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一轮弯月沉在黑漆漆的天上,衬得沈府也宁静了不少。
清秋院里,三夫人沈颜氏正与女儿沈时宁在屋里吃晚饭。沈颜氏忙不迭地给女儿夹菜,说道:“宁儿啊,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快多吃点。”沈时宁看着碗里堆成山的菜,不耐烦道:“娘,我都说了我不吃了,我要减肥,不然怎么让太子哥哥一直喜欢我啊。”
沈颜氏夹菜的手停在了半空,赶忙将沈时宁碗里的菜又尽数拨了走,讪笑道,“说的对啊,娘都忘了,那宁儿你多吃些水果,争取早日将你那太子哥哥拿下!这样咱娘俩就有好日子过了,以后便可将那沈时瑶踩在脚下。”
沈时宁得意地笑道:“那是当然,太子哥哥可喜欢我了,前几日还夸我出落的越发漂亮了呢。我一定要早日嫁给太子哥哥,将沈时瑶那个贱人踩在脚下。”沈时宁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凶狠。提起沈时瑶她恨得咬牙切齿。从小爹便喜欢沈时瑶,教她读四书五经,《资治通鉴》等政论书,自己却只能读什么女戒;又因了她嫡女的身份,自小什么好东西都轮得她先挑,而她沈时瑶什么事都要出风头引得府里上下都夸赞她。连姻缘,都得在她之后挑选。凭什么?我一定要嫁给太子哥哥,将她踩在脚下。她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我的宁儿最棒了。”沈颜氏握着她的手,笑道,“我的宁儿一定会嫁给世界上最好的郎君。”
正在此时,府里的下人刘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有大事要禀告。沈颜氏不耐烦地斥责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没看到我跟宁儿在吃饭吗。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沈时宁却抚了抚沈颜氏的手,说:“或许是真的有大事呢,让她说吧。”
刘妈感激的看了眼沈时宁,神秘兮兮地悄声说道,“我刚刚路过花园,看到揽春园的丫头小桃着急忙慌一个人出了府。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便让咱院里的护院跟着去瞧了瞧,看到小桃将街上的郭郎中带了回来,进了揽春院!”
“揽春园?你确定看清楚了,是沈时瑶的贴身丫头小桃去叫的郎中吗?”沈时宁问道。
“奴婢看的真真切切的,就是她准没错。”
“那一定是沈时瑶得了什么病了。”沈时宁饶有兴趣地说道。
“娘,不吃了,我们去揽春园,关切关切我的,大姐。”
沈时瑶感觉身子毫无力气,她想将头抬起来一些,刚一用劲,却又重重的摔在了床上。她仿佛没有知觉了,头磕在枕头上没有一丝痛觉,反身子软绵绵的,心却跳如擂鼓。
这药也太猛了吧。她昏昏沉沉地想道。
沈俞氏先一步来到了她房内,甫一进门,便急急地奔到她床边,连连叫着她名字,泫然欲泣,——“瑶儿,瑶儿醒醒啊,瑶儿你怎么了,啊,额头怎么这么烫,瑶儿你说话呀!”
沈时瑶心里很是无语。母亲这演技真的是自愧不如。如若此刻躺在床上的不是自己,怕真是要被母亲蒙骗过去了。
小桃也带着郎中回来了,她趴到床边,摸着沈时瑶的头,急道,“小姐的额头怎么越来越烫了,郎中你快来给我家小姐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沈时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位的演技也丝毫不逊色。
郭郎中拱手道:“老夫一定会悉心给小姐诊治,两位能否先去一旁,容我给小姐把把脉。”
小桃自觉地退到了一旁,从旁搬来一把椅子给沈俞氏,两人焦急的看着郭郎中。
郭郎中的眉毛却越皱越紧。少顷,他将把脉用的红丝线收了起来,对沈俞氏拱手道:“恕老夫无能,小姐的脉象平稳正常,实在是诊断不出有何问题啊。”
沈俞氏站了起来,装作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你看我女儿额头那么烫,怎么可能会没有异常呢。麻烦先生再诊诊吧。”
郭郎中道:“夫人,我听闻您家里世代行医,祖上曾是太医院首席太医,您不妨亲自为您女儿诊治?”
沈俞氏道:“先生,您有所不知,我自小跟母亲生活。家父的医术我却是一点没有学到,让您见笑了。”
“原来如此。”郭郎中道,“不过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恕我无能为力。”
“既然郭郎中无能为力,不妨让李郎中来替姐姐诊治一番啊。”
一道声音响起,来人推门而入。
九
沈时宁带着母亲沈颜氏推门进来,对沈俞氏行了礼,笑着说道,“我听闻姐姐生病,特带郎中前来为姐姐诊治。”
“哦?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瑶儿生病的?”沈俞氏冷声道。
“我屋里的刘妈妈瞧见小桃带了郎中进府,我猜测定是姐姐生了什么病,因此才着急忙慌地带了郎中前来,希望替姐姐诊病,只望大夫人莫要怪罪宁儿才好。”沈时宁笑吟吟道。
“瑶儿只是偶感风寒,不出几日就好了,不用麻烦你们了。”沈俞氏冷冷地说道。
沈时宁上前握住沈俞氏的手,笑着说道:“大夫人莫怪,刚刚宁儿明明就听到郭郎中说无能为力,那不妨让刘郎中给姐姐诊治一番,宁儿受了误会不要紧,可千万别耽误了姐姐的病情啊。”
沈俞氏犹豫了一会,道,“那就请刘郎中进来吧。”
沈时宁乖巧地应声,眼底却划过一抹凶狠——我倒要看看这沈时瑶是不是真的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