

宋修齐想到当时的场景就有些脸红，不过还好皮黑看不出来。

“没啥，我听村里人说你们在警察局，就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季雨萌更奇怪了，她家和宋家熟到这个地步了吗？她怎么不记得。

“宋大哥真看到那天的事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宋修齐想到那天的事就尴尬，掩饰般地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就在不远处的芦苇里。”

“你躲在那干嘛？”

宋修齐的耳朵已经红了：“就是……就是，出来逛逛。”

“？？？在水里逛？”

还逛到芦苇荡里？她记得那芦苇长在水里吧？是吧？

看着小姑娘求知的眼神，宋修齐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好在这时候，苏岩出来叫他进去，不由松了口气。

季雨萌看着进审讯室的宋修齐再看看紧张不安的季家人。

然后就道：“爷奶，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等宋大哥就好。”

季奶奶想了下，家里的活地里的活都还没干，现在一家人都窝在这也不现实。

于是就开口，“要不让你大哥留下来陪你一起吧。”

季雨萌知道他们的担心，也不拒绝。

“小弟留下陪我就好，只是等宋大哥一起，不着急的，大哥二哥就先回去吧，家里还有好多事呢。”

众人一合计这样也行，于是留下季小弟就都匆匆赶回去了。

审讯室里。

宋修齐坐得笔直，看着还有女警察在，有些尴尬。

“苏警官，能不能换个男警察来问啊。”

苏岩挑了挑眉，看他这样子，怕不是当时在做什么吧，不由假装没听明白。

“不行，男女平等，你不要歧视女性，在警局里，我们问话你回答就好，别那么多要求。”

宋修齐被堵得垭口无言，但想想也有道理，也就不再提换人的事了。

“姓名？”

“宋修齐。”

“性别？”

“……男。”这么也问，看不出来吗！

“年龄？”

“23。”

“住址？”

“xxxxxxxx季泉村xxx”

……

“案发当天，你在现场做什么？”

“晚上去河边洗澡。”

“当时你为什么躲起来？躲在哪？”

大约过去一个小时左右，宋修齐就出来了。

季雨萌走过去：“宋大哥，问完了？情况怎么样？”

这话跟在后面的苏岩抢先回答：“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我们这边很快就会派人去将王珊珊带回来，请放心。”

说这话的时候苏岩的眼神不断地在宋修齐身上瞥，眼里全是笑意，似有什么好笑的。

季雨萌眼神疑惑地看着二人，心想，审讯宋大哥还讲了个笑话？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宋修齐看着苏岩憋笑的样子，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没好气。

“憋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

苏岩这下彻底憋不住了，“噗嗤”一声就开始笑起来了，好一会才停下。

此时一只手正抓着宋修齐的肩膀，眼角挂着生理性泪水。

“宋修齐，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