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前世今生
回了房,和墨画知书闲话了一会,她们便伺候我上床歇息。我躺在床塌上,却久久不能入眠。
今日白日我接受的信息量实在太过纷杂,到现在我还没有理出较为清晰的脉络来,跳湖自尽,这是第一个蹊跷之处,若放任着个谜团不管,我总感觉以后的生活会如同一团迷雾,再想到那江景初,对我的态度那般嫌恶,却偏那般急切的跑去求江瑞卿,我叹了一口气,这江景初对我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再想到那个”玉面战神“,我更加头疼了,脑袋完全不够用,那莫名的敌意从何而来,这种敌意之中似乎还透着太多的情绪,我一时之间还无法想明白。
我想着这一堆纷纷杂杂的问题,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而在那梦中我又梦到了岚之,梦到她软软诺诺的对我说:“姐姐,你以后会不会一直对岚之这么好,岚之最喜欢的人就是表姐了,所以表姐千万不能不要岚之哦,那样岚之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梦到岚之冷笑着对我说:“表姐,你为什么不听话?你说,你为什么要惹我生气啊,我说过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你为什么还要丢下我一个人,世间男子皆薄情,更何况表姐你脸上还有伤,又不善于行,你觉得他是真心喜欢你吗?”
梦到威远侯那般深情的望着我:“夙宁,我最得意之事就是能娶你为妻,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我何德何能得此佳人,夙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定会让你这一世平安喜乐,长命无忧。”
梦到母亲长灯古佛,却一脸怒意的望着来人:“你们还来做什么?”
那方氏,也是岚之的母亲,蹙眉含泪:“姐姐,你还不肯原谅妹妹吗?”
陌老爷叹了口气:“夫人,我···”
母亲脸色平静了些:“陌大人,我的法号戒慈。这慈悲之心,若没有一双明眼,往往招来的是祸不是福啊,我还是戒了的好,若不是我顾念所谓的姐妹情谊,又怎会引狼入室,害了我女儿的命。我怜你寡女寡母,又想你是我的妹妹,却不曾想你们是豺狼虎豹,野心不小,你成为了陌大人的妻也好,妾也罢,我都不在意,但你们且不该玩不该,还教唆你的女儿起了那等歪心思。害了我儿的、我孙的性命。”
我睁开了眼,还是这海棠红的妆花纱,我居然莫名松了口气,是梦里的那一幕幕太让我揪心,压的我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这会子醒了,反而有种庆幸和解脱。
可让人痛心的是,梦里的那一切并不是虚无的,而是一幕幕真实的画面,前日和江瑞卿长谈,那一日的晚上我几乎是失眠状态,想了很多事,包括江婧年的,也包括陌夙宁的,这两日我便留心打听了很多消息,我娘,她果然离开了陌府,去了古台山,成了居士,而我的儿果真是出生第二日就夭折了。
我穿越到江婧年的身上的日子,已距离我难产而死大半年后了,至于岚之和威远侯的消息,倒不是家里的奴仆就能知道的了,我悠悠的谈了口气,随即又深吸了一口气,想将那无力的感觉祛除。
今日还要去醉莺轩,好好和苏姐谋划这美人唇的事情,与其想着些不可更改的事实,不如打起精神为以后的复仇多做准备,这首当其中的就是为自己多积攒一些银两,这两日在府中打听消息,打赏那些婆子丫鬟,都将三姑娘手头的钱花没了,若想和威远侯府和陌府搭上关系,这钱财的力量不可小窥。
且我现在不单单只是陌夙宁,我的名字叫江婧年,我托了她的福,能再活一世,她的不甘,她的委屈,我也定要为她夺得一个锦绣人生,我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很是注意,怕惊醒了外间守夜的知书。
这两个丫头,当真是越是相处越让我心中感到温暖。
我趁着天色微亮,熟门熟路的出门,往醉莺轩的后门走去。
当我到时苏宛凝还是睡眼惺忪:“你每次都是一大早就来了。”
我脸上挂上最灿烂的笑容:“那是因为想念姐姐得紧,巴不得一睁眼就能看见你。”
苏宛凝瞥了我一眼:“我看你是关心这几人美人唇的情况吧。”
我坦然承认:“这可是挠心挠肺的关心着呢。”
“倒还真不出你所料,我们楼里的四位大姑娘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引人注目,不过是当日的工夫,那嘴上的口脂便被其他姑娘注意到了,我想着再过几日便有人去打听这口脂了。”
我接过话茬:“也就是说,我们要财源滚滚了!”
她也露出笑颜:“是啊,但愿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之后我与苏宛凝便开始着手美人唇的销售计划,这我才发现她的一些经营想法甚至隐约有了些千年以后的“市场营销”的雏形,无怪乎能以一己之力将这醉莺轩经营的风生水起,这一谈天说地,便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我们聊在兴头上,倒没有注意时间,只听我肚子“咕噜”一声,才反应过来。
她噗嗤笑出了声:“你也别叫唤了,我让春华准备点酒菜,你呀就在我这将就着吃。”
我笑着点点头。
这时暮少泽又黑着脸推门进来:“下面有人闹事。”
我倒是有些惊讶:“你还没走啊?”
他的脸又黑了几分:“酒钱还没还完,走什么走。”
苏宛凝向门外望了望:“这才刚开门,便有人来闹事了?”
“一大群人,点了好些酒和姑娘,却没给银子。”
我不等苏姐说话,抢先说道:“每次来醉莺轩都有热闹看,苏姐,我们下去看看吧。”
苏宛凝摆摆手,我便随她下楼了。
到了楼下,苏宛凝款款上前:“呦,这么一帮子人吃好喝好就不认帐了?”
一个素衣书生略带酒意,身子摇摇晃晃:“谁,谁说我们不付银子。”
苏宛凝伸手:“好说好说,那便给银子吧。”
素衣书生看向一个衣着十分简陋的书生:“文清,你倒是快让那个傻子给印在。”
文清皱着眉头,期期艾艾:“殊安,你还有没有多点的银子。”
那名叫殊安的男子笑得十分灿烂和坦荡:“文清,银子都在桌上呢。”
文清眉头又皱了些:“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回家再取一些来。”
殊安用力点点头:“好,那我回家问爹要银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