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暴起,拔刀,在罗红和付晓峰对他完成“合围”之前,他如一条扑食的眼镜蛇般扑上去,冰冷的刀锋闪着寒光带着一股劲风扫向对手!他清楚地告诉自己,电光火石间,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乞丐,那只不过是他蛰伏时的一个伪装,他是一名杀手,血蝙蝠组织十二星座杀手之一——巨蟹!
江城市刑警支队,会议室的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于震几乎是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冲三个人大喊道:“冯超!冯超出现了!!”
欧阳凯的热血猛然上涌,急急地问道:“在哪儿?”
于震兴奋得不能自抑,说:“八达……八达路的立交桥下面!奶奶的!苍天有眼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两天咱们把整个江城都搜了个遍,他却在桥下面要饭呢!”
“于支队,你详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旁的罗红已经急得一个劲发问。
于震急促地说道:“偶然!完全是偶然!那家伙化装成一个乞丐,满脸的狗皮癣,披一身破麻袋,面目全非呀!偏偏有个老太太给了他一块钱,偏偏他就装模作样地说了声谢谢,太巧了!那个老太太是谁呀?是他奶奶的冯超的亲姑妈!冯超的声音有特点,他姑妈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老太太聪明啊!不动声色!过了桥洞子就报警了!”
“可是,仅凭声音判断,是不是不太稳妥?”罗红有些怀疑,“冯超的姑妈毕竟是老年人了,万一听错了呢?”
“错不了!”于震胸有成竹地说,“我们接到报警后也担心搞错,发动所有的力量对那一带进行调查,所有信息汇集上来后,我们发现嫌疑人有几个特点:第一,根据反映,那个人第一次到桥下要饭的时间,刚好是棉纺厂宿舍凶杀案的第二天。第二,他到那以后,曾经因为场子的事跟另外一个乞丐发生过争执,结果把那个乞丐叫到一旁,没过多久那乞丐就欢天喜地地走了。据知情人透露,他给了那个乞丐一笔很可观的钱,想想看吧,乞丐会给乞丐钱?还很可观?再加上冯超姑妈的报案,综合考虑,这个人应该就是冒牌冯超,起码有很大嫌疑,就凭这点,咱们就可以抓他!”
“你们没惊动他吧?”欧阳凯急急地问道。
“放心吧!我记得你的话呢!”于震笑着说,“下面把案情报上来,我赶紧布置,现在方圆几公里内十几架望远镜照着呢!我把能用的力量全用上了,远远地围着,没有靠近!不过这混蛋确实聪明,他坐在桥洞子里,狙击手瞄不上他,否则我一定亲自拿88式毙了这狗日的!要想办他,还得派人下桥,我这想着你的嘱咐呢,先告诉你们,我马上就安排,就是那桥下太复杂,过往的人太多……”
“你们不能下去!”欧阳凯赶紧制止于震,“那个冒牌冯超很可能是境外……某组织的专业杀手,太危险!”
“危险怎么了?咱就是干这个的啊!”于震不解地看欧阳凯,眼睛里满是征询,“管他什么专业不专业的呢,咱们派个特警小队直接堵他,他还能上天?”
“于支队,这事儿还是我们办吧。”欧阳凯没有过多地解释,不由分说地往外走。
“咋了?你们就比我们的特警强了?”于震看着欧阳凯的背影,语气里有着不满,“不是我说你,欧阳警官,你们是专家,上面来的人,侦破你们是行家,可是要动手你们就未必……再说,我江城警察也不能让北京来的动手不是……”
“于支队,我不过多解释了。”欧阳凯止住脚步,回身正色望着于震,毋庸辩驳地打断他的话,“还是我们上,我们要是不行,再请你们上,好吧?”
