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工程大学。
校长办公室前,走廊里。
舒初瑶脸上带着淤青,一双妖娆勾人的眼睛也肿着,右手打着绷带,坐在纯绿色的连体长椅上。
“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煮碗面吃。”年轻女老师走到舒初瑶面前。
听到这句颇带关心的话,舒初瑶才抬起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谢谢。”
眼前的女老师很年轻,应该是刚到学校实习没多久。
她眸中充满同情。
舒初瑶心知肚明,她之所以会怜悯自己,是因为千等万等,养母温露终于到了,还未听完原委,就一巴掌便甩在了她脸上。
然后她就被赶了出来。
从小到大,像是眼前年轻女老师这样的眼神,她见得太多了。
“还有脸吃呢?等会儿你爸来接你,以后你跟我就没有任何关系,懂?”温露脸上怒气犹存,眼神极尽厌恶。
舒初瑶“哦”了一声,这戏码每次她闯祸,都会上演一出。
她刚刚在学校里头打了场群架,一个人挑了七八个,其中有个领头的男孩,家里有点小权势,说什么都不肯罢休,这才叫了双方家长。
温露口中要接她的男人,是她亲生父亲舒俊。
几年前,舒俊和温露在一起的时候就把她转成了舒初瑶的法定监护人。
后来他去了市里,做了集团老总的上门女婿,反手便不认舒初瑶,哄骗温露帮他养一阵子。
但他这一走,就是五年。
舒初瑶的泡面还没吃完,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就吱呀一声,停在警局门口。
“露露……”
西装革履的男人下了车,三七分的发型梳得一丝不苟,浓眉大眼,五官英俊,比几年前的气质多了几分成熟。
不得不说,舒俊能从一个打工仔混成倒插门,跟他这身不俗的皮相关系密切。
“这孩子我管不了了,你赶紧接走!”温露站在门口,一头棕红色长发披散着,冷笑一声。
看得出来,他这几年过得很滋润!
哪里像她,每天晚上陪酒赚钱,就为了养他的便宜女儿!
“我不是刚给你转了十万块……”
一旁默默坐着的舒初瑶眉头轻挑,舒俊给温露转过钱?
可这几年温露每次动辄打骂她,都说舒俊一分钱没给她打过,她一直都在倒赔钱!
温露眸中闪过一抹心虚,但她叫得更大声:“什么时候你给我打过钱了?我没收到过!舒俊,我告诉你,你女儿,你不想要也行,那就直接把她扔到大街上,让她自生自灭吧!”
舒俊眸中有些为难,他来之前以为温露只是借口想再跟他要钱。
没想到,这次她却铁了心。
“我过几天就要出国结婚了,你们父女都跟我再没有任何关系!帮你养了几年女儿,她今天已经满了十八岁,我也算对你仁至义尽了。”
看着温露扬长而去的背影,舒俊皱紧双眉。
的确,舒初瑶年满18后,温露就不算是她的监护人了。
另一边。
舒初瑶眸中盛了几分了然。
怪不得。
原来是温露找到了更好的去处,所以才要想方设法把她甩掉。
“瑶瑶,那你先跟爸爸走?”
看着舒俊面上紧皱的眉头,舒初瑶知道,他巴不她得从自己口中听到拒绝。
可温露不要她,按道理,她再没有其他去处。
好看的眉毛几乎不可看见地弯了弯,舒初瑶站起身,把手中吃光了的泡面塞进垃圾桶:“好。”
只单单吐出一个字,多余的回应,半分没有。
对于她的冷淡,舒俊早就习以为常。
女儿不是在自己跟前从小养大的,不跟他亲近,不难理解。
“我饿了。”
只是等舒初瑶坐上车,开口便是这句话。
“……”
不是刚刚才吃了一碗泡面?
舒俊想问,但喉咙上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他这么多年没陪过舒初瑶,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内疚的。
“去新月小馆。”
舒俊吩咐了司机一声,新月小馆是做法餐的,算是这附近比较拿得出手的高档餐厅。
当然里面菜单上的每一道也都价值不菲。
听到“新月小馆”的名字,舒初瑶心中一动,想不到几年来对她不闻不问的舒俊一出手还挺阔绰。
半小时后。
舒俊带着舒初瑶下了车,服务生看着西装革履的他身后跟着衣服脏乱的少女,眸中飞快闪过一抹异色。
“给我选一个靠窗的位置。”舒俊不慌不忙,掏出一沓钱,递给服务生。
看到丰厚的小费,那服务生眼前一亮,忙不迭地把他们父女迎了进去。
虽然餐厅有规定来就餐的顾客必须穿戴整齐得体,可规矩毕竟是死的,没有谁会跟钱过意不去。
舒初瑶入座后,不经意地打量了下四周。
一楼宽敞明亮,正中间放着一架纯白色钢琴,旁边还有一个小舞台,应该是不定时有乐队在这边表演。
少女五官精致小巧,鼻梁挺而翘,虽年纪还小,但眉眼间十分妖娆,周身如同被一层寒冰笼罩,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但也给她平添了几分冷艳。
距离舒初瑶不远处的圆桌边。
“阿现,你看什么呢?我方才说的话你不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吧。”
瑾玉怀皱起俊眉,语气里不满十足,但这也影响不了他浑身矜贵的气质。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坐姿闲散,身上的条纹银色西装剪裁十分不俗,一看便是高定奢侈品。
男子把视线从舒初瑶身上收回来,灿然如星的眸子定格在瑾玉怀面上。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这逼人的气势,立刻让瑾玉怀噤声。
半晌后才嘟囔了一句:“我也是因为干妈的拜托才来的,你要是生气,可别迁怒于兄弟我。”
他语气中明显多了几分心虚,心道要不是因为瑾家和司空家三代世交,自己从小又拜了瑾家父母为干爹干妈,他才懒得跑这一趟呢!
司空现站起身,语气不咸不淡:“我妈让你来看我,我很好,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走了。”
他不顾身后瑾玉怀抱怨他冷血无情的声音,径直走到钢琴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