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春风楼
小厮有些愣，一般来这儿的只知道春风楼的老板娘，根本不知道春风楼背后的大老板其实是男的！眼前这十来岁的小丫头竟然知道？
“姑娘，咱们这儿只有一位老板娘，并没有什么老板，姑娘莫不是记错了。”
杨叶明曲指轻敲着桌面，淡道：“就说，将军府嫡女要见她。”
小厮将杨叶明细细打量了半响，诧异不已：“姑娘，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
小厮这才匆匆忙忙的跑去寻人，织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什么时候知道的东西这么多了？分明这些日子她一直和小姐寸步不离的。
内院里间的一间正室里顾意之正在与李元初对弈，李元初一副老成在在的模样对着顾意之的棋法指指点点。
“你这一步走这里是不行的，我若是你我就走星位了。”
顾意之回想起杨叶明的事情，唇角勾着，半天都没有下去，在这二人中间坐了衣饰鲜亮的公子，那公子模样生得十分娇气，举手投足之间夹带着几分女儿家的作派。
这公子那双桃花轻轻一挑，嗓音十分阴柔：“你们两个臭棋篓子互相指教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让旁人瞧见了。”
顾意之将棋子随心所欲的下在一个李元初意想不到的位置，淡道：“怎么？你要试试？”
李元初出鄙夷道：“咱们是臭棋篓子，湘林的就是臭到臭水沟去的，也没比咱们好到哪。”
祁连湘捏着帕子擦了擦手，朝李元初甩去，娇嗔道：“死相！”
李元初闲着无聊，捏着两颗棋子砸着玩，八卦的心就没有停下来过：“湘林，我跟你说，这两日意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成日的不见踪影，那嘴角也是高高挂着，就没下来过！我琢磨着，他莫不是有了中意的了？”
祁连湘挪到顾意之的身旁，挽了顾意之的手伤心欲绝：“这就是你这么久没来瞧我的原因？果然你是变了心了，同这春风楼里的男人一样，今儿个还同这个姑娘吟诗作对的，明儿个来了更好的，就直奔那更好的去了。唉，可怜我在这儿日夜祈盼……”
李元初扒拉着棋子，试探性的问：“不会是因为将军府的那个小丫头吧？”
祁连湘将顾意之上下打量了一番，狐疑着道：“不会是那个有些痴傻的嫡长女吧？我可听说她为着晋王还跳了湖，闹得人尽皆知，以顾首辅的脾气，只怕也瞧不上这样的。虽说将军府与顾家也算门当户对，不过你们文官武职的，若是连在一起了，只怕官家也要起疑了。”
顾意之将手从他的怀里抽了出来，淡道：“你想多了，我对那种毛丫头没兴趣。”
只是觉得她对晋王似乎有滔天的恨意，那股恨意或许他可以利用一二。
毕竟当所有的人都觉得晋王无欲无求一心向善的时候，只有顾意之知道，这背后隐忍着多强大的贪念！他只是证据不全，所以一切都没有办法拿到明面上来罢了。
李元初冷哼着，十分不满：“你若是没兴趣，人家被追杀的时候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意之，你将来可是要接手内阁首辅一职的，顾大人可对你寄予厚望，你千万不要在这种事情上犯了点头糊涂。”
顾意之将棋子丢进棋篓里，抬眼望向窗外寒风吹得摇曳的竹子，雪已经下得小了些，依稀里还有沙沙声传来，在这样的夜里格外的安静。
正室的茶桌上搁了一个碳盆，碳盆上烧着的水沸腾着，冒着腾腾热气，有一种生活的烟火味道。
这小院是春风楼最偏僻的一处，也是风水最好的一处。
顾意之淡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儿女私情于我而言，并不重要。留着她不过是因为她尚有用处。”
李元初不知道顾意之故意堵在将军府的门口等着晋王，所以也就没将顾意之的话往深了想。
“湘林，你看我如今日子过得苦巴巴的，能不能借点银钱给我。我可以给你卖几个上京城时下最时髦的消息。”这李元初当真是被他那郡主娘看得紧了，逼得急了，打算盘打到春风楼的股份分红上来了。
祁连湘一提到钱就变了个脸：“我春风楼干的就是倒卖消息的买卖，你倒好，生意做到我这儿来了？”
李元初扫了眼饮茶的顾意之，眼底是恨铁不成钢！这长相在上京城那是数一数二的，旁的人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妻妾成群了，可他偏偏一直都是个孤家寡人！让人瞧着就头疼！
“这可是关于他的，他还有好些事你不知道呢，比如和将军府那个嫡长女，再比如那天晚上那批杀手。”李元初费尽心思的想要诱惑他，却被他无情的打断了。
“这里是春风楼，你就不能找点值钱的消息给我？不如你将郡主娘娘的小金库透露给我？我去偷点借给你？”祁连湘大概只有在谈生意的时候才会一本正经了！
见他这样油盐不进，李元初头疼不已：“我母亲说要给我攒起来，到时候娶贤妻的，若是聘礼少了，人家好姑娘未必愿意！依着我看，这成不成亲又有什么干系？反正春风楼里头什么样的姑娘都有。”
祁连湘将他手里的茶盏端走，鄙夷道：“你要惦记这儿之前，先把前些日子的帐结了，共计是三万七千两白银。”
李元初干笑两声，外头传来小厮的声音：“老板，外头有位姑娘要见你。”
李元初乐了：“哎呦，说不准又是哪里来投奔的姑娘呢，要不然我同你一块儿去瞧瞧？”
小厮犹豫着开口：“李公子，那姑娘说她是将军府嫡长女。”
李元初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你说谁？”
小厮见他这模样暗自猜测，那姑娘他们应该是认识的了：“将军府嫡长女。那姑娘是让小的这么转告的。”
祁连湘挑了挑眉，“我倒是要瞧瞧，是个什么样的小丫头，竟敢同我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