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成自个儿也说得挺乐呵。
“还有啊,前边不是说你也爱玩牌吗,瘾没我大爷大,但也遇到过事。”
郭德刚指了指自己。
“我啊?”
林云成点点头。
“对啊,你那三八麻将协会,没事就爱跟那群妇女们玩儿去。”
郭德刚是笑不活了。
“我什么成分啊,喜欢跟妇女玩。”
林云成说得那叫一个逼真。
“玩儿啊,而且白天您不敢玩,怕被逮,都是晚上找那群妇女去。”
“六月三伏天,家里空调也坏了。”
“你们把门关上,多热啊,屋里跟笼屉似的。”
“给窗户门都关好了,您看了看,把帘也拉上吧……”
等会吧。
郭德刚一下就拽住林云成, 指着让他把话说清楚。
“我去干嘛了,跟一群妇女打牌,还半夜三更去,还把门帘拉上。”
“不知道的我偷汉子去了。”
林云成被郭德刚揪着,赶紧解释。
“哪儿的话,您自己想多了啊,这是怕抓赌怕的。”
“床被褥都用来堵着门眼儿,四家坐好之后,桌上再铺快的毯子。”
“不能扔牌。”
郭德刚听林云成这么说,点点头。
“明白了,这是怕有声音。”
林云成拿着扇子点点桌子。
“就是这么个理儿,不敢出声音。”
“屋里有灯也不敢开,就拿一个小灯泡,小灯泡跟松子那么大小。”
“外边拿黑油漆刷上。”
“坐在这儿,一拿这牌,不能扔,要一仍这牌,那三家都得站起来,准得磕脑袋。”
郭德刚失笑。
“这都看不见!”
林云成突然小声,凑到观众前边。
“六万要吗?”
小心翼翼的样子,差点没给观众们笑死。
“打一圈牌得花一宿的时间,耽误功夫。”
“而且打牌的时候,是最看人性的了。”
郭德刚扭头看着林云成。
“这能看出人性来?”
林云成一句当然了,接着就往下边继续讲。
“一打牌,人的本性全部都给体现出来了。”
“您坐在这,要是赢钱了,摇头晃脑,眉飞色舞。”
“看哪儿哪都痛快。”
郭德刚明白林云成的意思,捏着节奏询问林云成。
“你来给学学。”
林云成舔舔嘴唇,做出摸牌的动作,然后给装作也牌立了起来。
“呵呵呵呵!茶壶茶碗的没有!”
“鲤鱼拐子全是顺儿!哈哈哈哈,麻将也有,搭子也够,一吃一碰这就算是糊了!”
郭德刚给观众们解释。
“这是落听了。”
越装作看手上的牌,林云成笑得是越灿烂。
“您瞧这玩意儿,今天这天也好啊,嘿嘿嘿。”
“有日子没这么好的天啦,刮点风不算大,下点雨挺凉快,。”
“你听这雹子声多解闷这个。”
这是好天气吗这个!
底下观众看着林云成演出来那得瑟的样子,就忍不住直乐。
太欠了。
这比老郭演的还欠。
非常的生动形象了。
“你瞧瞧这牌,你瞧瞧这手,这香啊。”
“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
“碰了!”
林云成换成二人转的味道,继续唱。
“没有椰林坠斜阳啊,只是一片海蓝蓝!”
看林云成瞎得瑟就算了,他还唱起来了,给郭德刚扑哧一下没绷住。
“我这都什么味儿啊。”
“串二人转上去了?”
林云成演得也差不多了,恢复正色接着说。
“这是高兴的时候,眉飞色舞。”
“要是您两三把没开糊……”
郭德刚赶紧接了一句。
“怎么样?”
林云成表情搭耸下来,哼哼了两句。
“要了亲命了!”
“摔牌骂色子,四家打牌,三家都不是人了。”
“刚坐这的时候脸还白的,一会儿功夫,这难道就跟山里红似的。”
郭德刚对底下观众解释。
“急眼了。”
林云成抄起袖子,是双手叉腰,那个咬牙切齿的恨呐。
“好,满了好啊,我心里发满,傻小子看画儿一样一张,谁也别挨着!”
“谁挨着谁怕起疖子!”
“我是鬼迷张天师,有法也没法儿了,闪电神掉冰窟窿里,我是凉半截了我是。”
郭德刚冲着林云成一甩手。
“我哪儿那么多废话?”
林云成嘴里还是骂骂咧咧。
“糊啊?糊了打烧火的吧我糊!我糊窗户我净!”
“我倒走不丢,东西南北全都有,这破牌,把缺德搁车上,忒缺德了!”
“给缺德抓把盐,齁缺德了你看看!”
郭德刚哭笑不得。
“缺德招我了?”
林云成抄着手。
“六万就讨厌!”
“打刚才三、六、九万找它就没在,刚才干嘛去了?”
“跟你坐一对脸儿好得了?”
