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你之前做的多是幕后,欧阳家认识你的人也就那几个罢了。”
“而欧阳奈现在在外省,估计要过很久,你的名字才会传到她耳朵里了。”
说到这里,赵宝翘嘴一笑:“不过真等到那个时候,我想就算是欧阳奈,也别想再轻易阻挠我吧。”
看着赵宝流露出来的笑容,赵明轩才算是真正安放了下来。
在牢房的这段时间,他其实一直都在担心着赵宝的状态。
毕竟经历了这么沉重的打击,没有人还能保持良好心态。他甚至担心,等他出狱以后,听到的会是赵宝自杀的消息。
不过所幸,赵宝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赵宝。
赵明轩正色道:“赵宝放心,只要你有做下去的打算,我一定万死不辞。”
听着这么庄严的话,赵宝感觉非常感动,笑道:“说过头了。”
“不过……”赵明轩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难道这些日子,就没有人来帮助过你吗?阿刚,元浩还有君泽他们人呢?”
“虽然说树倒猢狲散,可是大家曾经是还那么好的朋友,我相信他们不会抛弃你吧?”
这几个名字,每一个都狠狠撼动了赵宝的心。
赵宝的瞳孔微微一缩,接着又松懈了下来。
他叹息道:“其实他们都来找过我,而且也都愿意帮我,只是都被我拒绝了”
赵明轩怔了怔:“为什么啊?”
赵宝的笑容里充满了苦涩:“一开始是没能走出阴影,所以很消沉,后来是因为欧阳家的打压,我不得不拒绝。”
“你也知道,无论是阿刚,还是元浩,又或者是君泽,他们的产业虽然很大,可实际上。”
“那都不是他们自己的。欧阳家有着青龙商会做后盾,他们家的长辈绝对不会让他们来帮我。”
“要是他们执意为之,甚至可能影响到公司的继承权。我不能让他们因为我而毁了自己,所以两年了,我一直都没有再和他们有过联系。”
赵明轩沉默了。
他知道,赵宝的选择是明智的,但同时也是无奈的。
看来这两年来,赵宝的生活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孤独。
赵明轩炖了顿,说道:“所以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对吗?”
赵宝笑:“怎么了,你害怕?”
赵明轩摇了摇头。
赵宝继续道:“放心吧,我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
“我现在手上已经有点人脉了,明天我就会带你去见一个人。”
赵明轩也没有问是谁,就此默认了。
而在进入市区后,在赵明轩的提议下,赵宝将车子开到了某个墓园。
这个墓园已经有些年头了,无人管理,摄像头也早已损坏。
这里的墓地在全市里排最便宜,但当年即便是将父母埋葬于此,也花光了赵宝最后的积蓄。
看着面前的合葬墓,看着墓碑上熟悉的照片,赵明轩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他扑通跪地,声音颤抖:“赵爸赵妈,我回来了。”
赵爸赵妈待他视如己出,可他却连他们的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一直都令他耿耿于怀。
此刻,他的胸口被悲愤所充斥着,又胀又痛,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赵宝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曾几何时,他也是像赵明轩一样悲痛不已,还因为自己的消沉,久久不敢前来。
但也是因为经历了这些,他反而平静了许多。
他知道赵明轩一定有很多话,要对自己的父母说。
为了给赵明轩一个独立空间,他默默走出墓园,然后回车里去了。
赵明轩保持着跪姿,浑身微微颤抖,含泪说着自己憋了两年多的话。
风呜呜地吹起,似乎是冥冥中有谁在回应着。
说到最后,赵明轩的脸颊只剩下了两道泪痕,而眼神却是愈发坚定起来。
他握拳道:“赵爸赵妈,你们放心吧。无论前方的路会有多么难走,我都将陪着赵宝走下去。直到我们能够达到目标为止!”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饱含着一个年轻人所有的决心。
接着,赵明轩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留下不舍的一眼,往墓园外走去。
这时,前方走来了好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青年。
赵明轩有些心不在焉,路过时,不慎撞到了为首的人。
“给我站住!”
赵明轩脚步一顿,缓缓回头。
那群黑衣人正一脸凶样的看着他,浑身流淌出阴沉的戾气。
要是搁在入狱前,赵明轩虽然不说犯怂,但总归还是有些发怵。
可是在狱中,他见过太多这样子的人了,所以此刻眼神也是显得颇为淡定。
“干什么?”他轻声问。
见赵明轩居然一副毫不相干的样子,为首那人顿时不高兴了。
他上前走了两步,指着自己的肩膀:“你撞了我,难道就想这么跑了?”
赵明轩也不想和这种人纠缠,于是说道:“不好意思。”
为首那人嗤笑一声,看来并不想就此善罢甘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用吗?我先把你打一顿,然后跟你说一声不好意思,你能接受?”
赵明轩说:“这不是一个概念的事情。”
为首那人霸道地说:“什么不是一个概念?劳资说是一回事,这就是一回事!你把我撞痛了,你说,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对于这种缠上来找麻烦的主儿,赵明轩知道,越说下去越说不通,于是不想理他们了,转身就要离开。
但为首那人冲上去,抓住了赵明轩的肩膀。
“得罪了我还想走?既然你今天撞了我肩膀,那我也废了你肩膀!”
说着就要把赵明轩给拉下去。
但赵明轩肩膀一拧,竟是强行给僵住了。
“***,还敢反抗?”
为首那人喊:“给我干他!”
黑衣人们立马涌了上去。
就算赵明轩在牢房里受过磨炼,但面对这么多人,自然还是没有还手之力,很快就被打翻到了地上。
众人骂骂咧咧地,对着赵明轩一通乱踩。赵明轩抱着头一声不吭,
呼——!
忽然,一阵狂烈的风袭来,惊得树枝上的鸟都飞走了。
为首那人感觉到了不对劲,刚刚回头,不料便对上了一双阴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