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死了，死于坠楼。

不满三岁的她从11楼坠下，当场死亡。

警方定性为意外，可直觉告诉我，不是！

我妈摔倒住院，想吃鸡丝粥。

甜甜还在熟睡，保姆又请假了，我左右为难之际，婆婆主动担责，拍着胸脯跟我保证：“早去早回，妈会在家看着甜甜的。”

我欣然答应。

我才走到门口，婆婆又拉住我，笑着说：“一墨，秦树他女朋友怀孕了，城南那套房子？”

我心中有点别扭。

要让我把房子送给小叔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完成的。

眼看上班就要迟到，赶紧开门，“妈，我现在赶时间，房子的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看着被关上的门，李成芬的脸拉了下来：“哼，看你那小气吧啦的样子！”

我把粥送好，到了公司楼下才发现手机忘了带，又赶紧往家折返。

刚从车-库入口走出来，女儿甜甜就从11楼掉了下来。小小的她重重摔在我面前，“嘭”的一声，脑浆崩裂，面日全非。

我不知道甜甜坠楼的时候有没有害怕，我只知道，看到半个小时前还睡得香甜的女儿歪七扭八地躺在我面前，我连哭都哭不出声来。

巨大的响声把人从四面八方引了过来。

有人帮忙打电话，有人来安抚我。不一会儿时间，公公秦大海闻讯赶来，警察也来了。

甜甜当场死亡，救护车就走了个过场，直接把她拉到了太平间。

我呆坐在甜甜身旁，直到婆婆李成芬的哭嚎声远远传来，情绪才找到突破口。

我把人拦住，看她眼睛红红的，头发凌乱无比，愤恨无比。“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到，为什么把甜甜一个人丢在家里！”

她没回我，要推开我进太平间，我双手推她，大吼：“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你怎么还有脸来，你给我滚！”

我好后悔，要不是信了她的鬼话，我女儿怎么会死，亏我还想着晚上回家跟她说房子的事。

李成芬抹了把脸上的泪，终于吭声：“一墨，妈知道错了，妈不该啊，你让妈看看甜甜吧。”

见还是挤不进去，她退而求其次：“行，一墨，妈不进去了，不进去了，早上跟你说的房子的事，你不是说你回来就说吗，现在能不能给我个准话？”

准话！呵呵！她怎么还有脸！

我女儿被她独自丢在家里死了，里面躺着的是她孙女，不是小猫小狗，她半句歉意的话没有，还惦记着让我把我的房子给她二儿子，她还有没有心。

她怎么不直接抢！

一个大力把人推开，我把门嘭地一声关上。

李成芬拍着门大吼：“儿媳妇儿，你给妈一个准话呐，秦树女朋友的肚子眼见就要大起来了，没房子人家不结婚呐！”

我被她气的七窍生烟。

一把拉开门，李成芬讪讪站在门口：“一墨，甜甜的死已成事实，妈知道你心痛，可是你再心痛，甜甜也回不来了。

秦树女朋友可是帮我们秦家怀了个大孙子，不能怠慢了人家呐。”

我差点儿被她气笑了，这就是我一直敬着爱着的婆婆。

先前她跟我耍点小脾气，为了家庭和睦我可以忍着。

现在我女儿因为她死了，她半句歉意没有，张口闭口孙子，还逼着我在我女儿尸身未寒之际，让我把我的房子送给她二儿子，凭什么！我又不是他妈！

我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妈说话你怎么不听呐，甜甜没了，你再生一个就是啊，秦树女朋友那边，要是再没有房子，人家就要去医院把胎做了！”

我孩子都没了，我还管别人的孩子干嘛。

看着面前人，我气得手心紧了又紧，愣是没把手挥出去，我好恨自己，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她是个长辈。

“滚呐！”我吼道。

秦淮带着警察姗姗来迟，见我们在门口拉扯，大喊一声，“陈一墨，你在干嘛！”

我在干嘛，我什么都没干，我就像个乌龟一般忍着自己的脾气。看着不问青红皂白就吼我的男人，我委屈的像个孩子。

我多希望他能轻轻把我拥在怀里，安慰我悲痛的心灵，可他没有，李成芬一开口，他的视线就全被他妈占有了。

李成芬抓着秦淮的手：“儿啊，甜甜没了，你跟一墨说，不关妈的事，妈就是出了一趟门，甜甜就从楼上掉下来了，你说怎么就那么巧。

还有，秦树那女朋友耽搁不得了，咱家砸锅卖铁把你供出来，你可不能有了好日子就不顾兄弟了！”

“行了妈”，秦淮拍拍他妈的背，以示安抚。“秦树的事也不急在这时，先把甜甜的事办了。”

说完话，他把警察带进了太平间。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进去的，我回过神来，警察已经在宣读调查结果——甜甜坠楼时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甜甜坠楼是意外。

“不！我绝对不信！”甜甜她怎么可能爬得上窗户！她有脑瘫，她手脚不灵便，她还没三岁，一米都不到，她怎么可能爬得上一米多的窗户！

我抢过警察手中的调查记录表，低头，泪珠滴落，纸上的字才变得清晰。快速浏览上面的记录，我看到‘阳台上放了椅子’这几个字。

我踉跄后退，肯定是她！

我离开家时阳台上根本没有椅子，甜甜的病也注定她不可能抬得动十多斤重的椅子。李成芬是最后一个出门的，只能是她！

不能放过她，把记录表还给警察，我把躲在秦淮后面的人拽了出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椅子抬到阳台上？”

“什么椅子？一墨你在说什么？”李成芬一脸坦荡，这个凶手心理素质真是强大。

我把她推到警察面前，“警察，你们抓了她，她就是杀人凶手，椅子是她抬到阳台上的。”

对，她就是凶手！她为了不让我把城南那套公寓转给甜甜，设计让甜甜坠楼。甜甜死了，她就可以以秦树要结婚为由，让我把房子转给他。肯定是这样的。

不，李成芬早就想杀我女儿了，一年前她把甜甜害成脑瘫，没死成，今天她换了种方法，伪造甜甜意外坠楼的假象。为什么，难道就因为甜甜是个女孩儿吗......

脑里思绪万千，我觉得我的猜测站不住脚，可直觉告诉我，甜甜的死肯定和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