于震还想说话,欧阳凯三人已经出了门……
江城市,八达路立交桥上,穿梭的汽车带来极大的噪音,立交桥下密密麻麻地竖着数十根直径一米有余的钢筋混凝土桥墩,上面飞奔的车辆带下来的灰尘和随风聚集的城市垃圾使这里显得有些脏乱,但是丝毫不影响走近路的人们从桥下往来穿梭。
这样的位置,这样的环境,使桥墩下常年聚集了几类人:算卦的、要饭的和等活儿的民工。
上午九点多,上班的人群逐渐稀疏下来,过往的行人比早起时少了不少,最靠外沿的几个桥墩边上,一群农民工闲散地或坐或站,自行车散落地停着,前面竖着一排用各种材质写成的招牌:油漆、粉刷、木工、改水电……
再往里走,两排桥墩之间的狭路两侧,三三两两地摆着几个卦摊,算命的坐在小木凳上,目光热切地望着过往的行人,期盼有人能驻足下来听他们神五神六地胡侃一番……
除了这些人,桥底下总共有三个要饭的,最靠外面的一个是个残疾人,蓬头垢面,衣着破烂,一条残缺的腿搭在一边,面前的破搪瓷缸子里攒了半缸子零钞硬币;另外一个在狭路的另一头儿,是个老太太,身旁还堆着不少易拉罐饮料瓶,除了要饭还顺带着捡垃圾。
“冯超”就在狭路的中间位置,靠着桥墩坐着。当然,现在任何人看到他,都绝对不会和“冯超”联系到一起。他下身不合季节地穿着一条油污浸染的破棉裤;脚上套着一双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破鞋,其中一只已经如张嘴的鲶鱼般裂开口子,露出脏乎乎的脚趾;上身胡乱披着一个破麻袋和一块破布的结合品。乱蓬蓬的头发遮住多半个脸,露出来的部分生满了狗皮癣。
“要饭的!你能不能往那边儿挪挪?臭死了!你这不耽误我生意吗?”距离他不远处,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算命先生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命理书,厌恶地喊道。
“冯超”扭头看了他一眼,呲牙一笑,满口的黄牙,很听话地往旁边挪了挪。算命的见他还算老实,也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研究手里的破书。
“喂——你算卦,准不?”一个外地口音响了起来,算命的猛地抬起头。
欧阳凯穿着一条皱巴巴的深蓝色裤子,上身套着一件浅褐色的夹克,敞着的怀里露着一件半旧的红色背心,已经褪了色。他大大咧咧地往算命老头儿跟前一站,一股劣质烟草的味道扑面而至。
算命的老头心中不禁狂喜。他是有经验的,有钱人不会找他算命,都去找那些“大师”,小市民也很少找他算命,因为舍不得“卦钱”,他的主要客户就是眼前欧阳凯这样的,外地的、务工的、闲着没事又没什么大文化却总是对生活有点儿期盼的。
“准!怎么不准!我是出了名的准!在这儿地界,我是有名的活神仙!”老头急忙回应,也不顾周边同行们鄙夷加嫉妒的目光。
“冯超”就在五六米远的地方坐着,闭目养神。当然,自从欧阳凯一出现,他早就观察了一番,丰富的经验告诉他,这个算命的外地人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他在这里坐了好几天,很清楚过往的人对他投来的眼神是什么样子,也可以很精确地判断出这些眼神对他来说有没有威胁。现在,在他的判断中,站在自己旁边的这个外乡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那你给俺算一卦吧,算算俺啥时候发财啊?”欧阳凯笑嘻嘻地蹲下来。
“好嘞!”算命先生痛快地说,这也不出乎他的意料,一般这样的人来算命不会算别的,都算自己啥时候发财。
他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地开始了“表演”:“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人生富贵,本在命上,贵客先把八字来报上……”
这边,欧阳凯很虔诚地报着自己的八字,听那算命先生左一套右一套地胡诌海侃,自始至终没有看“冯超”一眼。那“冯超”依旧闭目养神,压根儿就没把欧阳凯放在心上。
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了大桥下的另外一端——付晓峰和罗红已经并排着朝这边走了过来!
“冯超”闭着的眼皮略微抬了一下,只是一瞬间,他已经看清楚了对面的一切。
他在这里已经做了好几天的乞丐,终归不会忘记自己是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职业的“素养”使他具有超乎常人的警惕性,也是备常人万不及其一的敏锐“直觉”。
现在,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此时正朝他的方向缓步走来的两个人,绝不是往常穿梭于自己面前的普通市民!一个肮脏的乞丐,满脸是令人作呕的恶癣,浑身散发着恶臭,他们怎么可能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们怎么可能没有任何表情?而且,他们的脚步已经踩出了“节奏”,发动了攻击前的“节奏”!
