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轻尘马上打断了对方的话,向子期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根本听不明白:“别着急,从头到尾说。”
千剑门和凌云派和天一宗一样,是岳国有数的大门派,这他是知道的,向子期的一句话虽然听不明白,但回忆往事,他隐隐猜到了一些头绪,且听听事情经过吧。
向子期心想岳师兄果然是聪慧之人,居然后发先至,如今已到了炼气六层,我才炼气五层。如此想着,口中却如竹筒倒豆子般说起事情经过。
一番述说下,岳轻尘了解是事情缘由。
当初在互市上钱乐一说过,宗门师叔万朝宗成功进阶金丹,正在巩固修为,宗门打算三年后为他举办加冕礼。事情就是由此而来。
加冕礼历来受宗门重视。按照修为划分,炼气期是修真学徒,筑基期是修真之士,成功凝丹后修士就可称之为金丹真人了。
一个门派培养出金丹真人绝对是一件大事。天一宗立派几千年,只出过金丹真人二十九人,由此可见金丹真人的分量之重。
金丹修士被冠以真人的称谓,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如此重大之事自然要举办加冕礼,而且还要广邀同道前来观礼。
千剑门和凌云派同属岳国大门派,当然也在受邀之列。
事情坏也坏在这里。
天一宗出了一个金丹真人自然满门皆喜,但对千剑门和凌云派而言,原本岳国宗门三足鼎立的形式中,天一宗的势力就最为雄厚,如今又出了个金丹真人,此消彼长之下,千剑门和凌云派在岳国的话语权就越发少了。
都是岳国有地位的大门派,受邀前来道贺必不可少,还要准备好贺礼等一系列琐碎之事,以彰显名门大派之风范。明面是道贺,但私下里互相也较着劲,加冕礼上斗法切磋、同辈竞技已成为约定俗成的助兴之举,而指示弟子暗中使些绊子、做点小动作,这种传统却也保留了下来。
只是这次对方做的有些过火了。
他们带来的弟子在天一宗逗留期间,居然四处招惹是非,不断制造挑衅事端,惹得天一宗的年轻弟子很是恼火。
向子期跑到岳轻尘这里抱怨就是因为此事。
千剑门带来的弟子中,有一个新入门的学徒叫做拓跋寒,此子颇具天分,入门才三年多,修为已达到炼气六层。
拓跋寒一到这里,就天天找门内的同辈师兄弟切磋法术。原本师兄弟们受了长辈吩咐,并不应允,可却架不住他天天纠缠,勉为其难下,开始有弟子和他切磋。
谁知这下捅了马蜂窝,几天工夫拓跋寒居然几乎与同辈弟子打了个遍,而且无一败绩。
这下惊动了几个重点培养弟子,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
谁知一番斗法之后,这些重点培养弟子居然也一一败下阵来,闹得大家灰头土脸,好不惭愧。
“楚劲风、赵轻平、杨随波和谢天赐几个人都败了?”岳轻尘皱眉道。他随口点出的几个人都是宗门一主三副四个峰的重点培养弟子,如果连他们都败了,的确让人面上无光。
“那倒没有。”向子期喘了口气,“楚劲风正在闭关冲击炼气七层,谢天赐陷入突破炼气七层的瓶颈,听说天天钻在功法阁不肯出来。不过赵轻平和杨随波确是败了。”
岳轻尘呼出一口气,还好没到大败亏输的地步。
“师兄,真没想到你也突破到了炼气六层,不如你去试试?”向子期突然询问道。
岳轻尘没好气道:“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其实他也在犹豫,这种时候当与宗门荣辱与共,不可退缩,只是他巴不得低调修行,出头这种事……不好办啊。
向子期急道:“我去了,可拓跋寒这厮忒也气人,他挑了赵轻平和杨随波后,居然摆起了架子,看我才炼气五层,居然不屑于跟我交手,还说要想和他打,就来炼气六层以上的。”
岳轻尘一听倒是气笑了,拓跋寒这厮果然是有备而来,挑衅已然过分,居然还给人添堵。不过这个场子要是找不回来,他们这些同辈弟子今后别想抬起头来,眼下楚劲风和谢天赐忙着突破,同辈弟子总是要有人出头的……
也罢,这件事躲也躲不过去,到时候我稍稍收些手,只要操作的好,想必不会太过显眼。反正楚劲风和谢天赐都没打过,等他们出关,想必就突破到炼气七层了,到时候他们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如此一想,岳轻尘心思定了下来,大吼一声:“奶奶的,真是气煞人也,走,我们找场子去。”
向子期哄然响应。
一路赶过去,岳轻尘心想,这就是蝴蝶效应吗?看来自己重生对事物的发展产生变化了一定影响,前世可没发生过这种事。
路上向子期已经把事发地点告诉了岳轻尘。
两人一路来到主峰演武场时,场边黑压压围着好几拨人。
只见拓跋寒盘膝坐在场地中央,场边最大的一拨人是宗门内的炼气期弟子,早期入门现在已经达到炼气八层、九层的师兄站了好几个,甚至达到炼气十层的师兄也有三四个。他们入门较早,属于年长弟子,限于身份不好出头,只能冷冷地看着拓跋寒。要不是怕落个以大欺小的罪名,估计早就下场要他好看了。
杨随波、赵轻平、沙净明几人都站在人群之中,只是脸色极为难看,目中还带着几分不甘之意。
岳轻尘看到尉迟泽和钱乐一也赫然混在人群中。三年不见,尉迟泽已达到炼气十层,钱乐一就差多了,只达到炼气五层,他果然不愿下工夫。
远处还有一拨人冷眼旁观,从服饰上看是凌云派弟子,作为同来观礼的名门弟子,他们显然也抱有某些目的。
再远处,稀稀拉拉地或站或坐着几个服饰各异的学徒,这些人应该是岳国境内出名的几个世家和散修带来的后辈,他们事不关己,纯粹是观摩而已,但也不乏有人轻声议论,对宗门弟子这边指指点点。
看到这番场景,哪怕岳轻尘原本没有气,此时也来了脾气:这些人把我天一宗当成什么地方了?人人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