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帝司夜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他不能保证这里还没有其他残 余的记者,会偷拍到这一幕,那他一直暗中保护她们母子的事情, 顷刻间便会付注东流。
车子在他面前缓缓启动,修在走之前,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帝 司夜,我看不起你。”
像来时一样,修开走时的动静,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除了岳晓晓,还有她身旁的许易。
彼时她坐站在一旁,内心有些喜悦,但是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 表情,不让开心外露的太明显,倒是把注意力转移到身旁的帝司夜 身上,看着他只穿了一件羊绒衫,有些心疼:“早上雾气大,你怎么 不多穿一件衣服?”
山里湿气大,他要冻着了,伤一下就可能冲了元气,她一边说 着,一边将一旁助理放着的大衣给他披上了。
眼睛却也是不由自主的向下看去,看看他的下半个身穿了什么
。
“林小姐越矩了,”帝司夜不冷不淡的开口,眼里不见恼怒,不 宠不惊,只是平淡的再正常不过的语气。
听起来就像是在问,我吃过饭了,不需要吃了。
岳晓晓轻叹一声,大胆的抓住了他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阿 然哥哥,你忘记了吗,小时候你也对我这般好的,所以,不要回避 我的热情好吗?你身边需要一个女人来照顾你。”
“不用。”他扭过头去,有些受不了她眼里炙热的爱。
自小到大,他的性格都是隐忍型的,在商场的搏斗中,他早已 成为了一只在黑暗里窥探的豹子,只有找准了时机,才会一击而中
。
可是岳晓晓不一样。
她似乎是要把周身所有的热情都燃烧在他的身上,像飞蛾扑火 —样。
已过了青春时期的他们,早就过了那样莽撞的年纪,但是她, 偏偏带给自己一股温流,跟随着她的节奏,想要把他带入了无尽的 欲望之海里。
有时候帝司夜会在心里可怜她,从而对她更客气些,她的物质 条件自然不差,不缺他那点儿东西。
彼此都明白,想要的是什么。
可是他……不能给。
扭了头回去,将这些理智的想法都抛注脑后,帝司夜转移了话 题:“法医来了吗?”
再明显不过的逃避温暖。
岳晓晓恨恨地看他一眼,又失望,又心痛。
但是现在想到杨溪的状态,还不是她能收网的时候。
只好先维持现状再说。
心中暗骂一声,重整了精神,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窗外,便看 到了那辆红色的车子,豪迈的开走了。
她没有在意,只道:“警察现在还在调查,法医还没有来,具体 的原因还不清楚。”
“嗯。”帝司夜淡淡地应了一声。
眼睛却盯着那辆红色的车子不动了。
杨溪走得悄无声息。
很快,远远地走来几个人。
“法医来了,物解专家也来了,”许易看着两人走过来,指了指 前方:“看来这个项目,确实需要搁置一段时间了。”
他说这话时,不带一丝温度,但是两人都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身 体里隐隐散发出来的怒气。
这是许易第一次跟着帝司夜跑这么大的项目,他自然上心。
“既然分解专家也来了,难道这里的垃圾不能处理吗?全部回收 处理,成本再大也要去做,否则这块地皮
……就一无所值了,”岳晓 晓倒是提出了想法,她虽然蛮横,但是业务能力还是有的。
她在尽量的想办法。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哥哥故意安排了这一切,可能事情出乎他的 意料,否则他也不会来现场,但是这块地皮,是他诱导帝氏买下的 没错。
是他在地勘报告中做了手脚,也没有错。
帝司夜默然,他表示了认同,道:“及时止损,应该是目前为止 ,最好的方案了。”
话音刚落,他又道:“都回去吧,我自有办法。”
什么?
两个惊讶的看向他。
只见帝司夜面部丝毫不见波澜,只是淡然的看着前面,就好像 在展望未来蓝图的模样,这可是几百亿,哪怕是付氏也不可能一下 子出现这么大的漏洞而毫无动揺。
“帝总?”许易有些绝然:“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的,现在出了事情 ,我不能把自己摘出去。”
他这么想的时候,心中对帝司夜十分不满。
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但是忽略了某一个瞬间涌上他心头的一种 想法。
帝司夜是为了保护他,才把他推出去?
那他为什么要跟他签对赌协议?
不是明显要卖了自己吗?
“回去吧,”帝司夜又重审了一遍,这一次,他的语调有些冷, 用了命令的语气:“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说罢,扭头看着岳晓晓:“你们一起回去,合作中断了,你留在 这里也没有什么必要。”
岳晓晓眼尖,看着有警察朝着他走过来,知道他不会再改主意 了,只好咬牙点了点头:“你,好自为之。”
许易也有些难看。
原以为,他可以靠这个项目大展手脚,自此以后便可以在帝氏 站稳,如此看来,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太多太多。
如果他可以尽早的发现这个陷阱,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
。
想起他在奠基仪式上被风吹到他脚边的,那一只白色的塑料袋 ,他也只是以为,哪个服务员不小心拆了什么包装。
原来一切,都是有预兆的。
终于,岳晓晓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现在帝司夜只是希望息事宁人。
当然,若是这事能息得下去的话。
许易迟迟不愿意离去,紧随着帝司夜。
他的命是他救的,自然不愿意在这么危险的时候离开他。
打开手机的时候,热搜已经被安排了,或者是那些人舆论造势 ,或者是有的记者拿了钱不办事,太多的原因,而帝司夜想得太过 简单,到底是没能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了舆论。
“帝总”许易将手机拿起来的时候,手有些沉重。
心情十分复杂。
高高在上的帝司夜,何时受过这样的诋毁。
自帝氏百年基业,一心向善,每年光是在慈善上损出去的善款 ,就占总营业收入的百分之二。
现在这些人,倒是墙倒众人推了,根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同情 他们。
或者,愿意正视这件事情理性的结果。
“你也回去吧,”帝司夜看着远方,警察离他越来越近,看样子 来者不善。
许易拒绝,他说:“不行,帝总,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你……”
“去找律师,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了,全当是这件事情对你的 历练,我将会配合警察,在里面待几天,外面的事情,就靠你去处 理了。”
帝司夜看着他,眼神坚定。
他的话不言明喻。
用这件事情来培养,来激发他的斗志,开发他的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