“冯超”依旧闭着眼睛,耳朵里清晰地传来两个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看似随意地扭了扭身子,一只手已经探入破麻袋围着的胸前……
睁眼,暴起,拔刀,在罗红和付晓峰对他完成“合围”之前,他如一条扑食的眼镜蛇般扑上去,冰冷的刀锋闪着寒光带着一股劲风扫向对手!他清楚地告诉自己,电光火石间,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乞丐,那只不过是他蛰伏时的一个伪装,他是一名杀手,血蝙蝠组织十二星座杀手之一——巨蟹!
除了最基本的用枪,手中的刀才是他最擅长的武器,他有绝对的自信,在这样的距离之内,没有人可以躲过他的刀!如果不出所料,他的刀锋将划过那年轻小伙子的咽喉,接着插进他旁边那个女人的心脏!
“叮——”一声清脆的金属交错的声音响起!
巨蟹大骇,震惊,从未有过的震惊!因为现在的事实是,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年轻小伙子以一种极为怪异的身法躲过了他的刀锋!他的身体快速一旋,紧接着,那年轻的女人已经到了他的近前,而她的手里居然也有一把刀,那把刀迎向自己,不偏不倚地与自己的刀锋撞在了一起!他已经很清楚地感觉到那女人出刀的速度丝毫不慢于自己!
巨蟹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越是遇到真正的对手越要冷静,一击不成,就要马上发动第二次攻击,有时候在生死面前,第二次攻击甚至比第一次攻击更重要。他稳定心神,收刀,回旋,再次出击——
巨蟹的第二次攻击戛然而止了!
倒下的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真是愚蠢!因为他已经明白,对自己发动攻击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或者说,更让他感觉到屈辱的是,那个快速躲过自己致命一击的年轻男人和那个与自己在第一回合战成平手的使刀的女人,两个人加在一起只起了一个作用:诱饵!
他们成功地让自己警觉起来,先发制人地向他们发动攻击,而此时真正的主角才正式登场了。那个早就被他判断为毫无威胁的、满脸带着世俗气和平庸气的算命青年,才是这次战斗的主角!
算命先生还在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给欧阳凯批八字,完全没有感觉到零点几秒的时间内,自己的附近发生了一次生死之战。那个蹲在自己跟前虔诚的小青年现在站在五米开外,一掌砸在了“乞丐”的颈动脉上,乞丐砰然倒地……
“收工!”付晓峰高高兴兴地掏出手铐,把晕倒在地上的巨蟹反铐了起来。
“你那么着急干嘛呀?”罗红白了欧阳凯一眼,望着地上死狗一样的巨蟹,颇有些惋惜地说,“好不容易遇见个善使刀的,我还想跟他见个真章呢!”
“他的刀法不在你之下。”欧阳凯正色说,“咱们的目的是要抓他,不是要杀他,否则也不会费这么大力气了。”
“刀姐,枪哥说得对。”猎犬接过话茬,“别忘了,这个人可是血蝙蝠的专业杀手,要不是枪哥下手快,这种人是不会给人生擒的机会的。一旦他发现自己不是敌手,一定会立刻自杀的。”
罗红知道两人所言非虚,不再争辩。
随之,警笛声大作,数辆警车发疯一般从各个方向冲了过来,很快将立交桥下完全控制住,原来在桥下的人们被突然发生的场面吓得不轻,很快在警察的疏导下四散离开现场。
“抓到了?哪儿呢?”一辆警车上,于震推开车门跳了出来,直奔地上躺着的巨蟹。此时的巨蟹一动不动,用于伪装的“狗皮癣”已经被付晓峰撕了下来,正是“冯超”,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于震急急地问道:“怎么?死了?”
“没死,我刚给他来了一针麻醉剂。”付晓峰笑着说。
“狗日的!这回老子亲自审他!”于震畅快地喊了一句,“押走!直接给我扔审讯室去!”
