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给花妗月解了符,带着莲子和杜若回到从前的院子。
院子比起其他人的,略有些偏僻,好在风景雅致。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两个婢子对花朝那是一个佩服。
莲子还小声询问道:“小姐既然和国师相熟,怎么会沦落成先前的样子?”
想起暮谌那张如画的脸,花朝忍不住蹙眉道:“我和他不熟,就一面之缘。”
“奴婢听闻国师那黑玉佩戴已久。”杜若为花朝斟茶,小声道:“现在也肯轻易给您。”
“莫不是国师瞧着您好看,动了凡心?”
“休要胡说。”花朝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也不打算告诉她们二人,毕竟还算不得放心。
她顿了顿,打断道:“你们刚随我入府,这府上可不比玄易阁,说话行事谨慎些。”
两个婢子同时应声。
花朝照着记忆在屋内看了一圈。
虽然收拾干净,可原主两手空空,除了些旧衣服,连件像样值钱的首饰都没有。
杜若看在眼里,试探道:“小姐在找什么?”
“一斗米难倒真英雄。”花朝坐回椅子前,摊开手道:“我刚回来,什么都没有。”
“您没有,玄易阁有啊。”莲子没当回事,当即道:“玄易阁做的就是丹药和灵石的买卖,最不缺银子。”
“从前玄易阁无主,都是锦娘打理,您回来了,这一切都是您的。”
花朝没有立刻接话。
玄易阁是她所创,她清楚里面的诅咒禁制。
在三魂七魄没归为前,就算是她也不能轻易使用特权。
“小姐不想让人知道您和玄易阁的关系?”杜若猜测道:“您还可以和玄易阁交换啊!”
“交易?”花朝蹙着眉,脑子飞快的转着。
是啊,她魂魄不全,灵力不能随便使用,可还有一身本事。
玄易阁这些年走了下坡路,要是她能炼制丹药,从玄易阁拿出来灵石和银子,岂不是名正言顺?
说干就干,花朝当即带着二人从后门离开花家。
而琉璃院,花妗月已经清醒。
梁芝慧的眼睛肿成核桃,看到她醒来,忍不住又擦了把眼泪:“你醒了就好。”
“母亲。”花妗月一张口,也是忍不住的落泪:“花朝是怎么肯放过我的?”
梁芝慧将她昏睡后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咬牙切齿道:“她就是个丧门星!”
“她竟敢如此对父亲和五皇子!”花妗月着急之下想起身,奈何身上没劲,又重重跌回去:“他们咽得下这口气?”
“花朝不知如何,与国师搭上关系了。”梁芝慧越说越气:“小贱人不知道走哪门子狗屎运。”
“你父亲和五皇子气的快要吐血,连圣上都对国师礼让三分,也没别的办法。”
“国师?!”花妗月这下再也淡定不了,揪着梁芝慧的胳膊勉强坐起,焦急道:“她怎么会与国师有交集?”
“我们也不知道。”梁芝慧赶紧安抚道:“你放心,你父亲已经派人去查了,这件事不会善罢甘休,她会付出代价的!”
“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花妗月眼神怨毒,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我能喂她一次废灵水,就能喂第二次!”
“先前她被我拉下神坛,以后肯定也是!”
梁芝慧想到如今的花朝,总觉得和从前的人有哪儿不一样。
她心中透着不安,劝道:“你先养好身子,先别和她正面对上。”
“母亲放心,我自有办法。”花妗月微眯起眼,声音透着狠辣。
出府不远的花朝连着打了个几个喷嚏。
她摸了摸鼻尖,不肖想,都知道是花家的人在背后诅咒她。
但诅咒又能如何,她现在可不怕!
离得老远,就看到玄易阁门口挤了不少人。
“今儿是什么大日子?”花朝停下脚步,侧头问莲子:“怎么这么多人?”
“差点忘了。”莲子一拍脑门,道:“每年年中时,玄易阁有一场炼丹大会,算着时间,正好是这几日。”
“炼丹大会?”花朝歪着脑袋:“玄易阁自己就出丹药,还做什么炼丹大会?”
千年前创立玄易阁,就是以丹药闻名天下。
丹药与修为一样,也分十级。
一级最次,十级最好。
从一级到十级的丹药,各种功效,玄易阁全部能供应。
玄易阁也有自己的炼丹师,却功力不弱,炼丹大会需要举办方出药材,其中不乏还有好货,不是费人费力多此一举?
杜若解释道:“小姐有所不知,早在百年前,玄易阁的丹师就全部被挖走了,剩下寥寥无几的高手。”
“所以每年举办的炼丹大会,一来是要搜索炼丹人才,二则是填充丹药库存。”
花朝好看的眉眼瞬间皱成川字:“这不是瞎胡闹吗,丹药师难得,极品丹药师更是千金难求。”
“用脚指头也能知道,这样选拔上来的人算不得人才,再说,百年前对家能挖人,现在不会?”
杜若知道她说的全是实情,无奈道:“老祖宗已经死了,他留下来的炼丹法子尚存,只能先以这个法子寻人。”
“有百年前的教训,现在进玄易阁的弟子全部以魂下契,除非灰飞烟灭,不然不能背叛玄易阁。”
“算了。”花朝朝自己的衣裳看了眼,道:“去找身男装来,我化名去。”
等花朝换好衣裳去时,玄易阁里面已经挤满了人。
人声鼎沸,听着好像是为什么事起了争执。
花朝个头不算很高,好在瘦削,从人群侧面挤到前排的位置。
玄易阁已经摆出不少药材,阁主锦娘站在中间,神色为难。
锦娘对面,站着一个面色阴鸷的年轻人,脸庞白中发青。
外头热闹,越往里倒是安静如鸡。
花朝不知里就,两个婢子又没挤进来,随手扯着旁边的人问:“这位兄台,不是炼丹比试,眼下闹得哪一出?”
“小点声。”那人收回被扯住的衣角,压着嗓子为她解惑:“对家找上门了,那位公子乃澈丹楼的少东家文清。”
“澈丹楼百年前就与玄易阁是对家,还撬走了玄易阁不少炼丹师,知道今日是玄易阁的炼丹比试,上门找茬来了。”
澈丹楼?
扯淡楼?
这都是哪位神仙取得糊涂名?
花朝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安静中,她的笑声格外明显。
所有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转向她。
花朝赶紧捂住嘴,含糊道:“继续,你们继续。”
文清看了眼花朝,视线回到锦娘身上,捂住嘴咳嗽了两声:“若非玄易阁的丹药有问题,本少爷又如何会成这样?”
“阁主是不是该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