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苒心里翻个白眼,瞧不起谁啊真是。
转身就带着她的律师,气场全开,衣袂翻飞地走进去法庭内,把高跟鞋踩得“哒哒”响。
气场这一块,她仲苒可是女明星啊,绝对把握得死死的,不会跌份儿。
法官开庭,虽然仲苒的律师开庭前还紧张得不行,但是上场了还是稳定发挥着。仲苒旁观着,像个操心的老母亲在背后紧紧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到他如常发挥了还是有点欣慰。
可是当郑星寒发言的时候,他只用几条法案就问得仲苒方的律师哑口无言。郑星寒的质问尖锐又刁钻,虽然能够看出来仲苒的律师很努力地招架,但是还是占据了下风。仲苒看得下意识地就攥紧了衣角,就快要难以刻意维持冷静的表象了。
法官锤子一敲,宣布休庭。众人纷纷回到各自的休息室内。
仲苒的律师低丧气地着头,手里紧紧攥着水杯,手心出汗都捏出了白色的水痕。遇上了郑星寒,无疑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个挑战。
仲苒看着他这样好言安慰,还主动给他斟茶倒水:“你不要有太大压力,就按着之前的流程吧,知道你尽力了。”
“仲小姐,实在对不起……”男律师喝了一口水,“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在这静静,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
“当然!”仲苒说完就出门去,还关心地为他带上了门。
仲苒有些忧心忡忡的,因为这个官司打不赢她要带来的事情可就多了。不仅仅是巨额的赔偿金,她的资源也必然会受到限制……她靠在门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思考着之后要面临的问题。突然眼前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厕所出来——是郑星寒!
仲苒心生一计。
郑星寒将手上残留的水仔细地用纸帕擦拭干净,刚想走进休息室,突然手臂就被一股力量给扯住了。在未加防备的情况之下,他被拉近了一个无人的休息室里。
是仲苒。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没想到她竟然力气这么大……
郑星寒看到是她,戒备的程度降低了不少。他斯条慢理地整理被仲苒扯皱的西装,面上尽是不悦:“你想怎么样?”
仲苒也意识到自己鲁莽了,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咬咬牙:“郑律师,我们做个交易。”
郑星寒本来没有什么想要和她纠缠下去的意愿,但是听她说到了交易到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他勾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哦?”
“你开个价,只要我给得起。帮我胜诉。”
在四处都是黑暗的休息室里,仲苒的眼睛闪烁着光。
她只听到了一声嗤笑,郑星寒黑色的衣袖擦过她的耳廓,仲苒被郑星寒伸手困在了墙壁和他之间。
低沉的嗓音像是大提琴一般优美地在仲苒耳边响起,吐出令她难堪的话语:“你赔给天晟五千万违约金,大概也给不起我开的价。”
郑星寒说完,再也没有看过仲苒一眼,自顾自地一边整理袖子,一边推门出去,只留下仲苒一个人站在黑暗中握紧了拳头。
看不起谁啊。
郑星寒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就像看待一只蝼蚁一样。仲苒感觉到自己被轻视了,这是从小就要强的她最难以忍受的事情。但是她可是视后,热搜每周见的女明星,是影视界娱乐圈正在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总有一天她能够拿出亮眼的作品和实力来,跻身一线和名流界,让那些看不起她的傻瓜狠狠打脸的。
“呼——”仲苒深吸一口气,打理了一下她精心烫好的发型,重新调整好情绪,踩着12cm跟高的高跟鞋步步生莲地走了出去。
下半场庭审开始了,接下来是当事人法庭辩论的阶段。仲苒按着之前和律师核对过的流程,还有自己私底下编排过无数次熟烂于心的辩词发挥出来,怼得前经纪人艾米哑口无言。虽然在律师这里没有讨到甜头,但是仲苒今天的表现很好,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也总算是掰回来一局。
“当事人发言结束。”
撩了撩头发,仲苒自如地坐下,眼神挑衅地向艾米哪里看了一眼。看到艾米面色不善一脸吃瘪的表情,仲苒心情大畅,嘴角也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哼,还挺狂。
郑星寒余光看到了仲苒趾高气扬得尾巴都要翘上天摇来摇去了,心里头好笑:明眼人都知道这场官司仲苒捞不到好处,她竟然还能够嘚瑟成这样,也是傻得可笑。
仲苒也注意到了郑星寒玩味的眼神,心中竭力忍住了对他翻白眼的冲动,大胆地与之对视了。
郑星寒只是很短暂地施舍了她几微秒的目光,便移开了视线望向手头的稿子。
就好像连法官都没有看在眼里。
庭审结果下来,仲苒没有胜诉,但万幸五千万的违约金变成五百万。
出来法庭之后,男律师愧疚地向仲苒鞠躬:“真的很抱歉也很遗憾,没能为您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郑星寒的实力,出席了刚才庭审的人都有目共睹,就算是仲苒这个半法盲都能够看出来这个律师能力十分的强劲。她也不得不佩服,承认这是一场硬仗。
“没事,继续加油吧。”仲苒和他握了握手,很大方地安慰他。
“那个……”男律师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了,突然有点不太好意思地从公文包里掏出几张照片,“我老婆很喜欢你的新戏,仲小姐你能不能给我签几个名啊?”
仲苒二话不说就接过来,拿起笔刷刷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男律师摸着头:“本来是想胜诉了之后再问你要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了郑星寒个程咬金……”
“没事没事,你尽力了。”仲苒盖上笔盖,恰好看到郑星寒带着他的团队一行人沉默寡言地走出法院,表面上一点打赢了官司的喜悦都没有,像一群冷酷无情的机器。
郑星寒和艾米走在一边,即使是看到了仲苒也没有再虚与委蛇地和她招呼,就像陌生人一样忽略掉她,上了一辆房车。
像郑星寒这样,坐到了高位的人,他们的血都是冷的吧?仲苒看着他们的背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