郭德刚反应过来,对着观众小声道。
“我现在在跟对门说话呢。”
林云成瞥一眼前边,白眼都快搭上天了,阴阳怪气的开口。
“猪八戒下凡,没点儿人样!你瞧瞧你,上回就跟你坐对门。”
“我输了一千七你知道不知道,赶明儿跟你坐对门我扭头就走。”
“跳河自杀也不跟你一块玩,我告诉你,你这倒霉模样,咱们两人就犯相!”
郭德刚问林云成。
“我跟他犯什么相啊?”
林云成模仿着郭德刚平时在台上耍浑的样子,哼哼了好几声。
“你属狗我属鸡,鸡狗不到头,白马犯青牛!”
“你这狗不是好狗,我告诉你吧,狗头狗脑的,一瞧就是豺狗的串!”
“说你,哼,这倒霉模样,脑门儿都绿了,嘴巴子镶翡翠了你,青果值钱豆瓣绿。”
“净吃菠菜了?你爸爸是大力水手啊怎么着。”
这么大段台词,林云成说下来是不急也不喘,表演得非常流畅。
观众听着也舒服。
都想往后边看。
林云成台上这基本功太扎实了,就用精彩两字形容就完事了。
“您打一张牌,人家上家保不齐也有。”
“可别顶张儿,顶了张了就骂人,您要是打个一筒,大家也打一筒,当时就急了。”
郭德刚看着林云成问。
“怎么了?”
林云成给扇子放桌上,流里流气的开口。
“嚯,不错啊,不错啊,庙上不见顶上见啊,拆我对儿?”
“你错错张让我糊一个!我招你惹你啦?咱俩多大仇啊?”
“我教唆你家庭不和了?我把你孩子仍井里了?我撺掇你爸爸离婚了?”
这都哪跟哪儿啊!
都挨不着边!
“你错错张儿让我糊一个怎么了?坐那跟粪堆似的,挺大的人,傻面贼心!”
“还乐?你瞧多慎得慌啊,别呲牙了,瞧那牙多大个。”
“掰下来画上幺鸡扔那对牌堆里,就是它大。”
郭德刚摇摇头。
“我平时就这样?”
“我跟人多大仇啊。”
林云成摆摆手,还不算完。
“您这都算好的,您对下家更凶呢。”
“您出一张,打完了,下家你说吃还是不吃?”
郭德刚开口。
“人打牌肯定得吃啊。”
林云成点点头。
“吃可以啊,吃就是闲话,这儿打一张牌,幺鸡,打完了人家下家吃。”
“伸手刚要摸,别动!你倒不怕躺着啊,什么都吃,幺鸡也吃?”
“大夫白看了,医院白看了,那四十斤药你也白吃了,大夫怎么跟你说的。”
“不是告诉你忌幺鸡吗?”
这模样郭德刚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人如果不吃,那我总没话说了吧。”
林云成摇摇头。
“打五万出去,人家不要,伸手就得抓牌去了。您也急了,别动!”
“直接上手了,按着人家,我这牌怎么了?”
“人家直说了,这牌用不着,您不乐意啊,划拉,给躺下了。”
“你脑门也绿知道吗,他照的你看见了吗!”
郭德刚是彻底笑不活了,也不知道林云成第一次上台表演,怎么就演得这么可乐。
“合着人家都招我了。”
现在这段相声也算是进了最后的小高潮了,林云成的节奏也抓快了一点。
“哎!我说你!把烟掐了,哪儿那么辣眼睛啊,哪儿这么大的瘾啊。”
“玩牌解闷啊还是抽烟解闷啊?”
“你含双袜子不一样过瘾吗?这呐受得了这玩意。”
“喝点水,嗓子眼都冒烟了,你们呐,常接触,就知道我这人没这么多事儿。”
这还事不多呢?
“我们玩儿牌就是玩儿。”
说着林云成呵了口痰,装作要突然的样子。
“痰桶哪去了?这儿搁一痰桶,好吐痰。”
“昨天把痰桶拿走了也没人告诉我,都吐鞋里边了。”
郭德刚捂着脸。
“我就这人性瞧见没。”
这段相声是听得观众都相当过瘾,演完底下全是鼓掌叫好的。
本来以为曹金带着一批弟子走之后,德云社现在能上台演好活的,就只有郭德刚他们这一辈的几个老相声演员了。
没想到今天林云成居然横空出世。
表现出来的实力比老郭还豪横了。
以往郭德刚站在台上,别人就不可能注意不到郭德刚。
还可能因为郭德刚个人特色太鲜明,给别人忘了。
今天倒好,郭德刚完全沦为陪衬了。
随着林云成和郭德刚的鞠躬,今天这最后一个活也圆满谢幕了。
郭德刚看着底下大半夜还不肯回家的观众,那是高兴得都合不拢嘴。
意外发现了这么个宝贝。
看来德云社不仅能恢复如初,说不定还能创下比以前更出色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