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军眉头微蹙，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疑惑，这两起漂亮女孩的抛尸分尸案，终于有了一点实质性的进展。
“何彪再撒谎！用假身份证，假银行信息，进入鲜花港的施工现场，这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可疑的行为。”
“反复观看视频监控录像，发现何彪在鲜花港一直鬼鬼祟祟，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特别是距离鲜花港开业，也就是在喷泉发现女尸体那一天，前一天的下午。”
刘铭军看着脸色煞白，嘴唇有些发紫的梁毅，“我想得到，关于何彪的很多重要的信息！何彪的审讯，一直是你刑侦三支队负责。”
“梁毅，过去的事情，咱们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你和我必须联手才能破案。”
老刑警赵明辉，明白刘铭军说的是什么意思，刘铭军和梁毅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且这件事情，还惊动了警察局内部的纪律检查部门的警督察，对于梁毅的调查，其实到现在还没有彻底完全结束。
起因因为梁毅在做卧底的这些年时间中，很可能发生一些背叛性的行为，而发现这个端倪的人，正是刑侦一支队的队长刘铭军。
梁毅现在依旧在接受海港市警察局内部的协查纪律审查，只不过贺局长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他相信梁毅，绝对没有做违背原则性的问题。
凡事都要讲证据。
梁毅做卧底的那几年，整个人的性格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是牵扯到跨国的人口贩卖案，还有一些特别阴暗的眼角膜，肝脏，肾脏等等器官贩卖。
梁毅已经接受了两轮的警督纪律审查，审查结果没有任何的违法违规行为，是一个思想作风端正的好警察。
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赵明辉微微一笑，打着圆场，“那是肯定的，关于我们之前，调查所有的信息咱们都会共享！”
赵明辉觉得梁毅，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侦破抛尸案这件事上，还跟刘铭军有隔阂，毕竟尽快的破案才是首要的任务，在这一点上，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梁毅微微一怔神，“铭军，看来你比我还记仇啊！我早就把这件事忘了，做卧底的人，卧底任务结束，对他进行长达一年左右的跟踪，还有纪律审查，这都是内部的成文纪律规定，我怎么会……”
梁毅没有继续说下去，多说无益，反而是把话语转向了案件本身，“我总觉得何彪的嫌疑不是很大！我同意老赵的说法，现在咱们应该双剑合并。”
“那就好！”
刘铭军思索了几秒钟，声音洪亮的说道，“除了这个何彪很有嫌疑以外，第一个死者张雅馨的男朋友，也非常有嫌疑。”
“张雅馨的男朋友没有犯罪前科，感觉整个人好像内向腼腆，从他的社会关系和消费记录等等方面去排查，他基本不具备作案时间。”赵明辉回忆的说，“你一说，我差点才想起来，今天下午张雅馨的男朋友来警局，做笔录！”
“这个笔录，应该是做不了了。”
刘铭军脸上露出忐忑不安的表情，“张雅馨的男朋友陈志亮，失去了联系，我们没有办法联系他，陈志亮的家人和朋友同学，但凡是我们能联系上的，都没有他的消息，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这两天前，买了一张来到海港市的高铁车票。”
“铁路那边我们也去查过了，陈志亮并没有坐车！没有来到高铁站。”
“不可能是畏罪潜逃吧？”赵明辉自嘲的一笑，张雅馨是陈志亮的女朋友，陈志亮故意杀了自己的女友，在大庭广众之下造势，跑到北方的一个城市，在警方联系他协助调查的时候，他忽然间失踪，这一点也不符合逻辑，如果真的是失踪，早跑了。
即便是陈志亮要杀人，也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还弄什么炸弹，朱砂黄纸，弄一个解不出来的方程组，陈志亮只有小学文化，这绝对不可能。
“我怀疑非常有可能！”
刘铭军却有着自己的看法，“陈志亮应该是接到电话之后，安排了比较缜密的出逃计划，他一定跟张雅馨的死有直接的关系！已经超过十个小时，没办法联系他，高铁早就已经延误了时间。不早不晚，为什么在这个时候？”
