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天淡然然的开口，“听说，我今天早上来过这里？”
他看向面前的女人，忽然发觉心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难熬不是么？你现在不是正站在这里？”白雅霜转过身，正眼望向凌洛天。
她笑眯眯的表情，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好像在诉说早上吃饭了没有。
凌洛天脸上的笑容僵住，“你……”
如果不是他听到了些动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搞清楚你自己是什么身份，该怎么说话？！”凌洛天怒意指责。
她是他的正室夫人，理应仰望他，俯视他，爱慕他。但是她的举动表情，完全没有一点把他放在心里的感觉。
要知道多少女人梦寐以求想要嫁给他，他都没有接纳。
她能嫁给他，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竟然敢这么对她？
“那又怎么样？我虽说嫁你，但想来也不是是一个陪衬的，凌少爷还要求我做什么？”白雅霜平淡的眼神掀起涛涛浪花。
上一世，她傻傻的为他执着，为她疯狂，可是到头来，她竟落得那样的悲惨。
如今，她怎么会重蹈覆辙。
“即便是陪衬，我也给了你正室夫人的头衔。”凌洛天越来越激动。
尤其是对上白雅霜对什么都是漠不关心的态度，心中便一阵窝火，止不住的想要发泄。
“凌公子的东西我自然记得，您随时收回，我随时让位。”白雅霜俯身坐下。
凌公子的意思是，她既然嫁给了他，理应对他死心塌地。
想来上一世也是这样，她只听的进去前半句，却用自己的终身去体验了后半句的心酸。
她需衷心不二，他却可以对她不放心上，任意伤害。
“呵，你以为我不敢么？”凌洛天激动的说道。
他仔细的盯着白雅霜的表情，试图寻找一丝丝破绽撕开她的伪装，然而从头到尾，她竟没有一点点的动容。
呵，真是好样的。
凌洛天气冲冲的从雅霜阁离开，对身边小吏沉声道，“去告诉老爷，白家小姐不懂事，不配做夫人。”
这句话很快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凌府以至于新谷街，人尽皆知。
正室夫人白家小姐被当做陪衬嫁给凌家，第二天就废了正室的头衔。
凌家这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点也不给白家面子，白家到底是新谷街最有名的教谕，可摊上这种事，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白雅霜回门，轿子的车只能跟在白芷蓉的车后，她现在是正室夫人，轿子也是六顶的琉璃富贵轿。而她沦为小妾，一概用品配置皆不再如初，在外人看来，风光的背后更是无线唏嘘。
从一开始白家攀上凌家对婚姻，到如今白家小姐竟然不如自己家的一个奴婢，果然豪门是非多，一夜风云变。
“瞧瞧，那个就是白家大小姐。”
“如今再也不是飞在枝头的凤凰了，以后再凌家，可有的难受日子过了。”
轿车所过之处，引起一阵阵的议论声，络绎不绝。
轿车停在白家大院，白芷蓉率先下车，身边两个小丫头，四个老婆子伺候，一身艳丽的服装外披着金丝雀儿斗篷，脚踩大红鸳鸯高顶跟，向白夫人行李，“母亲，女儿回来了。”
“好好好，快进家门。”白夫人脸上挂着笑容，嘴角却流露苦涩。
迎白芷蓉进门，转身来到白雅霜面前，“女儿，你受苦了。”
“母亲，我没事。”白雅霜笑这安慰母亲，两人齐步走向屋里。
“母亲大人，父亲呢？”白芷蓉见母亲和姐姐一块进门，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很快恢复正常。
她知道，她一直都是白家的养女，他们当初收留她，却也在时时提醒她，她终究只是一个养女。
她总有一天会让他们明白，他们给她的，她会还回去。更会让他们体验到，被别人施舍的感觉，可怜的滋味。
“我派人去叫了，马上就回来。”白夫人温柔的语气交代道。
白芷蓉向白雅霜走来，伸手掺上她的胳膊，轻声道，“姐姐，你快坐，几日不见，母亲一定想你想坏了，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呢，我娶看看厨房都准备了什么，今天中午咱们吃团圆饭。”
白老爷早知道今天是回门的日子，可却偏偏没有来。
他们心中不舒坦，可她听起来却越是感觉心情舒畅。
凌家公子有多爱她，她是知道的。头一天说了日后要给她做正室，没想到第二天就兑现了，她还以为要熬上一些日子。
雅霜姐姐虽然靠着家里的势力做了正室，可到底还是什么也不是。如今她终于翻了身，白家人对她的态度也截然不同。
“芷蓉，怎么能劳烦你呢，你们两姐妹坐下说话，我去。”白夫人忙起身，说道。
白夫人匆匆离开，脸上的笑容出了门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急匆匆的出门，朝学堂走去。
远远的看见白教谕正在跟学生讨论歌赋，家里派来的小厮站在一边，焦急的等着。
“老爷。”白夫人打扰一声，两人转到无人的角落。
“今天女儿回门，难道你不知道么？家里派人又来叫你，你怎么还不回去？这让女儿心里怎么想，芷蓉怎么看？”白夫人幽幽的埋怨，语气之中夹杂着心疼。
白老爷苦笑一声，“我回去干什么？我没脸回去了。”
他几日不曾睡好，憔悴的脸上皱纹更添了许多，胡子刚刚打理的整洁却依旧盖不住脸上的风霜。
“唉……快回去吧。”白夫人长叹一口气，想要张嘴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短短几日，白家因为风言风语弄得狼狈不堪，各种各样的尖锐话语如同刀剑，虽不能伤人，却比伤人更疼。
白老爷进门看见白雅霜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狼狈，一时有些安慰，可望见芷蓉的风采奕奕，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心酸，脸色又暗淡下来，“回来了？”
“父亲，你怎么才回来，快快上座。”白芷蓉甜美的声音黏糯糯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