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去找程莎莎解释,但也不是现在,现在我想去找马和尚,他房子的事我一直很内疚,想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的
开着车来到鹿山村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到了马和尚那被燃成一堆灰烬的住处时,我看见马上一个人坐在门口处,靠着一个木人桩,他的身边横七竖八地摆着好几个酒瓶。
我急步走到他身边,喊了他一声,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含糊不清的问道:“你咋又来了?”
我没说为什么而来,坐在他身边后,拿出刚才买来的这包七块的白塔山,抽出一支递给他。
马和尚看了一眼,这次终于接过了我手中的烟,然后点上用力的吸了一口,又仰起头对着夜空悠长的吐出。
他似乎有心事,我这人挺愚笨的,特别是情商这方面极其欠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于是也掏出一支烟,问马和尚接了打火机点上,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不会抽烟的我顿时被刺激得强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马和尚转头瞥了我一眼,说:“不会抽就不要抽,装什么呀?”
“我就想试试看。”
马和尚不说话,再次抬起头给我吐了一个烟圈,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吐了一个,可这次更加把我呛得要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没有扔掉继续抽了起来,虽然每吸一口我都要用力咳嗽几声,甚至感觉肺脏都被咳坏了,可依然继续抽着。
马和尚终于对我说道:“扔了吧,你学不会的。”
我还是没扔,将烟捏在手中,低着头沉声道:“从小到大,我学什么东西都慢,我这人挺愚笨的,可我不想放弃,不想被人说是废人一个,不想被人瞧不起,也不想一辈子都在舅舅的保护下生存……”
“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点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忽然转头对马和尚说道:“马大哥,你教我功夫吧,当我师傅吧?”
马和尚却笑道:“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想拜你为师,请你收下我吧!”
马和尚看着我,沉默了半晌后,突然说道:“行啊!你把这壶酒先干了,然后咱们再说拜师的事。”
我盯着这壶烧酒,这烧酒的度数可不低,这样一瓶足有半斤八两,对于不会喝酒的我来说这真的比上刀山下火海还困难。
可我想要变强,想要出人头地,想要不被舅舅保护,我咬牙一跺脚,心一横:“我喝!”
说着,我便从他手中抢过酒壶,打开盖子二话不说就“吨吨吨”的喝了起来。
我完全品尝不到烧酒的味道,只是不要命地往肚子里灌,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辛辣从我喉咙一直到胃部,直到胃部开始传来灼烧般的难受。
马和尚突然将酒壶夺了过去,说道:“叫你喝你就喝呀!我这酒可不便宜,给我留点。”
我一口已经干掉了大半瓶,整个人也瞬间晕乎乎的了,我傻笑一声,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的说道:“也,也不过如此嘛……给我,我还能再来……”
马和尚瞥了我一眼,没再理我,自己喝了起来。
渐渐地,酒劲儿上头,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我步履蹒跚地冲到一边,“哇哇”的吐了起来。
吐得喉咙都疼了,吐得肚子里已经没有东西可吐了,感觉自己鼻子里全是酸臭味……
好一会儿我才缓过来,不过好像清醒了许多,我又回到马和尚身边,他看了我一眼问道:“还行吧?”
“没问题,还能再来!”我拍拍胸脯说。
马和尚指了指身边示意我坐,然后才对我说道:“行了,差不多就回去吧!你跟我不是一条路的人。”
“凭什么不可能是一条路?”我恍恍惚惚的看着马和尚,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了。
马和尚又苦笑继续喝酒,我一把将酒壶抢了过来,毫不犹豫地又喝了一大口,说:“你抽烟,我也抽烟,你喝酒我也喝酒……你房子没了,我陪你睡荒郊野外,张志豪他要来报复你,我就跟他拼命……怎么就不是一条路了?”
马和尚拍了拍我的肩膀却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赶我走,我们一人一口的喝着酒,最后我是真的上头了,以至于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都不清楚了。
直到彻底清醒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我从自己家的大床上醒过来,窗外的阳光早已经洒满了屋子各个角落。
我的头还有些疼,从床上坐起来后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可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就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了。
直到外面传来炒菜的声音,我才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扶着墙打开门走了出去,却见到是柳青在厨房忙碌着。
“柳青。”我喊了她一声。
柳青回头朝我笑了一下,说:“阿东哥,你醒啦?”
我揉了揉还有些昏涨的脑袋,靠在墙上向柳青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柳青愣了一下,这才回道:“哦,对了,阿东哥,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准备问你怎么还没回来,接电话的却不是你,那人说你喝醉了,然后告诉了我地址,我就去接你回来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又回到房间躺下,没一会儿柳青端着一碗牛奶进来了。
“阿东哥,喝点热牛奶,养胃的。”
她将我从床上扶起来,又小心翼翼地将牛奶递给我,看着我喝完后才端着碗离开。
我靠在床头上感觉肚子好多了,脑袋也清醒了不少,突然也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我记得,最后跟马和尚喝得很愉快,甚至他还给我看了他以前那个初恋女友的照片,他一个大男人就在我面前流泪了。
好像我也告诉了他我的感情经历,然后我们俩就抱头痛哭,突然他说我们结拜兄弟吧!
我当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然后就跟他一人手上拿着三根烟,对着明亮的月亮,对着天对着地拜了把子,喝了酒说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比我年龄大,我叫他大哥,他叫我二弟。我们对着眼前那堆废墟撒尿,还指着天上的月亮说以后要成为最强的人,谁也不敢欺负咱们。
我都记起来了,绝对有这么一回事,不可能是我瞎编或者做的梦。
“不行,我得去找我大哥!”我立刻又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就走了出去。
柳青叫住我说:“阿东哥,你去哪儿?”
“我去找我大哥。”我说。
“是昨天晚上那个人吗?”
我点头说是,柳青又说:“你别去找他了,昨天晚上我去接你的时候,看你们俩都喝醉了,也顺便把他接回来了,就在你隔壁房间里的。”
“不是吧?”我惊讶一声,又急忙推开隔壁房门,果然见到马和尚就躺在屋里那张大床上,鼾声响彻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