“不用了,于支队,他还是交给我们来审吧。”欧阳凯上前,微笑着说。
“你们审?”于震一愣,却没坚持,“行啊,你们审也行啊,得先带走啊,这……麻醉剂什么时候过劲儿?有没有快速解药什么的?”
“再等十分钟,我们有人来接他。”欧阳凯看了看表。
于震更诧异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欧阳凯。
十分钟很快过去,欧阳凯的卫星通话器发来信息,他转身对于震说道:“于支队,我们的人到了,请您派人把他抬到桥上去吧,还得麻烦您跟交警部门打个招呼,管制几分钟,直升机就在桥上降落。”
“你们还有直升机呐?”于震真是大惑不解,看着欧阳凯满脸毋庸置疑的神态,这才没有犹豫,赶紧招呼干警们按他的要求把巨蟹抬上担架,运到立交桥上。
一架直九直升机很快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盘旋一圈后,稳稳地降落在立交桥宽阔的路面上,欧阳凯招呼众人把巨蟹抬上直升机……
“欧阳警官……”走下桥的时候,于震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地问道,“我知道这事儿不该问,可我就是好奇心强,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你们几位到底是什么部门的?”
“于支队,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能说啊。”欧阳凯笑呵呵地回答,轻拍了一下于震的肩膀,笑道,“反正,咱们是一伙儿的就是了!”
“行,那我不问了!”于震笑笑,痛快地说,“别管别的了,现在抓到一个了!怎么样?中午我请客,咱们庆祝一下去?”
“行啊!”欧阳凯笑着说,“不过您得把时间再延后一下,等把那个冒牌马海华也抓住,咱们再庆祝不迟。”
f国,迪尔岛的某座别墅。
别墅的主人此时的心情并不像从高大落地窗投射进来的阳光那么明媚,他有些懊恼地在大厅里徘徊着,阴恻恻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他的身旁垂首站立着两个黄种人,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说,我该怎么惩罚摩羯?”别墅的主人忽然停下脚步,深陷的眼窝中射出两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光。
“皮……皮尔斯先生,摩羯……摩羯他……他还在努力……努力弥补自己的失……失误。”其中一个明显是想帮摩羯求情,可是他刚抬起头来,与皮尔斯的目光相对,立刻就为自己的冒失后悔了。而他的悔意也很快就得到印证,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弥补?还有什么可弥补的?”皮尔斯怒吼着,“三年前他就应该想到,该把那个婊子一起杀掉!该死的!我们为了这个计划,整整从中国人的视线中消失了六年!现在我们准备好了,开始行动了,没想到事情还没做完就已经暴露了!暴露了!那边的情报说,该死的红色猎人已经出动了!
“该死的!你们等着看吧!我敢肯定,那个杨玲玲也一定受到了他们的保护!摩羯,那个该死还未死的蠢猪,他也算是经受过多年特殊训练的家伙,他要想杀那个婊子,单凭江城那帮愚蠢的警察能拦得住吗?现在那个婊子不见踪影,完全从我们的网络中消失,显然是受到了某种极严密的保护,我们恐怕这辈子都休想找到她了!
“他们已经得知这件事,血蝙蝠这三个字一定会让他们大脑充血,让他们兴奋得连觉都不想睡了!不仅仅是她,巨蟹,也一定是落到他们手里了……”
“您是说……巨蟹现在……在红色猎人的手里吗?”另外一个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以为呢?”皮尔斯咆哮着,“用脑子想想吧!那边的情报说,巨蟹被抓的时候毫无反抗能力,谁能有那个本事?若不是遇见了他们,巨蟹能那么容易失手吗?”
“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刚才那个挨打的家伙迷茫地问。
“怎么办?计划失败!等着挨老板的耳光吧!说不定会直接得到一颗子弹呢!”皮尔斯懊恼至极地说,“想办法让巨蟹撤回来吧,他那张脸说不定以后还有用。至于摩羯……让他自己想个好办法,最好找个人多的地方,带着一群该死的中国人去天堂吧!”
“干嘛发那么大的火?皮尔斯?”