“一个人要离开，他身边的朋友亲人，或者是工作的同事，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些，而陈志亮身边却没有人知道。陈志亮几张银行的储蓄卡，仅存的不到一万块钱全部取了出来，他拿那么多现金干什么？肯定是为了逃走！”
梁毅下了病房，在床头附近随意走动，他想去阳台抽烟，医生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抽。
梁毅揉了揉干涩发痛的眼睛，“张雅馨的男朋友陈志亮，听说两个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张雅馨怀孕，这个孩子很有可能都是陈志亮的，如果一个男人能杀了他的女朋友，把他女朋友肚子里只有怀孕四个月的孩子，像西红柿大小一样的带血肉球拿出来，那这个人根本不是人，是地狱恶魔……”
“梁毅！我承认你在推断案件上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和灵性，但你不能意气用事。”刘铭军从梁毅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倦怠。
梁毅在坚决的否定他。
“我这不是意气用事！这是人性，只要是人，都会符合人性定律。”梁毅并不想再多说什么，在分析案件上，他向来跟刘铭军意见不合，刘铭军以前也是刑侦三支队的，后来去了刑侦一支队。
“人性定律？！”
刘铭军微微一笑，“梁队长，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人性定律到底是什么？？这些变态的杀人狂魔，他们符合人性定律？他们根本都不是人！”
“梁毅！你觉得你是个人吗？？你作为一个男人。我的妹妹刘淑玲，你都保护不了！当初我真的不该同意你跟我妹妹结婚！我妹妹如果不嫁给你，就不会死！”
“梁毅！我告诉你，我如果不是穿着这身警服！我非得好好的教训你。”
刘铭军喘着粗气，他不能再留在屋里，索性朝着赵明辉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梁毅的房间。
“刘铭军，别生这么大的气。想要什么资料都可以跟周海洋要！”赵明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之这件事情，确实让两个人变得如同仇人一般。
警察也是普通人。
刑警也有七情六欲，家庭几乎是每个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最牵挂的温暖避风港。
刘淑玲是刘铭军的亲妹妹，梁毅是刘铭军的妹夫，刘铭军一直觉得梁毅在卧底期间，很有可能干了一些出格的事，遭到报复报仇。
所以他的妹妹刘淑玲在惨死在车轮之下，因为这件事情，刘铭军的父母一夜白头，刘铭军的母亲悲伤痛苦过渡，不到两个月郁郁而终。
刘铭军的父亲，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打击，住进了医院好几次，出院以后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梁毅眼神彷徨迷离。
漫步走到病房的阳台，“老赵，给我一根烟吧！”
“你大脑缺氧，又中了响尾蛇毒，这刚恢复，医生也说了你不能抽烟。”
梁毅想起以前的事情，他在做卧底期间也亲眼见证了一些人间惨剧，那些犯罪分子，悲惨的一幕一幕灭绝人性，惨绝人寰的做法，打破了梁毅的认知。
……
第二天上午八点。
赵明辉带着几份早餐，送给了梁毅，还有冯薇。
按照事先约定的计划，赵明辉和冯薇两人，要去海港市精神病医院第二收容所。
冯薇恢复的非常好，面容红润，响尾蛇虽然咬到了她的肩膀，但是她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在肩膀留下了两道小血口子。
“梁头没事吧？”冯薇坐在警车副驾驶的位置，开车的人是赵明辉。
“没事！好在响尾蛇的蛇毒只经过消化道，要是通过血液，流经心脏，那就问题严重了！咱们这是分头行动，梁头去海港大学，好像要破解方程式。”
“让我催眠那个精神病患者？这真是梁头的主意？”冯薇打心里是真的有些不敢，成年正常人冯薇都没有把握，催眠一个重度双重人格精神病患者，这就是死亡催眠。
“那当然了！恶病要猛药医。”
到了海港市精神病院第二收容所，赵明辉出具证件和协查报告。
安保工作人员，让他和冯薇两人从小侧门进入。
白衣女护工在前面领路，“前面就是那个无名氏精神病患者的房间！他自己一个人住。”
“你来啦！嘿嘿……”那个去警局自首的精神病患者，双目空洞，口水直流，忽然间从铁栅栏窗口，伸出干枯的手，死死的攥住冯薇的手腕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