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老爷,少爷把城郊那块田产给卖了!”
“太好了,我儿子终于不傻了!”
“吩咐下去,全城大宴三天,庆祝少爷败家!”
……
中午时分,一条消息在禹州城不胫而走,济川侯张家那个被水淹了的败家子,脑子恢复了正常,侯爷张世钟大喜,请全城吃三天的流水席。
全城百姓闻言轰动,拖家带口地涌向济川侯府去蹭饭,互相不时议论着那个与济川侯一脉相承的败家子,张泰。
而此时的主人公张泰,正窝在书房里,对着变卖田产得来的三百两银子流哈喇子,一副没见过钱的样子。
这话却也没有说错,张泰确实没见过钱,确切地说,是没见过这么多的真金白银。
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某天一觉睡醒来,直接穿越到了济川侯世子张泰身上,还继承了原主人所有的记忆。
原本穿越过来,张泰是想着像小说的主角一样,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成就天下霸主。
可是一看被自己魂穿的这个倒霉蛋的过往败家作为,再回顾一下自己这一世的便宜老爹的封侯履历,他顿时泄了气。
人家封侯是夺取关山四十州,这老爹倒好,因为做生意做到富可敌国,直接捐了个侯爷来过官瘾。
罢了罢了,上辈子是个穷逼,这一世做个败家子也挺好的。
张泰苦中作乐,自我安慰着。
“少爷,老爷来看您了。”一道声音打断了张泰的沉思。
他转头看去,一个头发花白的半百仆人带着个身材壮硕的富态中年人走了进来。
那仆人是张泰的老奴梁鸿,而那富态中年人,正是张泰的便宜老爹,济川侯张世钟。
“泰儿,听说你把城郊的田产卖了?”张世钟呵呵笑着。
“呐,三百两。”
张泰撇了撇嘴,指着桌上的银子说道:“我可告诉你,这钱都是我自己辛苦赚来的,你一分也不许拿。”
说这话的时候,张泰一脸的郁闷。
妈的,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怎么长大的,跟老爹说话就这态度?
害得我为了不暴露实情,也得学着当傻子。
张世钟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几分,他摸着张泰的头道:“看来你是真的好了,都知道跟老爹发脾气了。”
闻言,张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发能行吗?
刚穿越过来老子谨小慎微恭恭敬敬,反而被你们当做傻子,还请了七八十个‘名医’整天来给我检查脑子,要是再不学着原主人纨绔起来,说不定会变成医学道具……
“走吧,有客人来了,一起去见见。”
张世钟笑着说出了来意,随后又心有余悸地说了一句:“以后可别在画舫上喝醉了,要是脑子再进水了,老爹可得急死。”
你才脑子进水了!
张泰跟着老爹出门的脚步一滞,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心底却开始阴翳起来。
他之所以能穿越到这具身体上,是因为原主人在画舫上喝酒做乐,失足掉进了江里,不治而亡。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前段时间刚穿越过来时,反常的谨小慎微被那些名医诊断为脑子进水。
而现在张泰仔细想来,基本可以断定所谓的画舫落水是人为谋杀。
一来画舫的围栏足足齐胸,张泰也只是普通身高,又怎么会失足翻入水中?
二者画舫为了生意,准备的都是低度清酒,张泰一个从小泡在酒坛子里的纨绔败家子,怎么会那么容易喝醉?
想到这里,一个名字进入了张泰的脑海——黄放。
当天的画舫之行,就是这个人安排的,现在回想,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有许多异常之处。
由此,张泰也给自己定下了穿越以来的第一个目标,查清楚画舫落水事件的真相,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扫除隐患,顺便也给身体的原主人一个结果。
“你先去洗漱一下,等会一起去见客人。”
张泰思索之际,张世钟已经带着他来到了浴池外。
“什么客人啊,还得本世子沐浴更衣?”张泰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他这会,正在逐渐适应败家子的身份。
张世钟老脸带笑,呵呵说道:“来的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江州才女燕婉晴。”
“你刚出生时,她爹燕彬做生意遇到难处,老爹给帮了大忙,趁机定下了这个婚约,不过这老小子生意见好后,就不愿意承认这门亲事,所以我也一直没告诉你这事。”
“这次是他得罪了本地织造,又想求老爹帮忙,在老爹的要求之下,他才带着你未婚妻上门, 你可得好好珍惜……”
张世钟还在喋喋不休自夸的时候,张泰已然不耐烦地走进了浴池。
引后山天然温泉水,以大理石为基,建成五米见方的大型浴池。
当张泰在两名美婢的伺候之下,将身子浸入这独属于他的温泉浴池内时,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济川侯的富有。
“当个有钱的败家子,真好。”
张泰由衷地自言自语道。
……
洗漱完之后,张泰有些沉醉地在美婢的伺候之下换上新衣服,浑身舒服地出了浴池,向前堂走去。
朱漆大柱,琉璃净瓦,处处鸟语莺啼,幽静中带着生机,这便是济川侯府的奢华。
张泰走得腿肚子都要发酸,才顺着七拐八绕的走廊来到前堂,一抹亮色闯入他的眼帘。
那是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少女,俏脸带着淡淡的笑意,正在俯首低嗅,赏着堂前的一倾月季花。
少女明眸皓齿,清雅洁致,让前世被网红脸污染的张泰眼前一亮,如同三伏天吃了个冰镇西瓜一般畅爽。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张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出声诵道。
“啊!”
燕婉晴被突然的男子声音吓了一大跳,转头看去,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诵诗男子的身份——禹州城远近闻名的败家子张泰。
她平复下心情,亮闪的美眸中带着些许好奇。
不是都说这人是一个败家子纨绔嘛,怎么能做出来这么好的诗?
遣词造句间直白出尘,将花和自己都夸了一遍。
却听张泰皱着眉上下打量,突然开口道:“就是这胸,有点小啊。”
“你!你下流!”
燕婉晴气得七窍生烟,跺跺脚跑进了正堂,心道这人果然是个十足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