一个极和缓的声音来自别墅大厅的门口,却立刻让暴怒的皮尔斯如遭雷击一般浑身一颤,整张脸瞬间变得煞白。
“老……老板!您……您怎么会亲自……”皮尔斯简直有点语无伦次了。
就在门口,在四名黑衣女人的簇拥下,一位先生笑容可掬地站着。很显然,皮尔斯刚才的咆哮一字不落地进了他的耳朵。
皮尔斯有些不知所措,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威风,瞬间的震惊过后,他很快带着满脸的虔诚,急走几步来到近前,向自己的主子深深地鞠躬。
他的身后,那两名黄种人手下此时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即使身为血蝙蝠的骨干成员,他们能亲眼见到老板奥登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此时,他们亦步亦趋地跟着皮尔斯,朝奥登诚惶诚恐地行礼。
“你完全没必要这么懊丧,皮尔斯。”奥登依然微笑着,走进大厅,四名黑衣女人始终簇拥在他身侧,犹如四颗永不改变轨道的行星。
“老板,对不起,我的手下把事情搞砸了!”皮尔斯摸不透奥登的心思,只得先低头认错。
“事情是有些不妙。”奥登继续微笑着说,“原本我们的计划并不是想暴露自己,对吧。”
“是……”皮尔斯的头更低了。
奥登微笑着点了点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任何话,让一旁诚惶诚恐的皮尔斯等人如同过了漫长的几年一样,他们在等着老板说话,就像在等待对自己的终审判决一样。
奥登缓缓地站起身来,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定格在别墅大厅正上方那副奇异的挂图前。
挂图上,血红的空间内有一只展翅的蝙蝠,乌黑色的身躯上,可见的只有四颗白森森的尖利的獠牙!
奥登凝视着那挂图,嘴里忽然喃喃自语,就像在念叨某种怪异的咒语,四名黑衣女人依旧环绕着他,和他一起凝视着挂图,犹如在举行一场庄严的祭祀。
最终,奥登回过头来凝视着皮尔斯,缓缓地说道:“皮尔斯,有些事情永远是我们无法掌控的,却又是我们无法逃避的,就像我们血蝙蝠当初放弃我们的自由加入伟大的组织一样,就像我们多年前与那群红色猎人几经殊死较量一样……现在,我们最好的办法大概也只有像当年一样,把我们的灵魂交给神,然后再去和中国的那些老朋友面对面干一场,决定谁去天堂,谁去地狱!”
“老板,您的意思是……”皮尔斯猛地抬起头,与奥登四目相对,努力揣摩着主子的意思。
“去吧!”奥登不再微笑,斩钉截铁地说道,“血蝙蝠十二星座的斗士,我们还有七个,还有你,皮尔斯,我最信赖的血魂蝠王,你有多久没饱餐一顿中国人的鲜血了?我们已经度过了六年安闲的时光,现在是时候再去检验一下那批年轻的红色猎人了,最近几年他们风头正劲呢!和他们好好决战一场!我们伟大的组织会不遗余力地配合你们的!”
“是!老板!”皮尔斯总算明白了奥登的意思,阴恻恻的脸上带着暴虐的杀气,语气依旧无比虔诚,“如果不成功,皮尔斯也会像当年的血影、血光、血灵蝠王一样,将自己的生命和灵魂献给您,献给无上的教神!”
“去之前,别忘了让林博士帮你们换一张合适的脸。”奥登轻笑道,带着一贯的倨傲,“我要休息一下啦,借你的别墅。”
皮尔斯的脸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躬身退了出去。
房门合上的那一霎那,奥登脸上的微笑迅速地隐去,不再有任何表情,他似乎真的有些疲倦了,缓缓地坐下来,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四名黑衣女人环绕着他,其中一个站到他面前,缓缓地褪去所有衣服,丰满的胴体逐渐展露,肌肤如羊脂一样嫩白。
她脸上带着虔诚的笑容,轻缓地伏到奥登的怀里,任由他轻缓地抚摸着自己,亲吻着自己。
她紧紧地闭上双眼,直到颈动脉被暴虐地咬住,喷涌而出的、带着温热的鲜血随着贪婪的吮吸进入主子的腹腔,整个人也渐渐瘫软下去……
剩下的三个女人依旧站在那里,望着眼前喷溅的鲜血,听着主子急促的吮吸声,目光中带着麻木的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