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笔演得好好的，成珺忽然停顿住，转身对着导演不好意思地鞠躬道：“对不起导演，我忘词了。”

成珺一直都是很让人省心的演员，进组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犯忘词这种低级错误。龙一一拉着脸有些生气：“怎么回事？”

成年后的凌薇是过得相当精致的女白领，烫着一头栗色的大波浪卷，涂着豆蔻色指甲油的纤手手指将几缕散落下来的头发夹在耳后，露出姣好的侧脸诚心诚意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龙一一自然也不能太计较，只挥挥手说：“赶紧再去看看剧本，争取下条一遍过了哈。”

成珺又朝四下里鞠了几躬，跟所有的工作人员都道了歉，她这样的态度实在让人无法生气，大家也就没说什么。

成珺的助理机灵地把剧本送过来给她看了几眼，陈笔撇了撇嘴顺势在道具椅子上坐了下来。

成珺记完台词后有些愧疚地看了陈笔一眼：“以真，实在是对不住。这段时间我的状态不是很好，之前就应该跟你对剧本的，但我看你一直在和向野对剧本，所以才……”

陈笔仰视着她，笑容有些嘲讽：“没……没关系，我状态好，ng几……几遍都无所谓。”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成珺这见不得人好的毛病还没有改过来。以前她和成珺拍对手戏时，只要陈笔有超常发挥的时候，成珺总要闹出点幺蛾子来，然后可怜兮兮地求原谅，说她只是太紧张了状态不好，下一次一定好好表现，但陈笔的好状态可不是次次都有的。

陈笔那时候还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哪怕别人提点过她说成珺是故意的，陈笔也没有怪她。

现在想想，还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还好现在的陈笔是个结巴，这话说出来自信满满但是气势不足。不过虽然如此，成珺还是有些紧张地攥着拳，不敢和陈笔对视，她转过头去扬声对龙一一说：“导演，我已经准备好了。”

龙一一就就拿个扩音器喊：“各部门就位，争取一条过啊！”

成珺毕竟是科班出身，基本功还是有的，再拍一条时陈笔明显感觉她比上一条进步了很多，很多细节都处理得更好了。看来她是不打算再故意搞事情了，但陈笔面对她时就忍不住要睚眦必报。

就在成珺说完一大段台词后，陈笔愣了几秒，然后朝导演耸了耸肩，理直气壮地说：“导演不……不好意思，我也忘……忘词了。”

龙一一炸毛了，“你俩是不是玩我呢？成珺那么长的台词忘了也就算了，你才几句？”

陈笔无辜脸，“我结……结巴嘛，说……说一遍都费……费劲。” 她才不信龙一一看不出来刚才成珺是故意的呢。

龙导深吸一口气，扶额道：“你俩给我再记一遍台词，大热天的别惹我生气啊！”就算片场打着空调龙一一还是觉得心里有把小火苗在滋滋燃烧。

陈笔瞥了眼成珺，毫无诚意地说：“对……对不起啊。”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陈笔可能已经被成珺的目光射成筛子了，成珺笑容有些扭曲，“我刚才还没有从凌薇的情绪中跳出来，吓到你了吗以真？”

陈笔摇了摇头。

“以真不必和我说对不起，我们的任何失误都是在耽搁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所以你该道歉的对象应该是其他工作人员而不是我。”

陈笔轻笑着在她耳畔低语道：“你也知……知道啊。”说完就不再管她，自己翻剧本看台词去了。

成珺如芒在背，觉得自己像是被陆以真看穿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