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岸轩?迟烟烟又往锅里看了一眼,竟不知道岸轩什么时候练就了这样的手艺出来了,光看着这粥的米汤,就知道煮的是恰到好处,灶上还摆了两碟下饭的小菜。想到要在中午之前赶到醉香坊去,迟烟烟也来不及去多想,匆忙吃了两碗粥,就要敢去城里。
只是才走出家门,身后又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又是赵闻风。她明显神色有些慌张,目光闪躲,“你这是要出门?”
赵闻风只当做没有察觉,“正好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也要去城中,不如一起?”
他也根本没给迟烟烟由于犹豫或者选择的机会,直接跟在了她的后头。两人一言不发,一直走到城中。
迟烟烟蓦然转身,看着步步紧随的赵闻风,“你不是有事要处理吗?还是快去吧,只是……注意你的胳膊,毕竟伤还没好。”
但赵闻风一副并不着急的模样,他唇角上扬,“不必担心我,我心中自有分寸,只是你现在若是再不赶过去的话,怕是要来不及了。”
想了想时辰,又看了两眼赵闻风,最终没去管他,往醉香坊的方向跑去。
她到了地方,没有看到孙掌柜的身影,便直接去了后厨里,跑进去的时候,差点和要出来的吴大江给撞上,还好她及时停住。只见吴大江的脸色算不得好看,见到来人是她,才稍稍缓和了些,“你总算是来了,快些准备做菜吧。”
跟着吴大江走了进去,这一时半会也来不及和各位打过招呼,好在昨日他们已经认识了这位新来的女厨子,所以相处起来并不困难。
先前倒是迟烟烟轻视了这里的工作量,没想到忙起来,当真是一点空闲都没有,果然不愧是县城里最大的酒楼了。前面又要了一些两份醉花鸡,还有几份小菜,迟烟烟动作毫不拖沓,利索得很,看得一旁的小厨子无一不是赞赏之色。
厨房里正忙得是热火朝天的,忽然孙海从外面挤了进来,找来找去,大声喊着,“迟烟烟,迟烟烟人呢?”
迟烟烟正好做好两份醉花鸡,叫小厮给端去了前面,正要去处理其他的食材时候,就听见了孙海的声音,她探出头看,“孙掌柜的,我在这里,有什么事?”
孙海这会儿终于见着了她,才松了口气,忙走了过去,“哎呦,迟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忙活啊,慕容公子一早就在等你呢,还不快跟我过去。”
迟烟烟这才想起昨日和慕容琅约好的事情,猛的一拍脑门,“我忘了这事,幸好孙掌柜您来提醒,但是……”她回头看着还没做好的几道小菜,略有犹豫,“可我还有几道菜没做好呢。”
几道菜哪能有小王爷的事情重要啊,孙海随意指使了一个小厨子过来,“迟姑娘的这几道菜,你来负责,”说完,他连忙就带着迟烟烟去见慕容琅了。
慕容琅早已等候在二楼的雅间之中,只是一直没能见到迟烟烟过来,这才找了孙海去叫人。而迟烟烟经过一楼前堂的时候,疾步跟在了孙海后面,忽然目光一扫,竟看到了赵闻风坐在一桌子旁边。
不是说办事去了吗?来不及让迟烟烟惊讶,孙掌柜还嫌她走得太慢,又催促了起来,“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您能不能快些,小王爷可还在等着你呢,你如今在我们酒楼里做厨子,可别给我惹出事情来啊。”
迟烟烟只好先连连点头,紧跟在孙海后头。
很快就进了雅间里面,就见慕容琅正一袭湛蓝色长衫,正在饮茶,丝毫不见不耐之色,见到来人,连忙放下杯盏起身,“迟姑娘,你可算是来了。”
这个“可算”,叫迟烟烟实在难以面对,她微微弯身,“今日叫慕容公子久等了,实在是抱歉,还请慕容公子不要怪罪。”
慕容琅上前将她扶起,笑了笑道:“迟姑娘这是哪里的话,我知你事情多,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我也是初次来此,不知道迟姑娘有没有什么不错的菜色给出建议?”
说好了请慕容琅吃饭,结果将这事忘得干干净净,迟烟烟心中实在歉疚,不过他所问的,恰好是迟烟烟最了解的,“最近初夏有了一些暑气,咱们醉香坊里最有名的便是醉花鸡,再来一个芙蓉蛋,点心的话有四季春饼,芸豆酥,或者是如意糕,汤的话有浓汤烩三鲜、紫苏汤。”
“这些,就不知道慕容公子您有哪些忌口的?”
这些光是听着名字,都是慕容琅从未听说过的,倒也没什么忌口的,他很是高兴的模样,“那就按照迟姑娘所说的,不过点心的话,只需上一份芸豆酥,紫苏汤这个倒是没有听过,不知道尝起来会是如何。”
孙海笑得灿烂,其实这些菜名,连他都是没有听说过的,看来让答应让迟烟烟留下来,还是他捡到了个宝了,有了她,醉香坊又能多几道招牌菜了。
这些菜也只有迟烟烟会做,记下了这些菜名之后,她便马不停蹄地去了后厨,醉花鸡是醉香坊原来就有的招牌,只是今日她自己做的时候,又稍加改良了一番,做起来也稍微轻松一些,比较麻烦的便是这芸豆酥了。
这个时候,醉香坊的声音已经稍微淡下来些了,有小厨子见她打算来做点心,都忍不住看了过去,“迟姐姐,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呢?”后厨里的小林子最先凑上来的,虚头巴脑的很是好奇的模样。
“芸豆酥,你有没有尝过?”迟烟烟找了一把干燥的芸豆出来,用水泡了良久,最后倒入水,放入锅里开始用水蒸,另一边则是去处理糯米粉。好在醉香坊的后厨足够大,各样的食材都有,这倒是给了迟烟烟发挥的空间。
“芸豆酥?我都没听过,这是哪里的点心?”小林子手头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便上前给她添柴加火,“迟姐姐,我能跟着你学做点心吗?”
迟烟烟也从来都没有藏私的打算,自然而然地点着头,“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你想学的话,就必须给我认真学,否则我可不收你这个徒弟。”