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连云寨虽然还有一点积蓄,可依然还处在贫困线上。一般人家不能说吃上顿没下顿吧,也只能说将将能够糊口。
尤其是对于仙霞峰来说,这样的一般人家还真的不是一户两户。所以大多数时间,仙霞峰上的寨民都是在山上讨生活。
要么垦荒种点庄稼,要么就得来这山上找点野味。就连赵霖和小荷都得在自家院子范围内寻摸寻摸,可想而知,其他寨民的日子过得更是清苦一些。
有人问了,连云寨不是山贼窝吗?为什么没有吃大锅饭呢?其实这些还是有一定的渊源,连云寨九峰十八岭确实是全员为匪,但是大家也都清楚,光指着天堑峰劫道,真的养不活这么大一群人。
特别是在陈家的主持之下,现如今可是按劳分配。这样一来,上官家所在的仙霞峰就更加的贫瘠起来。
而且,除了仙霞峰能够报出来确切的人数以外,其他八个山峰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寨民。当初上官明因为无奈,所以才领着大伙拜了山贼的祖师爷。可是抢来抢去,又能抢得多少呢?现在又过了几十年的光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何况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的山贼们呢?
还好上官明父子有先见之明,在连云寨有钱粮之时存下了大量的钱财,若不是这样的话,估计连云寨早就分崩离析了。
可即使有那么一点积蓄也架不住这三年无休止的挥霍啊,只出不进,别说他们这样一个土匪窝,就算是大宋朝廷这样也得亡国。
在平时的日子里,其他山峰的寨民基本都是靠着天堑峰劫道为主。但对于仙霞峰的一些寨民来说,他们可不甘心将自己的命运都放在天堑峰那里。
所以,在林老太太的安排之下,大家也会用山里的野味还有一些打铁冶炼的技术来换取更多的钱粮。
在整个仙霞峰上,现在基本上看不到几个闲人。但这样说好像也不对,毕竟还有那么一两个闲下来的人不是。
只是闲下来的人简直让大家伙诟病,尤其是在那些说长道短的人口里,因为没用的人才闲着,所以这也是大家评价赵霖为‘废物女婿’的原因之一。
的确,要说整个仙霞峰什么人最闲呢?或许除了赵霖以外,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闲人出来。
种个庄稼吧,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要是上山打猎去吧,这小子胆子比谁都小。可要是让这个小白脸去天堑峰劫个道什么的,估计他都得倒贴出去……
大小姐上官晴是什么人?那可是一个十足的巾帼英雄,可是没办法,她摊上了这么一个废物做上门女婿不是?做饭做的好吃又如何?那可是厨娘才做的事情,一个大老爷们整天和厨娘抢饭碗难道不臊得慌?
然而赵霖可不知道这些,也是,有哪个人会当着他的面说他呢?或许只有刘嫂才会这样做吧,毕竟刘嫂还有一层身份放在那里,她可是林老太太带过来的老人,有那个资格。
对自己的便宜小姨子,赵霖可不敢怠慢。为什么?因为真的打心里的发憷啊,这哪是什么乖乖女,简直是一个女魔头。特别是想起上官秋身上携带的那一根根银针,赵霖就有些不自主的想要去上厕所。
上官秋来到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无外乎还是那几样鸡毛蒜皮。别看这丫头平时对自己的‘姐夫’十分瞧不起,可她着实是一个护短的主。
这几日在刘嫂等人的嘴里,上官秋又听到了有关赵霖的‘废物’之词,所以小丫头还特意警告过下人们。
在这一点上,上官姐妹真的是天壤之别。上官晴认为,人无完人,错了就是错了,让人说说又如何?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特别是对待自己的身边人,这位一寨之主会常常念及旧情。
而上官秋则和自己的姐姐完全不同,也可以说她喜欢感情用事。这可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主,再加上林老太太的宠溺和自己的拳脚功夫,她俨然就是连云寨的‘一霸’。
上官秋可从来没有称呼过赵霖一声姐夫,通常对他的称呼就是三个字——‘那个谁’!或许也只有在林老太太亦或是上官晴在场的时候,这位‘女魔头’才会真正的收敛一番。
“哎!那个谁,这都什么时辰了?婆婆还等着吃饭呢,你怎么还在这里转来转去的呢?”
小荷闻听上官秋的话,连忙放下手中的小筐,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近前打算给赵霖解围。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却被上官秋的眼神给制止了。
赵霖的眉毛向下拉了一下,不自觉的用手摸了一下耳朵。
“哦,是那个、那个……”本来赵霖想跟自己小姨子说刘嫂在做饭,可是话到嘴边,他却不敢再说什么。因为他突然发现,眼前这‘女魔头’手中好像在摆弄着一个针尖一样的东西。
也是,上官秋那一次针灸都给赵霖弄出来阴影了,赵霖真的是怕极了。晕针可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情,可是赵霖这个表现似乎是有点太过了。
上官秋自打和杜神医习武学医以来,不是没有接触过晕针的寨民。但那些晕针的寨民要么是体弱多病要么是年老体衰之人,况且,这些人哪有赵霖这么夸张,哪有见到银针就晕了的?
“嘁!”上官秋很无语,白了赵霖一眼后,站在那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对着赵霖和颜悦色的说道:“那个谁,婆婆说了,今天她还想吃鱼,就是上次你做的那一条糖醋鱼……”
说到这里,上官秋用小手擦了一下嘴巴,似乎是流出了口水。其实她并不知道,在她刚才说‘糖醋鱼’的时候,自己的俏脸已经悄悄的呈现出一片红晕。
赵霖不用想也知道,这哪里是林老太太想吃,分明是自己的小姨子想吃嘛!在想通了这个关窍以后,赵霖单眼微眯,嘴角上挑,随即拉了一个长音:“哦~是这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